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节

    而林仙仙偶尔偷偷撩撩他的小动作，他也是任由她施为，有时还会反制一下。

    直到火车快要进站的前夕，省作协的人喊林仙仙过去做蹬车准备，林仙仙这才把书还给了曲天磊，“你要和我一起过去吗？”她问，掩藏在书本下的小指头在曲天磊的掌心里勾啊勾的。

    曲天磊攥了攥掌心，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指尖，说道，“你去吧。”

    林仙仙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给你写信，你要给我回信哦。”

    “不回的话，会怎么样？”曲天磊眼含笑意的看她。

    “不回信的话，可别怪我登报寻人哦。”小样，以为人在京市她就没辙了么？！整急眼了她直接整个寻找负心汉的耸人标题，就问你怕不怕！

    曲天磊一听这威胁，心情突然舒朗，他失笑低头，嘴角咧开了一个从未有过的舒朗弧度，“好。”他带着笑意抬头看她，认真的说道，“我会给你回信的。”

    林仙仙被他给笑得有些奇怪，防备的小眼神上下打量着他，谨防他使什么阴谋诡计。

    曲天磊则是一派坦然的让她盯，作协同事那边又喊得急，一时没看出什么的林仙仙只能先就此作罢了。

    登上火车时的最后一个对视，是两人这趟旅行的最后一个照面。

    到了京市后，林仙仙和g省省作协的同事们一起住进了京市作协提前给他们安排好的招待宾馆。

    等一行人休整了一上午后，下午，各地的作协成员便聚头在一起开了一个会，商量着为祖国的生日写赞文，这种露脸的好差事，自然是落不到林仙仙这个小萌新的身上的，比她资历稍老一些的人倒是为了这事挺活跃的，还想拉着林仙仙一起，林仙仙一看，这是想推她去做斗争炮灰的节奏啊，真以为她搅合进去后，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么？！她只是不想出这个头，平白惹了一身腥臭罢了，毕竟按理来说，这事今年肯定是轮不到她的，她要是真上去了，想也知道这些个勾心斗角的同事们私下里会怎么猜了。

    林仙仙本身对这个就没什么争胜的心，在她看来，要真有心为祖国庆生，那就自己写一篇去呗，又没人拦着你不让你动笔，只是不能在京作协周刊和京报上拥有刊位而已，其他的地方，也不是不能发表的，毕竟像他们这类人，每个人身上基本都有少则一两家的报刊资源，像这种红专正的文章，只要写得好，没道理不给刊的。

    所以在大家为了这事，忙着各种串门、各种合纵连横的时候，林仙仙就表现的比较散，当晚，她早早的睡下，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八·九点钟，她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小金库出门了，出了宾馆后，她拿笔，记下了宾馆的名字，就开始沿着大道，在附近逛了起来。

    她在附近找到了一家供销社，和两家国营饭店，林仙仙到供销社里逛了逛，倒是看到了一些景泰蓝的小玩意，看来是专门为了出差人士准备的。

    林仙仙大致看了一下，没有特别让她心动的，也就没有下手购买，两家国营饭店，她进去看了看，一家是北京特色的宫廷菜，一家是铜炉火锅，这两样她上辈子都没少吃，说实话是有点想的，但到底没什么猎奇心了，吃不吃的其实也没有很执著。

    不过她倒是在那家主打宫廷菜的饭店里，点了一份老北京炸酱面，这两天在宾馆吃得有些不适口，导致她有些想吃面条了，再加上一进这家店就闻到了一股十分诱人的炸酱香，她便点了这个作为自己今天的午饭。

    吃完了一顿美美的炸酱面，林仙仙回程路过邮局的时候，给曲天磊拍了一个电报，内容很简单，就是问他那边有没有电话，并附上了暂时的回信地址。

    回信是在两个多小时后收到的，林仙仙拿着电报去了宾馆的传达室，熟门熟路的租用了电话，昨天她已经用这部电话给家里报过平安了。

    照着电报上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便接上了，铃声响了没两声，电话便被接了起来，接电话的是一位声音很是爽利的大姐or大妈，就听那人嗓门很大的说道，“这里是胡林胡同居委会，请问您找谁啊！”

    胡林胡同，正是曲天磊在京市的落脚点。

    这电话是居委会的？林仙仙一想现在的通讯情况，心里到也能明了几分，怕是现在各家还没有通上电话，居委会的这部电话，大概属于公私通用的，“大姐，我找曲天磊。”

