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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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会被关到炼狱来呢, 合着就是一个犯罪分子。 他自嘲道:“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懦弱。” 宁莘莘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停留在那个世界, 因为只有这样, 你眼中才会只能看见我。要是多了一个人,我无法保证你会不会更加在意他。” 她讶然,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聂燃没有看她,“我一向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在父君面前是这样, 百姓面前亦如此。” 心脏仿佛被针尖扎了一下, 她马上否认。 “谁说的,你才不是这样。” “那你喜欢我?” 聂燃终于抬起了头,幽深的黑眸里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抿着嘴唇,过了好几秒才道: “你救了我很多次。” 就在刚才, 也是他背着她, 以肉身做护盾, 冲出重围的。 虽然他在很多时候的确不讨喜,可宁莘莘自己也不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 所以……谁嫌弃得了谁呢。 聂燃嘲道:“所以你只是碍于恩情而已。” 她不耐烦地坐起来, 抱着胳膊。 “没想到你这么磨磨唧唧的,到底因为什么很重要吗?无论如何, 你都救过我很多次, 还是疯人院第一个病人,谁也不会取代你的位置。”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宁莘莘抬头望着天, 喃喃道: “太阳要出来了。” 几个小时后,天光大亮。 动植物恢复原形,山谷又变成那副美轮美奂的模样。 聂燃拿着刀,宁莘莘抱着狗,慢慢走回疯人院。 得益于昨晚他们离开得早,房屋没有遭到什么破坏,只是客厅乱了些。 两人一夜没睡,都有些疲倦,将狗找个笼子一关,丢两根火腿肠给它,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宁莘莘睡到下午,肚子饿得受不了,下楼觅食。 路过狗笼前面,她好奇地瞥了两眼。 火腿肠的肠衣是剥开了的,却纹丝未动,小狗本来趴在地上,看见她来,立马躲去角落里蹲着,只露出一个肥肥的小屁股。 宁莘莘拿来两包饼干,蹲在笼外边吃边看。 笼子是之前装建筑材料用的铝合金盒子,倒扣在地上当笼子用,大是挺大,但做工粗糙,边缘处全是小刺。 小狗大概用牙咬过,上面挂着些口水。 如此简陋的环境,配上它蔫儿蔫儿的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宁莘莘找来一根筷子,戳戳火腿肠,将其推到小狗脚边。 “来,吃两口,可香呢。” 对方根本不肯抬头,又往角落缩了缩,似乎恨不得挤进砖缝里去。 难道不喜欢吃这个? 她去仓库找了一番,拿着好几样食物出来。 当初采购时准备充分,有很多犬类应该会感兴趣的小零食,鱿鱼丝、牛肉干,小鸡腿什么的。 她逐一剥开包装袋,送到它嘴边。 香味在鼻间蔓延,小狗忍不住抽动鼻子,口水疯狂分泌,眼睛无法自控地看向牛肉干。 “吃呀吃呀,别客气。” 宁莘莘循循诱导,眼看就要成功了,后面突然响起一句。 “离它远一点。” 小狗被这个声音吓到,身体一震,重新背对着她,比刚才更抗拒了。 宁莘莘没好气地站起来。 “你来得可真及时。” 聂燃听出她在嘲讽自己,没回嘴,只说: “它很危险。” “会用它的小奶牙咬死我么?” “那些树白天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晚上你一个人出去试试。” 说到这个,她十分疑惑。 “明明天一黑,这儿的所有动植物都会变化,它还待在光源最盛的地方,为什么没有变?” 聂燃摇摇头,站在笼外仔细看了一会儿,拿起刀。 “还是不要夜长梦多……” 宁莘莘忙冲过去把他拉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拽到厨房,夺走刀道: “饿死了,我们先做饭吃吧。” 聂燃怎会看不出她的用意?撇撇嘴,拎起水桶去外面弄水了。 井里仍然干涸,但自从知道那些植物的秘密后,水便不再是问题。 他走远了些,挑靠近河边的植物连根拔起,装满两桶水,回来时宁莘莘已经把菜切好了。 接着就是炒菜做饭,二人一个掌勺,一个生火,在多日的相处中达成默契。 炖土豆的时候,宁莘莘盖上锅盖,望着外面的树木道: “你说咱们要不要趁白天它们没有反抗之力,来个一网打尽?” 聂燃朝锅底下塞了两根木柴,“怎么个打法?” “这个嘛……” 她摩挲着下巴,转动脑筋,“一把火烧掉?” “疯人院就在林子里,除非你把房子搬走,否则树林着火,你觉得这里有幸存的可能?” ……这倒是,这里还没有别的房子可住,烧了就地露宿荒野了。 再说费那么多工夫重新装修好的房子,她才舍不得烧呢。 放火,no。 “我们把树砍掉?” “光这片林子就有成千上百棵树,你准备砍几天?” 更别提那片一望无际的花海。 宁莘莘出了几个主意,都被聂燃打回来,关键是他还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她沮丧起来。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只能一到晚上就等死? 聂燃看着面前摇曳的火苗,沉声道: “肯定有解决的机会。” 无间炼狱是根据被关押者的恶行变化出来的幻境,根植在他的潜意识上。 没有人的精神状态能强大到无懈可击,只要找到被关押的人,就一定有破局的方法。 他转头望向笼子里的狗,对方依然蹲在角落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它一定有秘密。 午饭吃得晚,放下筷子已经到傍晚了。 二人再次围在笼边,宁莘莘端起笼子,聂燃抓住狗的后颈皮,把它拎出来。 借着太阳的余晖,他仔细查看小狗的爪牙,皮毛,几分钟后得出结论。 “它不是狗。” 宁莘莘吃惊,“那它是什么?” “一头狼崽子。” 她咽了口唾沫,“你确定没看错吗?” 聂燃白了她一眼,“不然你来看看?”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哪儿看得出来,不过……狼也会这么乖吗?” “你从哪儿看出它乖?” 聂燃掐着它下颌两边,逼迫它张开嘴,露出锋利的尖牙。 宁莘莘之前没注意,现在得知是狼,才发现这牙齿确实比狗的锋利许多,而且看起来泛着寒光。 幸亏它还小,否则昨晚被它咬那一口,恐怕胳膊都保不住了。 她心有余悸地揉揉被咬过的地方,说: “既然这样,我们把它放走算了。” 聂燃抬眸看过来,“你害怕了?” “怕它?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