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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得随意,沈齐却是回得提心吊胆:“还能有谁,剧组那些演员啊,任光辞,徐阳……其他记不住。” 秦岭安静等他说完,低笑一声:“别和我玩这些弯弯绕绕,你清楚我问的谁。” 沈齐沉默了。 “哈。”秦岭不可思议笑了声,“路景魅力不错。” 说完挂断电话。 沈齐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涌起强烈的不安,握着手机就跑去找路景。 路景刚拍完一场动作戏,浑身都是泥,他边擦脸边听沈齐说,听到秦岭在打听他,他倒是没觉得奇怪。 他和江越结婚,秦岭能跑去自杀,只是打听他算是温和了,他没放在心上。 结果第二天他下戏,刚出片场就看到秦岭在等他。 “……” 路景戒备起来,这是追来要杀他? 秦岭疯起来连自己都捅,不是没有和他同归于尽的可能。 他余光观察着四周,不远处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器材,他全神贯注,随时准备跑。 秦岭吸了最后口烟,掐灭丢地上,鞋尖用力碾了碾,闷声笑:“放心,我死过一次,现在还挺怕死的。” 他话是这么说,路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防备问:“你来做什么?” “我后天出国。”秦岭看着他,眼底情绪莫名。 如果今天,是其他人和江越结婚,他会不择一切手段,让那人永远消失。 可偏偏,是路景。 更可笑,他在那刻发现他对路景动了心。 他嫉妒路景和江越结婚,也羡慕江越和路景结婚。他爱江越,他确定他爱江越,却无法自拔,对路景动了心。 他第一次不知道要怎么办。 死。 是他想到的唯一解脱。 死过一次,他又突然想通了,有个诡异的庆幸。庆幸和江越结婚的是路景,庆幸和路景结婚的是江越。 他爱的,和他动心的结婚,至少没有便宜别人。 秦家要带秦岭出国,并且同意路景解约的事,江越告诉过路景,现在听到秦岭提到出国,路景相信了几分,不过……他还是很戒备。 走就走,特地跑来告诉他干嘛?想让他愧疚?还是下一份十年后,他还要回来抢走江越的战帖? 路景想不明白。 他实在不知道要接什么,半天,硬挤出一个:“哦。” 秦岭笑出声,他本来想说路景真不用怕他,他单纯只是来看他最后一次,后来一想,怕他也不错,至少这样他还有点存在感。 他笑:“路景,我不会放弃,等哪天你俩掰了,我就回来。” 闻言路景倒是松了口气,果然是来下战书啊,这次他卸下戒备,双眼迸发出自信的光:“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其实路景刚下戏,在山林草地摸爬滚打一整天,迷彩服没换,头发乱糟糟的,说不出哪里好看,然而秦岭突然明白江越喜欢他的原因。 耀眼。 哪怕是这样的路景,也是人群中最闪耀的那一个,很奇怪,以前路景除了有双神似江越的眼睛,明明漂亮得很普通。 突然之间,路景就像变了个人,闪耀得他不知不觉动心。 如果在刚认识他时动心,现在结果是否会不同? 念头刚动,秦岭又掐灭了。 那时的路景,他不会动心。 他挥手,转身不再看路景:“路景,再见了。” 路景觉得今天的秦岭有几分奇怪,满头雾水回住处。 * 另一头,秦岭回到停车处,皱眉冲不远处喊:“出来。” 躲在树后的人犹豫了下,终于出来。 最近黑得快,不到六点,天暗得像八点多,昏暗斑驳的天光落在蒋有南脸上,他满脸是泪。“你喜欢他吗?”他死死咬着下唇,“喜欢路景吗?” 第二次。 他在秦岭眼里看到相同的爱意,对象是路景。 “我喜欢谁管你P事。”秦岭暴躁起来,“少他妈跟着我!” 蒋有南心底浮上浓浓的悲哀。 秦岭这样烦他,他却还是止不住心疼秦岭,蒋有南,你真是贱得连自尊都没了。他心里苦笑一声。 “秦岭。”嘴里冒出血腥味,他缓缓说,“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不要跟你走,当我是替身也好,消遣也好,我都心甘情愿。” 秦岭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你谁啊。”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蒋有南还没反应过来,秦岭的车屁股已经拐过山道,再也看不见。 眼泪流尽一样,再也流不出来。 蒋有南抱着缓缓蹲下去,抱着膝盖怔怔盯着前方,好似这样,秦岭会掉头回来一样。 嗡嗡嗡。 不知过去多久,口袋震动。 蒋有南眼眸亮了起来,是秦岭吗?! 他惊喜掏出手机,结果闪烁着陌生的桂城号码。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颤抖着滑过接听,随即,陌生的少年音响起—— “蒋有南你好,我是席央。” * 晚上,路景突然从梦中醒来。 他知道秦岭为什么后天出国了。 明天中秋! 今年国庆和中秋同一天,明天是国庆,也是中秋。明天是江越生日! 大半夜,路景去敲乌冬的门。 乌冬眼睛都没睁开,就给了路景三天假期,还借给他出山的车,对路景的要求,他答应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