    接电话的那位大姨一听林仙仙管她叫大姐，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因为林仙仙的声音听着年纪就挺小的，她不由得乐呵呵的说了句闲嘴，“叫什么大姐啊，我孩子都快娶媳妇了，叫大姨。”随后又说回了正题，“你找小曲啊，你是他什么人？”

    这还要人口普查吗？林仙仙转了转眼珠，笑得有些小坏的说道，“大姨，我是他对象。”嘻嘻嘻，这事儿居委会知道了，胡林胡同那一片大概也就都知道了，多多少少能劝退一些人吧。

    “哦，那你等等啊，我帮你去叫他。”那大姨飞快的在登记本上记下了信息，然后放下电话去喊人，路过别的办公桌的时候，还有人小声的问是谁找小曲呢，那大姨也小声回了一句，“是小曲他对象。”这些林仙仙在电话里都听了个隐约。

    而这个消息在胡林胡同的居委会里，则是惊起了许多失望的叹息，原来小曲都已经有对象了啊！可惜了可惜了啊！亏她们原先看这小伙子一表人才的样子，还想将自家闺女/侄女介绍给他呢。

    第351章

    林仙仙大概等了2分钟左右的时间, 电话便再次被拿了起来。“喂。”

    居委会那大姨去喊曲天磊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哈腰洗头，此时顶着一块毛巾就来了, 他的头发因为沾了水的缘故，有些湿漉漉的打绺，将他俊朗的面部轮廓给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再配上他因沾了水汽而显嫩了几分的俊朗眉目，林仙仙若是看到了他的这副样子, 恐怕又要小色·狼附体了, 别提林仙仙了, 一众在居委会办公室里坐着的大姨们，看到这样俊秀青葱的孩子, 心跳也是不受控制的紧了紧的。

    接到信儿的时候, 曲天磊猜就是林仙仙打来的, 怎么说呢，这种来自熟悉的故乡的熟悉的人的电话, 在这种刚刚身安异乡的时刻，还是让曲天磊的心中很是温暖感怀的, 至于林仙仙耍的那个彰显身份的小心机，一开始听到他对象这个称谓的时候，确实让他反应了一下，但随后, 便让他联想到了那个又精又皮的小姑娘，这确实是她能在他身上耍的小心思，哧, 还挺有意思的。

    虽然猜来电话的人是那个小姑娘, 但到底不能确定, 所以曲天磊拿起话筒时，虽是带着笑的，但也只说了一声‘喂’。

    “喂，天磊哥。”林仙仙一听到他的声音，心情就紧跟着飞扬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的咧开了，以至于给她的声音带去了一股甜甜的笑意。

    “不是你对象了？”曲天磊笑着逗她，不得不承认，听到这管开心的小甜声，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愉悦了起来。

    “我倒是想啊！那你同意吗？”林仙仙扣着桌子提问，自动进入了恋爱对话的软语模式。

    曲天磊只觉得，小丫头的声音听着比之前更甜、更加的撩人心扉了，仿佛是贴在他耳边亲近的与他私语，又仿佛只对他这样一般，把他的心都给听得柔软柔软的了，突然就觉得，她这个样子对他，他还挺喜欢的，“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林仙仙一听这话，瞬间便捕捉到了他释放出的松动信号，立时顺杆爬的说道，“那我就当你是同意啦。”直接先把这个事情给扣死了再说，她还煞有介事的点头说道，“嗯，不接受任何反驳！”

    电话那头的曲天磊低低的笑了几声，然后语带笑意的说了一声，“好。”磁性的声音混着一些些线路的电音，听起来特别的挠人耳朵。

    林仙仙的嘴角都乐得要咧到耳根后去了。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林仙仙问了问曲天磊的安顿情况，又和他说了说自己初来首都的感受，比如，炸酱面挺好吃的，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景泰蓝很好看，但没有她喜欢的样子云云，曲天磊也和她说了一些自己在初来安顿时，所遇到的一些小事情。

    两人就这样就着小事闲事聊着，竟是聊出了一种十分畅快舒适的感觉，这种感觉，和与关系好的人分享了见闻的那种闲适感是有些相像的，

    就这么没啥意义的事情，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愣是说了二十多分钟，要不是后来居委会来人要用电话，俩人还能继续呢，就这，他俩还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呢。

    这可真是聊爽了啊！林仙仙还说，她还有好多话都不方便在这边说，还偷偷告诉曲天磊，这回跟着单位同事一起出来，她可真是长见识了云云，她可是苦苦压抑着，才能忍住不在这里说的，以免遇到了曹操，等回去了，她一定要和他好好讲一讲她的历险记。

