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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傅久九系完扣子,略往后退了退,去揉他被祁洛打到的位置:“要驾车。” 他这样绷着说话的样子很乖,嘴唇轻微开合着,幅度很小,能看到雪白的牙齿和湿软的舌尖。 林郡终于有些情难自抑起来,他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想去捏他的下巴。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傅久九被那声音吓得立刻退了开去,受惊的兔子一般。 林郡的眸色暗了下去。 片刻后,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了。 菜品摆在桌上,林郡用湿巾仔仔细细地擦着餐具,然后又帮傅久九擦:“想喝吗?喝吧,送你。” 傅久九摇了摇头,于是林郡为他要了鲜榨果汁,又为他盛了一碗海参粥递过去。 傅久九喝着果汁:“我吃饱了。” “刚才你明明接了祁洛递给你的汤。”林郡不容辩驳地说。 傅久九只得接过来,低头吃了,又说了一句:“现在真的饱了。” 林郡的视线在他胃部的位置盯了一眼,没再逼他,自己一个人规规矩矩坐着吃起饭来。 他吃饭的样子很规整,慢条斯理,板板正正。 傅久九喝着果汁看他。 那种感觉有些神奇,他在心底暗恋和仰视了八年的人,从他心底的云端慢慢跌落了下来。 一般情况下,涉及到“跌落”这个词,总会难免狼狈。 可林郡却恰恰相反。 他跌在他面前,依然优秀到让人侧目,却剥去了因优秀所造成的疏离感。 变得更生动,也更可爱,有血有肉……,而且触手可及了。 那张昳丽的脸近在眼前,看起来很冷淡,可举动间又有着微不可察的体贴和细心。 他们为什么离婚呢? 这个念头蓦地浮现在傅久九的脑海里。 不过并未来得及发芽,便被他的理智狠狠摁熄在了土壤里。 离婚了就是离婚了,只要有人提出了“离婚”这两个字,那么这段感情就已经死了。 再纠缠又有什么意义?只会让彼此面目可憎。 傅久九敲了一支烟在手心里,正专心致志挑鱼刺的林郡立刻敏锐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傅久九没点燃,只是轻轻地放在指间旋转揉搓,像在转一支笔。 傅久九竟然抽烟了。 林郡一边挑鱼刺一边想,筷子撞在餐碟上发出一点清脆的响来。 是因为无法接受离婚的事实,却又偏要跟他死磕,所以难受到将讨厌了二十四年,厌恶到骨子里的东西放进了唇间吗? 离婚让他那么痛苦吗? 可是为什么已经这么痛苦了,他还是不能往后退一步? 只要一步,只要一次,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他的面子就那么重要吗?比他们的婚姻重要,更比他重要! 也是,比他重要太多了。 鲜嫩的鱼肉变得味同嚼蜡,林郡的心里隐隐难受起来。 傅久九拿烟的样子戳得他心窝子有点疼。 林郡似乎很爱吃鱼,一桌菜别的都没动几口,只有一条鱼,他沉默着吃了大半。 吃完后他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头微微仰着,双眸直白地看向傅久九。 那双眸子实在太深了,沉静中带着探究,像旋涡一样,要将傅久九吸进去一般。 傅久九的手不由地微微一颤,夹在指间的烟差点掉下去。 林郡的动作让他以为是在向他索吻。 但紧接着,他福至心灵,拿纸巾为他把嘴唇轻轻擦了擦。 傅久九以为自己的手放的足够稳,但指腹还是碰到了那火热的唇肉。 那双唇比他在梦中感受到的还要热,还要软。 他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把纸巾团在了掌心里。 林郡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似乎习惯了这样的亲密,并不觉得傅久九的做法有什么逾距之处。 他的视线下移了些,落在傅久九摆在桌面的烟盒上。 “不要抽烟了,傅小九。”他说:“烟有什么好?” “烟不好你不一样抽?”傅久九记起那晚电话中,那清脆的火机声。 “我不一样。”林郡说,但哪里不一样他又没说。 “你哪里不一样?”傅久九似笑非笑地问,伸手把自己的烟盒扣住,想收回去。 只是下一刻,他的手便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那只手比他的手大不少,几乎将他的手整个覆住。 林郡低沉的嗓音沙沙地敲在耳膜上:“真要抽的话我给你买好的,嗯?” 这话出来,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地顿住了。 傅久九沉默了片刻。 他的烟其实不算差,即便是在NF那种什么都讲究品位的地方,也是拿得出手的。 只是对于林郡或者对于过去傅久九的消费水平来说,可能的确不算好而已。 他垂眸笑笑:“我喜欢这个味儿,要不你再尝尝,很好抽。” “不要。”林郡偏了偏头,似乎有点赌气,既不同意尝试也不准备放手。 情不自禁地,傅久九又想起了五岁的傅言。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滤镜大概都用在了林郡身上,就算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他也觉得可爱的要命。 可越觉得可爱,他的心里就越是戒备。 第9章 (捉虫) “学长,我们离婚了,你记得吧?”傅久九提醒他,眼神和语气都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