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页
书迷正在阅读:那头三千岁的狼崽子被我讹上了、在选秀综艺被迫当海王、快穿之拯救治愈、男主他非要反派HE[穿书]、穿成三位大佬的狗子、渣攻甜宠白月光[快穿]、民国设计师[穿书]、穿书后我把剧情弄崩了、听说我和暴君在一起了[重生]、穿成猫咪后我和影帝锁了
“加油,你能做到的。”程晓羽也没有嘲笑李明辉的意思诚恳地说道,他对于这样的人并无偏见,人处在最低谷的时候,上升的潜力就越大,只要你奋力挣扎你就是在向上,不论以什么样的方式,这种心态都是值得赞许的。 李明辉的转变说起来也好笑,源于拿了钱的那天晚上,他兜里揣了几千块钱,打算去大都会的洗浴场所见识一下,他早就听说花花世界的灯红酒绿,在南京他只在他们那个区的洗头房花两百块快活过。 李明辉回忆起自己的堕落,也许是无知,也许是自卑,也许是想吸引裴砚晨或者别的姑娘的注意,他成绩差,他想拒绝这些。慢慢的,他发现他混社会可以掩饰他的自卑。于是,他开始接触他们班的混社会的,和他们称兄道弟。是的,他们有情有义,他们成绩都不好,但走在学校里人人都会对他们行注目礼,他感受到了很强的归属感,他也感觉到自己的逼格在蹭蹭地上升着。他开始跟他们去娱乐场所,见到了超哥这个社区的老大,在一群小弟几个小妞的陪衬下,那个时候的超哥在他眼里就是最牛B的人。 想起来李明辉觉得自己最牛B的时刻就是刚上高中那会,他跟了他们那个区的老大超哥之后,尽管超哥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可是他依旧可以打着超哥小弟的名头和一帮兄弟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每天有免费的烟抽,每天有免费的午餐,晚上烤串啤酒,谁够横,谁能喝就是牛B。他以为混社会就是这样的快意,直到南京开展扫黄打黑,飞哥在黑道转型那几年没有把握住机会,一讲矜持不去搞拆迁这样的事情,二没头脑不去建筑工地强行运砂卵石。最关键是没背景没后台,打黑属于第一波被抓走的人,超哥坐牢了。 于是他们那片的局势开始复杂起来,他和他的兄弟们被人堵了。开打之后,别人用棍用棒,他却无力反抗。一木棍打在了他的脑门上,一秒变得漫长,灵魂似乎脱体了。随着路人的呵斥,这场群架就这样打完了,对方的人全跑了。他缓慢地爬起,走回了家。晚上被带去警局,警官很鄙视他,父亲也对他失望。当针穿过头上的肉,椎心的痛,他明白他错了,可已经迟了他被开除了。 后面听说超哥因为不服管教,在牢里被打断了腿。他这才知道他们那根本就不叫黑道,他们不过是帮混混。 一个高中肆业生去哪里找工作?当服务员李明辉自认为丢不起那个人,于是跟着一个兄弟去一个酒吧看场子,从那以后他便真的成了一个混混。 第一个月发了一千多块钱的工资时候,兄弟带他去红灯区的洗头房快活,并给他描叙了上海洗浴中心如何的金璧辉煌,那个时候他的梦想就是有机会能去上海的大洗浴中心风光一次。 大头他存进了卡里,他将兜里的几千块嫖资分成几个地方装了起来,打了个出租就毫不掩饰的要去大洗浴中心,结果他被出租车司机带到火车站附近的洗浴中心被四十岁的大妈鄙视并调教了,完事之后被讹了2500块钱。他站在午夜的上海街头狠狠的啐了一口,这让他明白自己不过是个蝼蚁,连社会底层的边缘人都能看不起他,他后悔没记下那个出租的车牌,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读书了。 程晓羽帮李明辉点了份牛排,在如此高档的西餐厅他有些拘谨,他小心翼翼的问程晓羽左手拿刀还是右手拿刀,他在电视上看到过,吃西餐是有礼仪。程晓羽告诉他右手刀左手叉。 李明辉在拿起刀擦之前,很聪明的直接把材料递给了程晓羽,并没有提钱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程晓羽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叠照片,都是裴砚晨手持拿木剑打架的照片,照片里的裴砚晨依然很美,脸部的线条柔和,可是眉宇之间却有一股如山崖般陡峭险峻的味道散发出来,那种冷峻之下,仿佛是一种刀锋般的冰寒与凌冽。 还有一张是走在几个混混中间,被一个光头邀着肩膀的照片。程晓羽心里有些淡淡的忧伤,他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惋惜。他也不知道,这后面还有几张,这几个混混被裴砚晨打的屁滚尿流的照片,只是被李明辉挑了出来。程晓羽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偷拍啊?” 李明辉一脸谄媚的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道:“我一个哥们喜欢他,偷偷拍了好多她的照片,贴的一屋子都是,我这是花大价钱找他买下来的。”他口中的那个哥们,其实就是他自己。 而其他的资料,全是裴砚晨的继父在派出所留的笔录复印件,而这些笔录基本全是碰瓷诈骗或者打架对方报警。 为了弄到这一手材料,李明辉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按道理普通人是没有权限查阅笔录的,但作为一个混混和派出所打交道自然多,于是聪明的他花钱请了一个律师说要告裴砚晨继父诈骗,需要派出所提供笔录,在派出所申请之后顺理成章的就拿了复印件出来。 程晓羽看着裴砚晨继父的照片陷入了沉思,这个瘦瘦高高的男子面容蜡黄而枯槁,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就像一个民工穿上西装带上眼镜装斯文人的样子,他的脸上有道浅浅的疤痕,头发有着漂染过的不自然色泽。 程晓羽第一眼觉得他很眼熟,他在脑海里开始一帧帧回忆车祸后画面,直到医院门口他看到了混在记者中间,这张违和的脸,那表情里没有焦急没有担心只有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