    把曲天磊给说得都有些期待起来了，虽然根据小姑娘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她要讲的内容，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个猜测，无非就是单位里的一些勾心斗角，这些事情，他经历的只会比她看到的更复杂、更惊险，毕竟革委会里鱼龙混杂，虽不都是坏人，但也正因为如此，好坏良莠才更不容易分辨清楚。

    但这事儿用小姑娘的视角一说，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另外，小姑娘防曹操的说法也是有趣，虽然她这么做是聪明的做法，还苦苦压抑，在他面前就这样藏不住话么！

    总之，这一通电话两人说的都很开心，但依依不舍的结束了电话后，两人的回味感却有些截然不同，林仙仙是陷入了恋情的各种快落与想念，而曲天磊则是仿佛更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份一个人的空虚与寂冷，而在这仿若凛凛寒冬的人生中，又有一丝温暖在牵引着他，让他不至陷入深渊。

    写赞文的人选，在林仙仙回到寝室不久后，就定了下来，他们省出了两个人，一位是省内作家中绝对的大佬，无论在资历还是在年龄上，都可以俯瞰他们这些后辈的大前辈，另一个人据说在资历和水平上就有些中不溜的了，但人家是作协主任的亲戚，林仙仙一看这个人选，再听听同事们的小话，就知道这事恐怕还有的闹，要是这位仁兄这篇文章写得不够优秀，后台又不够稳的话，各种小举报大概就会紧随其后的给安排上了。

    不过这事跟她牵扯不大，毕竟她是新人嘛，对谁都不了解，就算真惊动了调查组下来调查，她能够保持的正义也就是实话实说的一问三不知了，毕竟相处时间太短了，她也无从判断这些人里到底孰是孰非。

    而其实，林仙仙不知道的是，这件事还真就差那么一点就和她扯上了关系，原来是那主任的侄子还真就不行，写吧他倒是真能写出些东西来，可被选入作协的水平那是万万够不上的，再一个他也没有什么急才，此番的正统式赞文，他是完全没有什么头绪的，如果给他时间慢慢磨的话，他可能能磨出一些好词句来，可京报那边要稿比较急，基本人选出来后，是要在当天下午5点，京报的同志下班之前，把稿子给交上去的，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们省排在了2号的那一刊。

    1号当然由京作协本家作者坐镇，其他省份平摊之后的六天，各省的日期是抽签抽出来的。

    这个事情，在快到国庆的时候，作协主任常巡就已经和他侄子常瑞提前透过气了，他以为他能提前把文章给准备出来，到时他再找老朋友给孩子校准一下，拔一拔层次和立意，只要文章水平大致过得去，这事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毕竟自古以来，就是文无第一的嘛。

    常巡也是没想到，侄子竟然如此不拿事，可人常瑞还委屈呢，人自己啥水平，自己心里有数，所以进了省作协以后，一直都挺眯着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出这个风头，他哪里能想得到，这都能让他老叔给他推上去了呢。

    至于老叔打的那个招呼，自从他进了省作协以来，每到国庆前，这种招呼他老叔经常会打，刚开始他还会真当回事的给准备上，可也没见真把他给选上去过啊，后来他也就把他老叔的这种招呼，给真当成是一个打完就完事的招呼了，谁想到这次他就真选上了呢，憋不出来东西的常瑞急得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刚给侄子走完了关系，做完了收尾工作的常巡，回到宿舍的时候，得知自己大侄子根本没有准备文章，而且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他竟然只将将巴巴的憋出了几句干巴巴的，连小学生都能写得出来的东西的时候，脑袋也是嗡的一下懵在了那里。

    这事儿要是在他侄子这里开了天窗，他侄子，他，连带着他打通了关窍的领导，估摸着都是要吃挂落的啊！

    这下上火着急的人又多了一个，可常巡也是帮不上忙的，他在作协属于二线人员，有点类似于人事管理的那种性质，文学水平还比不上他侄子呢，不然他也不会蜜汁自信的把他侄子往上推了。

    这老小子病急乱投医之下，就想出歪招，想找人给他侄子做代笔，单位里的作家扒拉了一遍，常巡心里有了几个人选，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单位里的新鲜小白菜林仙仙也是赫然在列。

