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死战!(3)
村路上,涌进来的马匪有一两百人,正分开砸门,进屋,杀人。少年一喝,众马匪抬头,见晨阳已照村头,少年背衬晨光,面容染血,已瞧不出模样。无人认出她来,只是见她穿着跟他们一样的衣衫。 正愣神,忽见她跃下土墙,手中有寒光飞射,直钉入两名仰头看她的马匪脑门!那两名马匪睁着眼倒地,后头的人惊散,再抬眼时,少年已落在地上,一群马匪面露狰狞。 “娘的!假扮我们的人!这小子就是那五人中的一个,宰了他!” 马匪们改了目标,不再往村民家中去,疯了般地又从各个院子里涌出来,涌向少年。少年也似疯了,不躲不逃,竟向人群中冲来! 叫嚣声四起,人人举起了长刀,少年却在接近人群时忽然往地上一铲,有几人噗通噗通被铲倒,其余人散开,见那少年滑向地上被她杀了的两个马匪,手一伸,拔了两人脑门上的古怪薄刀! 头顶有数把长刀落下,眼看便要砍上她的身,她竟就势在地上一滚,手中刀光划过,离她最近的几名马匪脚踝已炸开血花,一人单膝跪倒在地时,她扯着人衣领一拉,送去头顶的长刀下,人已借着这人的空位钻出起身。 从墙头至墙下,眨眼的工夫,她手中的人命已有三条,更有五六人无法再起身! 马匪们神色凛然,也更怒火中烧,举刀围向少年! 暮青不知她杀了多少人,也不记得第一个杀的是谁,从西北从军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有一日将有活人的性命在她手中结束,只没想到来得如此快,如此艰辛,如此壮烈。 日头刚出,离援军到来尚有两天一夜,苦战才刚刚开始。 村中三条窄路,原先计划着鲁大和老熊各负责一条路,她和章同负责一条。但是马匪进村时人数太多,他们混在其中被挤散了,方才她站在墙头高呼,一眼望尽这条村路,似乎只有她一人在。 而此刻,她已望不尽村路,周围都是人,倒下一个,扑来两个,人体致残一百零三穴,致命三十六穴,她的目光在人群里飞扫,不管面前的手脚躯干是谁的,她的目光只望那些穴位,只找那些刁钻的角度,格斗的精髓在于无花式,亦无招式,却出手能杀人。 暮青不求杀人,那太费体力,她只求一刀废一人! 村路上,一百多马匪一个个倒下,有人死,有人残,有人麻了再也站不起来。 渐渐的,仅剩的十来个人开始往后退,不敢再轻易靠近。 村路后头拐角处却忽然奔出一人来,那人脸上也染了血,瞧不出模样,却一刀抹了最后头两个马匪的脖子!前头的马匪忽的转身,暮青眸光一冷,手中刀刃飞射,刺向那些转身的马匪,最近的两人后颈被刺中倒地。剩下的人又呼啦转回来,此时村路上已横七竖八躺满了人,暮青无法再像方才那般铲倒几人取刀,那些马匪也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他们举刀向她劈来,却见她眸光一冷,忽然抬手,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把刀,一刀刺在前头马匪手腕上,就势一划! 血管被剖开,血如泉涌,那马匪手中的刀顿时落地,后头几声惨嚎,当那马匪转身的时候,后头的人已被章同疯狂杀尽了。 “你没事?”一刀砍开眼前的马匪,章同打量暮青一眼,眼中有未散尽的焦急。 “没事。”暮青答一声,低头将手中解剖刀收好,回身把那俩马匪后颈上的刀拔回来重新用。 她转身之时,章同目光落在她肩上,目光一寒,“你受伤了?” 他心急之下手往暮青肩上一按,暮青顿时皱眉,章同的手似被电到般往后一收,掌心一翻,上头全是血。 “无碍。”暮青淡道,她身上中了两刀,肩膀一刀,后腰上还有一刀,不过都不太要紧,至少她现在的行动力没受多少影响。 无碍? 怎会无碍! 章同眼底逼出血色,刚要开口,身后传来喊杀声,他回身,见后头村路上的马匪已追了过来! 他不是将人解决完才到这边来的,他在马匪进村时被挤去了那条路上,杀起来之后,他发现不远处有同伴,以为是她,便砍杀了过去。哪知碰头后发现是老熊,便即刻回头往这边找,还好找到了她! 那些马匪冲杀过来,章同把暮青一挡,便与马匪缠斗到了一处。厮杀起来时他才发现,这条村路上的马匪竟然都解决了!他找来之时,约莫也就剩了十来个人!他和老熊在后边那条路上与马匪厮杀,尚未有如此战果,她是如何做到的? 如何做到的,很快就有了答案。 暮青加入战局,与章同一道儿对付涌来的马匪,她不用长刀,不砍人头,只用手中剖尸的薄刀,刺人腕、肘、膝,划胸、腰、腹,伤人角度刁钻,动作敏捷如豹,就像青州山湖边赢他的那次一样! 那些中招的马匪有的立刻便死了,有的只是无法再拿刀,或是身子失灵倒地,但都失去了再战的能力。如此杀敌之法颇省体力,却有奇效!章同目光顿亮,一刀砍掉一颗人头,问:“这身手何处学来的?” “你死尸剖多了,你也会。”暮青忽然蹲身,从一个马匪臂下钻过,在那马匪的第二腰椎棘突旁一寸半处刺下,那马匪顿时瘫坐在地! 章同回身便将那马匪抹了脖子! 默契很快便培养了出来,暮青负责刺那些人体神经要害,章同替她掩护或制造机会,在她得手后,人若未死,他便负责补刀。 杀敌的效率在提升,从后面那条村路上涌来的三五十马匪,竟一刻钟不到便解决了个干净! 暮青和章同却未停下,去后面帮老熊将剩下的解决了,又一起去帮鲁大。早晨第一拨进村的马匪,杀完时才半上午。鲁大直接进了最近的一处院子,从灶房里翻出几个烙饼来,拿瓢舀了缸中冷水,四人坐在铺满尸体的村路上啃着干烙饼,传着水喝。 “你的伤要不要紧?”鲁大问。 “死不了。”暮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