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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莱军将我们困在城内,脱困艰难,亦动弹不得,可我们还有人,大虞不只有我们这一座小镇,大虞国土之辽阔,一方有难,安西定然会全力支援。再想之,他们要攻进来绝非易事,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扼守各处要害,以计诱之,便可与他们战上一战。如何?”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不过是个人,云莱军真正攻打进来,说不定早就逃之夭夭了,想要欺骗我们,不信……” “对,我们不信。” 东方月轻笑出声,袍袖一甩,冷声道:“为何不信,他们有一万将士,而我们军将虽少,确是精良之军。公子府死士,暗卫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虽不能说一人抵千人,全部编入军队,城内外增加守备,浚壕缮城,也可稳固城池,能抵抗一番。” 方才硬生生要走的那人,忽然下了马车,慢慢道:“你所说确实在理,此计可以缓一时安危,却缓不了长久之难。” “一时便好,”东方月自忖,云莱攻城一时难下,出兵已久,士兵筋疲力竭,士气锐减,待他们松懈之时,便可以出其不意,一招取胜。 东方月微顿片刻,说:“我们等援军。” “这荒凉小镇,怎会有援军。” 楚溪上前,“怎会没有援军。” 东方月站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只有我大虞的援军,我们还有南越国相助。开战前,已经同南越国首将英诺相协过,他要与我们里应外合,共击云莱。” 这番话一出,守在城门处的人,不论是百姓还是守将皆惊叹地看向东方月,“你如何证明?” 东方月当众表态,“不急,南越国为表诚意,特意送上军备以示诚心。因此,现召集城中能武之人,亦或是想要报国之人,众乡民若有意愿皆可编入军队,日后杀伐有功,奖励军衔,随将入户虞都。” 从边陲小镇,到繁华之都,试问有谁不想,有谁不愿。 此番不仅可以活下去,又可随将而走,在虞都置办房地,好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你说的能保证吗,你又不是皇上。” “我现在不是,也一无所有,可乱世横流,你们怎知日后我不是惊动天地之人,又为何不能做问鼎天下之君。” “若是诸位愿意跟随,日后我在,便有将士们一口饭食,一顿酒喝。” “妈的,老子看他行,我跟了。”大胡子被说的心潮澎湃,直接喊了出来。 楚溪也昂首大笑,“我也跟了。” “我……我也是。”公子玉不忘跟上一句。 “那我也跟了。” “还有我……” 本是一团衰败之气,竟让他凭借一言一语,将城中士气全数燃了起来,也让众人心悦诚服。 现在民心已稳,差的就是计谋。 东方月虽未熟读兵书,却也能思量一二。让中将去唤人大肆酒席,不过是想虚张声势,造就一番虚假之象,明明乏力装作实力雄厚的样子,让敌方摸不清方向,以便能出奇致胜。 …… 云莱副将率领士兵一路疾驰,攻至城门,举目而望,却见城门上一片欢声笑语,纸醉金迷,全然没有要打仗的架势。 身后的士卒驾马追来,低声说:“将军,小心有诈。” 那副将看了他一眼,挥手示意,让跟上来的战士退后。 一瞥间,东方月已站至城墙边,俯首而望,说道:“怎么,想与你们大军里应外合,夹击我军,怕是有些高看自己了。” 那副将长戟一扫,看着人说,“你是谁,此前听闻清河小镇并无守将驻军。” 东方月也笑,说:“这不是为了等你们吗,看,正好来了。” “架弓箭。”东方月大喊。 霎时,一排排弓箭手大张旗鼓的一字排开,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只要猎物一动,毒牙衔住毒液便会喷涌而出。 弓箭射程不远,云莱军队所站之处位置恰好。 投石机也已放置城门。 东方月端着杯盏,抬臂轻晃,淡淡道:“赶了这么久的路,不累吗,不如坐下休憩会儿,我们正好开席。” 那副将身后的兵,刀已在手,呼喝着往前冲进,副将手抬挥意,说:“稳住阵脚,小心有诈。” 说话间,东方月已经拿了弓箭,只听“嗖”地一声,已划破夜空,穿行而去,紧接着是一声凄楚的哀呼,已有云莱军仰倒在地。 军队里有人惊恐大呼,“小心弓箭,不要乱动。” 又听到有人喊:“将军直接攻城,不要被他们的计谋所蒙骗。” 那副将翻转马绳,望着东方月,“要战便战,做个缩头乌龟像什么样子。” “战啊,”东方月笑意慵懒,语气带了嘲讽,“怎么不敢,那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黑夜蔓延,篝火燃起,点着了瞭望台,也照亮了这座小小的城池。 城门上,东方月卸下头盔,眉目锋利,眸光一闪,只肖一眼,仿佛可杀人于无形中。 公子玉吃得满手是油,看了他一眼,忽而起了身,长鞭垂下,全然一副跃跃待试的模样。 楚溪站在一旁,看着东方月道:“将军,只要熬过这一夜,我们便可背水一战。” “我知道。”东方月声音低沉,手里紧攥着凝碧,他已经没有他法了,想来江南已收到了消息,他能解决这一万人,但晨风要与二十万大军相抗,他们既然打乱了已经制定好的计划,想必已经大举进攻安西了,他想着拖延时间,又想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