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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伴你身旁,不管你多远,我守候在天边 你不会孤单,我永伴你身旁 不管天涯海角,你在我心间。 程晓羽的婉转的歌声像是亘古不变的季风,他站在台上,是比烟花更耀眼夺目的太阳,闪亮的如此诱人,叫人想要投入他烈火熊熊的胸膛里燃烧。 他略带悲伤的歌声,不是声嘶力竭的陈述,也并非筋疲力尽的哭诉。 就是这么看似平实的直白,轻轻的扣打在人心上,在灿烂的烟火映照下,是坚定的茫然。 “You are not alone!” 九月的夏夜,他用歌声吹开了霓虹灯蒙着的灰色尘埃,天空似乎由此变的清亮了一些;他仿佛地球上最后一个歌者唱着悠扬的旋律,用黑色的音符丈量着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程晓羽站在舞台的最中央,唱着他最想要唱的歌曲,那炽烈的聚光灯光线已失去棱角,变得和蔼可亲,时间如流沙一般流动不止,渐渐的把还在等待他掩埋。 可是,仿佛,是他站错了一个位置,这里不该是他的位置。转眼间,夏日阑珊,夜幕的色彩变了,风的触感变了,而他的声音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Heart……You're always in my heart(心里。你一直在我心里) For you are not alone(你不会孤单) Not alone(并不孤单) 看着茫无边际的灯海,一支又一支烟火在头顶的天空炸响,程晓羽心想:也许,这该是我最后能够流连的夏天。 他前面那个白裙子的舞者还在旋转,飘飞的裙角绽放成了一朵盛开的花,又像是一地清冷的月光,如同这纷杂世界的一抹凉意。 程晓羽看到这个舞者,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的身形和许沁柠一点都不像,这原本该是许沁柠的舞,在歌声停止的那个瞬间,他会关掉麦,在遮天蔽日的烟火下,向她许诺。 程晓羽胸腔里也像是千万枚烟火在燃放,他看见那抿着的嘴角有他最熟悉的弧度,他看见那银色的面罩下面有他最深入的瞳孔。 他怀疑自己是想多了,是看错了,看她那翩然的姿态,可她手指在空中划过的痕迹,让他没有办法冷静。 他的心脏因此而剧烈的翻腾,无言的哽咽和喧闹的刺痛,被那白色的身影灌注进了灵魂的深处,万千人的欢呼他听不见了,璀璨的烟火他看不见了。 他的脑海里只有流星雨猛烈的撞击,又或者赤红色的蘑菇云在猛然的收缩之后升腾。 就连在这喧嚣空气中蔓延的清歌,都显得万籁俱寂,空洞无声。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程晓羽的感受,所有人都陶醉在他的歌声和烂漫烟花之中。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个眼神,都能使现场掀起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这个时候已经有歌迷忍不住嚎啕大哭,也有歌迷不可遏制的放声尖叫,双手抱着脑袋如痴如醉……所有人都沉醉在盛大的演唱会之中。 只是程晓羽已经再也看不见眼前的这一切,他的眼眸里只有这一株旋转的白色身影,九月的月光下,他正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她的身影犹如荡漾在夏夜风中的一首歌。 程晓羽的心跳声遮掩过了自己的歌声,在耳膜里鼓荡,他心想:你终于还是来了,你一定没有忘记,你并不是不在乎。 他希望她能这样回过头,对他清凉的一笑,然后故事就此走到结束。 他的视线紧紧的锁定着她舞动着的蹁跹步履,你惊鸿一般的肢体语言像在倾诉分离的岁月光阴,每一个回转,每一次弯腰,都恍惚了程晓羽的思绪。 让他觉得等这一天的到来,好像漫长到隔着沧海桑田,只是他依旧不能呼唤她的名字。 程晓羽以为他已经看透了可遇与可求之间,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是的,尽管这四年时间里,他一直在为甩掉那不该存在的情感而竭尽全力。 他以为自己已经过了年少的时光,再次遇见她的时候一定能够心平气和;他以为经历了人生中一段漫长的休眠,他早已经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可再次见她,为何觉得依旧没有疏离。 You just reach out for me girl(你只需对我伸出手,女孩) In the m in the evening(在上午在晚上) Not alo alone(你并不孤单) And you with me,not alone(你和我,并不孤独) Oh,together,together……(一起,一起) 程晓羽的演唱进入了盛大的尾声,他放开声线,拼尽全力声嘶力竭的吟唱:“Just stop being alone!Just stop being alone!(别在孤单了!)” 这声音撕裂了他的喉咙,撕裂了他的胸腔,贯穿了这个渺茫的时空。 漫长的尾音在哭喊和尖叫声中消弭,只有两束追光的斑驳光点的舞台,矩阵灯光稍稍的变的明亮起来,观众们的喧嚣和热情还在燃烧。 “程晓羽~!程晓羽~~!”有节奏的呼喊响彻天际。 程晓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呆立在原地,看到了她转过来的十几秒,没有停留,垫着脚尖如流光一般走向了升降台。 程晓羽站在舞台的中央,他们之间有十多米的距离,他白色的衬衫和她白色的裙子是这黑色舞台上的浅霜,又或者黑暗且沉寂的海面上,两块随波逐流的浮冰。 他的视线跟着她脚步,她静静的伫立在升降台上,紧接着升降台便朝下沉去,程晓羽来不及反应,只看见了她在远处慢慢的转过身来,银色面具反射着冰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