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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晓羽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对凯瑟琳的感官一下好了一些，虽然还是不喜欢她的傲慢，但作为一个导演不得不敬佩这样的演员。

    他又走回了凯瑟琳的身边蹲了下来，语气带着怜悯说道：“你这样实在有点不知死活啊……”

    “不是你莫名其妙的冲过来，我会这样？”凯瑟琳有些警惕地说道，她还是对程晓羽抱有些成见，觉得他在演戏。

    程晓羽心平气和地问道：“你知道溺水多久就会失去意识吗？”

    凯瑟琳犹豫了一下说道：“至少应该有几分钟吧……”

    程晓羽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你屏住呼吸到水进入肺里，整个大概一分半钟到两分钟，而大脑缺氧十秒就可能失去意识……如果你想知道溺水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倒是能告诉你……”在他记忆中有本叫做《自杀大全》的书，程晓羽看过，估计这个时空没有人写出这么猎奇的书来。

    凯瑟琳一个“说……”字脱口而出，语气中并没有请求这样的意思，而是吩咐……

    程晓羽对于凯瑟琳的无礼皱了下眉头，说道：“不会说请或者麻烦了吗？”

    凯瑟琳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她颤抖着手臂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身上、头发上粘着的一些沙子，刷刷的朝下直掉，她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刚才你破坏了我的体验，我现在需要你教导我？”

    程晓羽见凯瑟琳和他针锋相对不置可否地回道：“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儿戏吗？刚才要不是我，你又可能死了，那绳子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你的尸体比较好找……”

    凯瑟琳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她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程晓羽只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也可能是他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好挟恩求报，于是忍不住嘲讽道：“我倒是要谢谢你让我感受了一把濒临死亡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懒得理你……”程晓羽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捡起丢在一旁的T恤，穿上之后转身打算离开，却被凯瑟琳一把扯住了手臂。

    最终求知欲望和想要演好角色的心，战胜了凯瑟琳骄傲，她低着头避开程晓羽的目光小声说道：“好了……算我错了……麻烦你告诉我溺水应该是怎么样子的……”

    程晓羽撇了撇嘴，他此刻只想把这个麻烦尽管解决掉，也许能够抵挡住凯瑟琳诱惑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但程晓羽刚好是其中之一，他看着凯瑟琳精致的侧脸无奈地说道：“我好人做到底，你家在哪里？我现在赶紧送你过去……我们边走边说，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耗……我朋友找不到我，估计得多担心呢……”

    凯瑟琳想了想这个事情，估计还只能麻烦程晓羽，她可不想家里人知道自己为了电影，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也得维持住自己天才的形象，于是言不由衷地说道：“那……谢谢你了……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

    程晓羽蹲了下来将凯瑟琳背在了背上，问清楚了方向，然后随口说道：“你这样敬业的演员，我也是挺钦佩的……有时间的话帮我拍部戏吧……”其实他连问对方电话号码的打算都没有，他现在甚至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凯瑟琳心中冷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撑着程晓羽的肩膀，在他背上挺直了腰，不让自己的胸和对方接触到，想起自己bra都被这个心机BOY扯脱了，心中更是烦闷，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溺水该是什么样子呢？”

    程晓羽“哦”了一声解说道：“其实溺水并不像大多数影视剧中表演的那样……尖叫、呼喊、拼命扑腾……然后咕噜噜冒着泡沉下去……溺水往往是快速的无声无息的……而濒临死亡的感觉应该是……”

    说到这里，程晓羽稍稍顿了一下，轻轻说道：“而濒临死亡的感觉应该是……像是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包裹着，但却轻得像羽毛，非常轻柔，还有就是平静，没有任何杂音，没有时间概念，没有一丝痛苦的安宁祥和……”

    第931章 逆风飞翔（六）

    对于死亡的感受，程晓羽应该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一些，因为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最多只是有濒死的体验，但程晓羽不一样，他有真切的关于死亡的记忆。

    并且这段记忆还是如此的深刻，深刻到那种沉入黑暗海洋一切悄无声息的感觉，有时候在梦中都会出现，这个梦境带给他的并不是绝望，而是绝对的安静，只有一束光在很远的地方漂浮着，仿佛触手可及，但他怎么也摸不到，这叫他每次从梦中醒来，都像是重生一样。

    凯瑟琳嗤之以鼻地说道：“说的跟真的一样……难道你经历过？”她依旧挺直着腰杆，避免和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程晓羽对凯瑟琳不相信的态度不以为意，这不过是他生命中可以忘记的小插曲而已，他说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并且我也是真的经历过。”

    凯瑟琳有些狐疑地问道：“是溺水？”

    程晓羽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是。”但他并没有说为什么，只是沉默了很久又补充了一句道：“其实我觉得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清楚溺水的过程很短暂，只是对于大多数演员来说，他们选择了更加方便、快捷、直观表达挣扎和痛苦的方式……”

    凯瑟琳想起貌似这个年轻的导演也在拍摄恐怖片，于是问道：“你觉得演员该如何表达恐惧？”她的目的是想看看这个导演是不是真像八卦杂志和网站说的那样不学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