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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可贴是她过年时偷偷买的,她买什么东西都怕被父母发现,所以都藏着,有时我会故意偷去丢掉作弄她,庆幸的是创可贴我没偷去丢了。 她就撕开了创可贴,在自己流血的伤口贴上去,房子里静悄悄的。然后她似乎承受不了疼痛了,往地上一坐,整个人缩着抽搐,她肯定又开始哭了,但怕父母听见。 当时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愧疚吧。我下床去把门关上了,我也怕父母再看到她哭。 关了门我就小心翼翼走过去,她还是缩着抽搐,我看她满身的伤痕,自己都觉得痛。 我小声地问她有没有事,她没理我。我站了一会儿不知所措,事实上我虽然愧疚,但并没有到达某种厉害的程度,人性本恶,小孩子懂什么呢?我现在就是个恶人。 我说你要是痛就去床上睡觉吧,睡醒了就不痛了。 妹妹忽地伸出了手,似乎要抓我。我就傻乎乎伸手过去,她冰凉的小手立刻捏紧了我手掌,将我往她身子拉。 我顺势蹲下去,还没弄清楚她想干什么,她忽地扭头看我。 我这辈子从没见过如此复杂的眼光,那其中包含了与年龄不符合的成熟和冷漠,还有许多怨恨和委屈。 十二岁的我被惊到了,像是见了鬼。紧接着胳膊一阵剧痛,她俯身狠狠咬了我一口,但马上又松开,一张嘴两颗牙齿掉了下来。 我吓得不轻,妹妹则痛得掉泪。 我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她是在报仇吗?她嘴角红肿一片,牙齿掉落,肯定被衣架打伤了,尽管如此她那一口依然咬破了我的胳膊,我穿着短袖,胳膊直接被咬出了血,印上了两个深深的牙印。 我吓得往后爬,但奇怪的没有叫出来,潜意识中明白要是叫了恐怕我父母会进来一探究竟,我没叫。 可我怕她,怕那个缩在角落哭哭啼啼的小乞丐。 她真的在报仇,那两个牙印,陪伴了我无数的年少时光,像某种诅咒一样,压得我惶恐不安。 初一、初二、初三、高一,时光流逝着,牙印越来越浅,但它一直没有消散。 那件事两年后妹妹考上了重点初中,像是突如其来的炸弹一样,她造成了附近居民的轰动。而此时我还在镇里的破学校读初三,尽管初三那年我发狂般努力了,怀揣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想法想考上她学校的高中部,但事与愿违,最后只考上了另一间烂高中。 至此我们似乎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她是很少回家的,现在我又寄宿了,可能一年都见不到几次。 起码最开始我是这样认为的,然而在学校里我听到了她的消息,很不好的消息。 开学那天在宿舍里很多舍友都在聊天,相互熟悉起来,最先大家都是询问对方来自哪间初中的,我心不在焉跟他们聊着,结果有个城里学生说他来自高洲中学初中部。 当时我就怔了怔,因为那是我妹妹的学校。这个城里学生有点优等生的优越感,跟我们说了很多高洲中学的事,说最多的是妹子。 我开始并不在意,结果他话题一转,语调都变了:“刚才我说高洲中学里很多城里大小姐是吧?她们都挺有素质的,但有一个贱人我不得不提,她贱到我都看不过去了,要是她在我面前我单手操死她!” 他吹牛逼,不过那贱人女生还是让大家挺感兴趣,这优等生就举个例子:“上年有个新生特别引人注意,是乡下来的,被校长叫上去发表讲话,结果她紧张得摔了一跤,加上衣服又破又旧,不少人看不起她,那个贱人就是其中之一,我听说那贱人之后欺负她上瘾了,多次弄哭她,真是可怜啊,说起来那乡下女天生丽质,奈何不是城里人,都不会打扮……” 我本来事不关己地听着,这下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李欣,越想越心沉,禁不住询问:“那个乡下女叫什么名字?” 优等生疑惑看我,随口道:“李欣吧,不太清楚。” 李欣? 我心中跳了一下,指骨都不由捏了起来,优等生追问:“你认识她?” 我忙摇头,一句话都没说,他切了一声,跟舍友又开始说别的女生了。 我心绪不宁,李欣,这个普通的名字,正是我妹妹的。 果然啊,她从小被人欺负,去了市里的学校还是被人欺负,那邋邋遢遢的小乞丐,胆小怕事又没有朋友,不被欺负才怪。 我想着,头垂得很低,多年前的事浮现在脑海,那个小乞丐。 胳膊上的牙印还在,我如同窥视一般看了一眼,心中如同有针刺一样发痛。这些年来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有时候我会听到她偷偷哭,在深夜里偷偷哭,但我也只是听着。 现在她在初中还被人欺负,也欺负得哭…… 最后我出门,优等生瞟了我一眼。我勉强一笑说出去走走。 优等生掏出个手机看了看:“快六点了,要开班会了,一起回教室吧。” 我一愣,心头所有情绪像是被硬生生卡住了一样。 是的,我想去找李欣,去看看她。但天要黑了,而且我不熟悉市区,她学校应该在很远的地方,我去了又该怎么找她呢? 有时候想的和做的真是相差万里,我连去看看她都没有勇气。 优等生已经成了主心骨,大家全都跟他走。我默默跟上,听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自己跟条孤独的狼似的,或许是条孤独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