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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我等爹爹睡着再走。”坐在床沿的萧岚轩给他提了提被子。 “你有孕在身,日后行事可要先顾着身子,否则会害了你腹中的胎儿。” “孩儿明白。” 第二日,萧岚轩将武功高强的亲信韩宥安排在梅园,负责保护魏灵溪。并将萧召昀赶出家门。 萧政庸听说了昨晚的事,气急败坏,恨不得将萧召昀的腿脚打断,对于萧岚轩做的决定,他也没话可说。 萧政庸回到菊园,萧夫人哭着说:“老爷,你说岚轩这孩子怎么这就绝情,召昀好歹也是他堂兄,他怎么说赶他出家门就赶呢?” 萧政庸喝了一口茶,鼻子呼出一口气,“你儿子昨晚做了那种事,还有什么颜面留在萧家。” 萧夫人咬着牙,“那魏灵溪本就是个狐狸精,一定是他先勾引我们家召昀的!” “夫人,你……” “老爷,你看,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个模样,一点也没变,若不是狐狸精是什么?”萧夫人不屑一笑,“当年你大哥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铁了心要娶他进门,一定也是被他下了妖法!” “夫人!”萧政庸提高声音道。 被这么一喝,萧夫人身子一颤,随即又看着萧政庸,“怎么,我说得不对?你看这世上哪有将近四十的男人,还长得他那副模样的?就是年轻时再怎么倾国倾城也会老的不是,可偏偏他就不!岚轩这孩子也是的,他魏灵溪始终是个外人,他怎么就这么不会想,把我们家召昀赶出家门。” “错了就是错了,哪还有这么多歪理讲!” “老爷,召昀是你的亲骨肉,别人欺负他,你难道就这么看着。若是召昀被赶出了萧家,你让他日后往哪去?” “他要往哪去爱往哪去!”萧政庸甩了袖子就走。 萧夫人在背后喊:“老爷!” 花氏丝织坊开业不到一个月,染坊一开始进的染料用尽,再去买时,庄家的人将其拒之门外。这一带的染料都在庄家的掌控之下,各大染坊都是从庄家买进染料。 染坊的老管事叹着气,“老板,这仓库里头堆的都是素色的丝绸,要是再不上色,恐怕就堆不下了。” “要不,再去问问别家有没有染料?”苏繁花提议道。 花未情袖着手,缓缓踱了几步,“去别处买染料来回恐怕都要好些日,再者,跑那么远也不划算。” “那,那可怎么办?”苏繁花眉头紧皱着道。 花未情沉默了片刻,“丝织坊照旧织布,堆不下的便放到我院子里去,那有一间厢房一间耳房空着。至于染料,我再想办法。” 此时,一名女工十万火急地从外面跑进来,“不好了,老板,外面的河边有人要跳河,怎么劝她都不听。” “是谁?” “不认识的。” 花未情抚了抚额,“先过去看看。” 离作坊不远处,一个穿着百褶裙的女子渐渐向着河中央走,河水没到了她的膝盖。花未情与苏繁花小跑赶过去,河边的几个女工在一旁干看着,此时入冬河水冰凉她们都不赶下水。 花未情大步向前走,只觉着,这女子有几分眼熟,再走近一些,才看清,那人竟是自己前世的表妹柳红袂! 花未情加快步子,飞奔过去,河水刚没过腰,柳红袂的身子便向河中央倒下去,整个身子没入水中,河岸上的人禁不住大喊。花未情没来得及脱衣裳,就跳下了河。好在他水性好,潜入水中将人拉了上来。 柳红袂被人从水中救了出来,咳了几声后,呛进喉咙的水被咳了出来,她睁开眼,眼泪跟着脸上的水一起滑落,“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花未情扶着她的背让她半躺在草地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何看不开寻死!” 柳红袂苦苦一笑,低声哀怨道:“我娘亲早死,爹爹并不待见我这个女儿,即便我死了,又有谁知道?” “人生本就苦短,世人皆求生,你却求死,你还想着到了阴间地府会有人怜惜不成?!” 苏繁花在一旁道:“老板,快把人带回屋里,外面冷。” 花未情将人抱着回了作坊,苏繁花拿出成衣,给柳红袂换上,花未情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柳红袂说起自己的遭遇时,免不了又是潸然泪下。 她的娘亲庄兰芝是庄南庆的妹妹,庄慕寒的婶婶,当年执意要嫁给蕲州柳家的大公子,谁知那大公子是个风流成性之人,娶了她后又接连纳了几个妾。庄兰芝嫁进柳家三年未能有孕,倍受柳家人冷落。及至第四年才有了身孕,生下来却是个女儿,更不招待见。几年后,庄兰芝病入膏肓抑郁而终。 柳家人重男轻女,柳红袂在柳家并不得重视。她今年芳龄十八,柳家打算将她嫁给五十岁的刘财主,连聘礼都收了,她宁死不从逃了出来,与心上人一同私奔。却不料,两个月后,心上人弃她于不顾,娶了另外一位千金小姐。 柳红袂自是伤心欲绝,生无可恋,今日又得知自己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赴死的决心便更加坚定。 柳红袂哭腔道:“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除了寻死,生于我而言,再无可恋。” 同是女人,苏繁花在一旁听着都哭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也真是怪可怜的。” 花未情倒吸一口凉气,他与柳红袂交涉不深,也只是偶尔庄府有宴才会看到这位表妹与柳家人一起露面。但如今来看,他在这世上有亲缘关系的人屈指可数,柳红袂也算是一个。若他不帮她,又有谁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