    这个小徐同志，水平在那，还是个新人，确实是个好人选，可她的背景常巡也是有些拿不准，犹豫来犹豫去，他还是忍痛将她给剔除掉了，虽然他实在是喜欢小徐的文笔，但想到在火车站露了一面的徐父的军衔，再想想那随手就是一包大白兔背后所透露出来的底气，他也怕自己碰不起人家啊！

    常巡盘算好了几个人选，准备跟自己大侄子商量商量，听听侄子对这几个人的水平是怎么一个评价，结果这事儿最后却是被他大侄子给拒绝了。

    常瑞的水平确实有限，但他也不想夺取别人的成果去享受荣誉，既然这文章他写不出来，那索性就早点将这个机会让给其他有能力的人吧，可别牵连到最后，整一条船的人都一起沉底了。

    而常巡一听大侄子的主意，觉得这也是个办法，虽然有点做了无用功的可惜，但到底保险一些。

    于是，下午两点半左右的时候，常瑞拉肚子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常巡去找了领导，g省省作协的领导班子紧急开了个会，在三点之前，就把新人选给定了出来，被选出来的这个人，也是一个很有水平的老资历，将这个紧急任务交给他，领导们还是很放心的。

    这些个波兰汹涌，都隐藏在表面的信息之下，林仙仙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也都不过是一些真假难辨的猜测，她也就跟着听了个热闹，就，还挺有意思的呵呵呵。

    第352章

    十月一的早晨, 他们去看了升旗，虽然比这更加宏大的场景，林仙仙也不是没看过，但在这样的氛围下, 她的心情还是难以抑制的有些激动, 缩在自己的外套下, 她仰头看着那冉冉升空的红旗, 眼中依然有热泪盈眶，仿佛那是一种希望，一种依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爱。

    回去后，她便提笔写下了一篇《我的祖国》，她是以人物传记的模式, 将祖国给进行了拟人化的那种写法，写到祖国成立之不易，中华儿女经历之苦难, 先烈们的不屈不朽, 我辈人肩负之振兴祖国之责任, 她几度热血涌动、热泪夺眶。

    最后，她写下了未来几十年祖国腾飞之缩影, 也就是现在看来的, 对祖国未来的展望, 让这篇文章读之越发的振奋国人之精神。

    与她一样以笔述情的人还有很多, 大家互相传阅彼此之作品, 写得自然都很不错, 若论文笔最优, 辞藻最美, 林仙仙不占鳌头，但若论笔触传情，读之最让人热血喷涌的，林仙仙这篇实在难掩其夺目辉光。

    以至于在当天下午的文学交流会上，她这篇文章，被选为了g省省作协的展示作品之一，在林仙仙自己声情并茂的朗诵之下，将整个小礼堂的人都给听安静了，她的声音在小礼堂中回荡，唤醒了许多人胸中的热忱，人们望着她的目光是激动的、崇敬的、渴盼的，不，或者应该说，人们望着的不是她，而是他们眼中的祖国，而她只是一个唤醒这种心情的媒介而已。

    在文章的最后，林仙仙以：“此生不悔入华夏，来世还做中国人。”作为结尾。

    愣是听得许多人喉间一哽，忍耐多时的泪意终究还是涌上了眼眶。

    给小礼堂守门的服务生小哥更是不停的拿手拭泪，但眼泪却依旧源源不绝的往出涌。

    许多人都是一边蹭眼泪，一边给林仙仙鼓掌，会后，各省的作协领导纷纷与g省领导感叹，你们g省的新人，可当真是后浪汹涌啊！

    而林仙仙的这篇文章，最后还是被京报和京作协给收入了囊中，不过她走的是优秀文章的路数，虽也是借了些作协的□□，但和那两篇的性质还是有所不同的，再一个，这个时段，京报10.2日的版面都已经定下来了，甚至进入了印刷流程，所以林仙仙这一篇文章的选入，并不会侵占到另外两篇的利益，虽然比较是在所难免的。

    但那两位前辈的水平也都在那儿呢，三篇文章各有各的优秀，放在一起颇有些百花齐放之感，所以比一比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更像是成就了一番g省文坛欣欣向荣的美谈。

    而被林仙仙的作品惊艳到了的编辑们，在追寻她的作品时，顺理成章的挖掘到了她的军人集，林仙仙的英雄小传因此而在京报上博得了一个专栏，甚至已经有出版社打算联系林仙仙，将她的文章集册出版了。

