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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抬眸看他,漂亮的丹凤眼中酿着醉人的笑意:“扳正会好得更快些。” 宋祁猛摇头:“我怕疼。” “不疼。”刚说完,就听咔嚓一声,脚踝酸酸麻麻的,还真不疼! 宋祁想站起来试着走几步,绯衣少年却压住他,看向旁边的小孩,冷声道:“仙君哥哥,这秘境里你怎可轻信旁人,若他是伥鬼又该如何。” 那小孩忽地抬头,勾起了一边嘴角。 宋祁道:“不至于吧,我没在他身上闻到鬼修的气息。” 所谓伥鬼,是指那些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会变成的一种鬼,它们专门引诱人去给老虎吃掉,是以又有个成语叫做“为虎作伥”。 阿九原本是指那小孩或许是恶人的帮凶,譬如尸傀,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尸气很重,然而没想到宋祁这般直肠子,丝毫没跟他在一个频道聊天。绯衣少年无奈下轻笑出声,那一汪清目仿佛储了一壶酒,正泛着涟漪荡开,一时色授魂与颠倒容华,周遭艳红的枫林都黯然失色了。 宋祁:真好看...... 他就是馋阿九的美貌了。 绯衣少年躬身背起宋祁,理也不理一直跟在后面的小孩,径直出了枫树林。 他走得很随意散漫,没有目的地,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小少爷,时不时跟宋祁分享一些乐趣喜闻,听得宋祁伏在他背上连声大笑,只不过那笑声突然一顿,戛然而止。 宋祁看到前方从未见过的惨景,遍地尸体,血流成河,还未凉透的尸体下又是尸体,甚至有森森白骨被枫叶遮在下面,风一吹露出冰山一角。 “这......是怎么回事?” 他认出有几具尸体是见过的妖修,还有些尸体是魔修的,至于修真者的并没看到,这是唯一一点让人欣慰的事了。 绯衣少年脚步未停,直接踩着尸体走了过去,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变化,看得宋祁有些害怕,渐渐沉默下来,只静静听阿九的呼吸声。 呼吸正常,不是恶鬼,身上也没有妖气、魔气、灵气,感觉再普通不过。 但宋祁同样也知道,正是因为太普通了反而更可怕,他向来忽略了这一点,因为他知道阿九不会害他,反而几次三番救过他。 走到一处小河旁,阿九将他放下,道:“这个秘境随时都会将我们分散,要是下次我不在身边,你便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来找你。” 炼狱秘境犹如一个□□,他们从外围往里靠,越接近中心四季更迭的速度就越快。 宋祁点了点头,绯衣少年又道:“那人不可信,你离他远点。” 那小孩此时正躬身在河边洗脸,听到这话后一顿,用袖子擦了把脸,侧头斜睹他,阴沉的脸色一变,笑了起来:“这位哥哥,我倒是要说一句,你身边这位只会比我更可怕呢。” 两人目光相交,暗涛汹涌。 宋祁和事佬得出来打圆场:“哎大家和气生财嘛。” 阿九生气地将他一把拽到声音,红着眼眶道:“你还想跟他多和气?他一身尸气你闻不出来吗!” 宋祁:我还真没闻出来。 黑衣小孩撑着下巴,笑得开怀:“此先你给了我一块烙饼,如今我还你一根拐杖,咱俩扯平了。” 洗干净脸后,才看出小孩的本来样貌,皮肤白皙如瓷,嘴唇红艳艳的,眼睛又黑又亮,特别是睫毛很长,跟睫毛精似的,只不过眉宇间阴恻恻的,如同鬼魅。 单论模样,跟岁岁可爱乖巧截然不同,都好看得各有千秋。 宋祁揉不到岁岁,心痒难耐地想揉这小孩,刚伸出爪子,就被绯衣少年截住了,他笑得很是危险道:“你想干嘛?” 危险中还压着丝委屈。 那一瞬宋祁有种被岁岁抓奸的感觉,面无表情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收回手,对小孩道:“什么烙饼?” 小孩耸了耸肩,站起身:“你既不记得就算了。” 宋祁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怎么回事,正觉有些抱歉,就听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打斗声越来越近,两伙人出现在眼前,一伙人穿着轻纱广裙,头戴面纱,手握流光宝剑,另一伙是熟人,兵器是清一色的乐器,正是天音教的人。 阿九将他拉到岩石后藏着,道:“先弄清是什么情况。” 根据穿着来看,那一伙妙龄女子应该是玉女宫的人。 此时玉女宫一名女子正怒斥道:“你等将我宫中的弟子们藏到哪去了!” 天音教的人同样反问:“我还要问你们将我们天音教的人抓到哪了呢!” 两方人马一言不合,再次打了起来。 宋祁看得惊奇,他们皆是修真界的,历年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怎地回事? 那黑衣小孩嗤了声:“魔道的把戏,就唬住这群蠢货了。” 阿九似乎不太开心,眉头紧紧皱着,一向似笑非笑的眼睛变得幽深暗沉,让人琢磨不出他的情绪。 宋祁眨了眨眼,轻轻拉了他一下,阿九回过头,眼中又重现浅浅笑意,问道:“怎么了?” 宋祁道:“就这么看着他们打下去吗?” 如果两败俱伤,不知躲哪的魔修必定会趁机跳出收网,修真界又将死伤大片,宋祁身为宗门之首玄真派的大弟子,不太想看到这种局面在自己眼底下发生。 那两方人马一边打一边互怼,这才听清来龙去脉。原来玉女宫的人没去渔村落脚,直接乘船上了血海炼狱,醒来时却发现少了大半同门,而留下的线索处处都彰显着是天音教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