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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还是说出口了。 唐棠一双耳尖更是悄然漫上血红。 太,太羞耻了! 都这把年纪了…… 唐棠几乎立马就后悔了。 “我曾在军中学过一些推拿之术。你把药给我,我替你上药,再替你推……” “不,不必!” 唐棠如何肯将自己这一双残腿示于谢瑾白的面前? 听闻谢瑾白要给自己上药,唐棠当今紧张地攥住自己的锦被。 那份试探的心思也瞬间淡去,又是冰冰冷冷模样,“不过是陈年旧疾,便不劳谢少傅费心了。” 说罢,不给谢瑾白开口的机会,飞快地道,“还请谢少傅转告你那位友人,鹰隼属于猛禽,既已认主,自然对主人依恋非常。此番若是想要彻底斩断,怕是不死不休。未眠的建议,谢少傅那位朋友不若设法死遁。 鹰隼见主人已死,自然也便去寻他的广阔天地,此困局也便破了。此事真正困难在于,鹰隼嗅觉敏锐,谢少傅那位友人若是想要同他那位所慕之人双宿双栖,如何死遁,届时又藏身于何处等问题兴许需要颇费一些周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向死而生,以死招,活全局。不愧是……” 谢瑾白压低了嗓音。 唐棠不自觉地竖起耳尖。 只听谢瑾白淡笑着道,“不愧是足智多谋的小唐大人。” 唐棠眼底掠过失望。 至于在失望些什么,却是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话锋一转,谢瑾白问及了昨日留下的那一筒花茶,“昨日的花茶,喝了么?” 那花茶…… 果是这人留下的! 尽管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亲口被谢瑾白证实,唐棠还是没出息的乱了心跳。 他实在想不出,昨夜谢怀瑜究竟为何捧着一筒花茶,来到他的房中,又为何悄无声息的离开的原因。 —— “为了所慕之人,他想好好活着。 陪他看落霞山的落日,陪他做所有他喜欢做的事……” 谢瑾白那番关于他所慕之人的剖白再次响在唐棠的耳畔。 气恼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这人乱了思绪,唐棠语气近乎恶毒地道,“来历不明的竹筒,谁知那花茶是不是有问题,里头又是不是下了毒?” 这话刚说出口,唐棠的脸色便苍白了几分。 他紧紧地攥住锦被。 为何? 为何他的语气非要这般尖酸不可? 谢怀瑜命定之人定然不是他。 他这般尖酸,又是个不良于行之人,谢怀瑜根本没有理由会喜欢上。 或许,连他那个所谓的命定之人的剖白,都不过是随口胡诌的。 而他却傻傻地当了真,还为此浮想联翩。 唐棠思绪纷乱的功夫,但见谢瑾白从怀里掏出一个新的竹筒来。 谢瑾白打开盖子。 白色的热气从竹筒里袅袅升起,一股淡淡的香气飘逸而出。 谢瑾白轻轻吹拂着浮在竹筒上的花瓣,轻啜了一口。 “没毒。喝么?” 竹筒被递至唐棠的唇边。 唐棠涨红一张脸。 他都已经喝过了,他还如何再喝? 这人,分明是在存心羞辱他,以报复他方才言他在花茶当中下毒的言论! 唐棠冷着脸,“不——” 话声未落,后脑勺被按住。 谢瑾白倾身,吻住唐棠起皮、干涩的唇瓣。 花茶的甘甜连同馥郁的香气,被渡至他的口中。 喉咙本能的吞咽。 待到口中的花茶悉数被渡至唐棠口中,谢瑾白却依然没有将人放开。 直至,唐棠因为往了换气而呼吸急促。 谢瑾白这才终于将人放开。 琥珀色的液体,自唐棠的唇角溢出。 唐棠恶狠狠地瞪着谢瑾白,眼睛湿润。 “别这样看着我,会出事。” 谢瑾白拇指温柔地揩去唐棠唇角的茶渍。 唐棠耳根烧红。 “我在花茶里加了百合,有止咳清肺之效,现在温度刚好,自己喝?” 这语气,仿佛他方才故意不喝,要他喂似的。 唐棠想到方才谢瑾白喂他的方式,耳尖又红了几分。 半晌,沉默地从谢瑾白手中接过竹筒。 方才那一口茶,唐棠压根没品出什么滋味来。 此时自己亲口品尝,方才觉着这花茶的妙处来。 初时并不觉得如何甘甜,甚至觉得滋味有些寡淡,及至喝第二口,玫瑰的香气,茉莉的馥郁以及百合的甘甜一丝丝,一缕缕在他的口中漫延开来。 就连因咳嗽了两日的喉咙都觉舒服不少。 “滋味如何?” 唐棠不愿这人太过得意,又恐这人会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只好如实道,“甚,甚好。” “嗯,怀瑜亦觉得滋味甚好。” 舌尖抵在唇角,一寸寸地舔过,眼神如勾。 唐棠捏着竹筒,全然被谢瑾白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毫无招架之力,耳根后的温度就没有褪下去过。 不自觉,又一连喝了好几口。 “莫要喝太多,容易起夜。” 反倒影响睡眠。 伸手取过唐棠手中的竹筒。 不经意间,唐棠瞥见竹筒上暗沉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