    这些当然都是后话了，当下只能说，林仙仙凭借着这一篇直抒胸臆的文章，在国内文坛为自己闯下了一席名号。

    而她的那句‘此生不悔入华夏，来世还做中国人’的宣言，更是因其壮怀激烈的情绪，和对祖国深爱的表达，而传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比较值得一提的是，在改革开放之后，在一册专门总结名人名言的书籍中，这句话与徐梦圆的署名赫然在列，林仙仙知道后，还特意致电出版社，说明了这句话也是她从别处听来的，坚持将这句话的署名给改成了佚名，因为这句话最早并非出自她口，她只是它在这个世界的传播者而已。

    出版社在再版的书册中，还特别为此事写了一个小传，将为这句话第一个唱名的人，落在了林仙仙的身上。

    彼时林仙仙擅于写人的名号已经在文坛中传开，一提到写人写得好的作家，g省的圆梦一客（林仙仙的笔名），绝对是名声赫赫的，而这种名号，到了□□十年代的时候，更是演变成了若论写人，北有xxx，南有圆梦一客的顺口溜，当然，这种顺口溜大多流行于中学的学生之间。

    而彼时，文坛对林仙仙的普遍评价，则是擅写人更擅传情。

    扯远了，回到当下，林仙仙凭借自己的实力，为自己在同事中赢得了尊重，在各种恭贺和读后感的交流围绕中，林仙仙好不容易才能脱身，跑到传达室去给曲天磊打电话。

    “喂。”曲天磊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天磊哥，嘻嘻嘻。”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好开心哦，“你昨天有没有想我啊？”

    “大概是……没有吧。”曲天磊故意逗她，其实怎么会不想呢，只是他的想和林仙仙的想是两种概念，他的想，会更偏理性分析一些，他想的是，自己是从哪一瞬，对这小丫头从拒绝变成了接受呢，他对她又是否真的是爱情，其实他自己对答案也很模糊，他是可以和小丫头这样暧昧着的，他太知道，一个男人坏起来是什么样的了，因为他曾经就是一个坏男人，但他不想这样对她，这是他和小丫头确立关系的动机。

    而如果未来，他确定了自己对她的喜欢，并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他也会毫不拖泥带水的和小丫头讲清楚，来解除这段关系。

    “唔！”林仙仙嘟嘴发出了一声可爱的哼唧声，然后颇有些认命的说道，“好吧！”对于曲天磊对她的感情，林仙仙心里的预期还是比较低的，虽然已经确立了对象关系，但人还是要继续追的，只是有些话、有些事做起来会更加的名正言顺，想到这里，林仙仙又来了精神，她对着电话甜甜的说道，“反正我是有想你的，想你对我笑的样子，想你在做什么，想你饭是怎么吃的，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不习惯，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害怕，有没有……”

    曲天磊本来还沉浸在小女孩的烂漫带来的愉悦情绪里，可越是听到后面，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攥了一把一般，抽恸中混杂着心酸，林仙仙所说的这些感觉，他不是没有，但现在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消化掉了，他长大了，成熟的能够自我排解掉这些无用的情绪，但听着电话那头小丫头一样一样的述说，却是令他想起了父母被带走后，那个无能又无助的自己，这些话，仿佛都说给了那个自己听，仿佛这个声音，抚慰关怀着的是那时的那个自己，让他此刻的心，就仿佛被烫到了一般，也说不清是温暖还是疼痛。

    曲天磊低垂下视线，微微压了压喉结，仿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没有。”他略有些艰涩的回道。

    “啊？”这突然的回答，把还在往下细数的林仙仙给弄得愣了一下，曲天磊的声音随后又传了过来，“没有受委屈，没有害怕，没有不习惯。”

    听到这个回答，林仙仙看了看话筒，她听曲天磊的声音不太对，有些怀疑是不是电话线路的毛病，要不这些没有怎么叫他给说的好像有种别扭小孩委屈告状的感觉呢？这真的不像他。

    林仙仙默了默，突然有些心疼，也许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并非是她所看到的那样无惧伤害。

    “骗人！”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哭腔，“怎么可能有人这些情绪都没有的。”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哭音，曲天磊忽然笑了，他说，“我就没有啊。”他该感慨这小丫头的敏感吗？曲天磊忽然就有了一种原来她对他的感情是这样子的感悟。“你今天都做什么了？”他的声音很是清朗，还带着一些些的关怀，倒是安抚住了林仙仙的情绪，即使她知道他这大概是在转移话题。

    因为刚刚的哭意上涌，林仙仙现在说话的声音依旧有些囔囔的，“今天很早就起床跟同事去□□看了升旗，人好多啊，升旗好好看，好多人都看哭了，我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