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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年纪,做我的女儿还有些小。” 慕容婉完全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脑子一热,就与安王合作了。 镇国公负责放安王进京,慕容婉负责让魏珣写退位诏书。 “表哥,你就写诏书嘛……安皇叔一定会善待你的,到时候也能过上安乐无忧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不比在宋槿的钳制下好多了?” “不写不写。” “那你告诉我玉玺在哪儿!不然我就断了你的药!” “哦?你不继续对我下毒了?”魏珣笑的嘲讽,明明躺在床上,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然。 慕容婉拂袖而去,魏珣摸了摸腰间的暖玉,不知宋槿如今可安好? 再赶不过来,可见不到自己最后一面了。 第27章 厂公x皇帝【十】 “陛下去了。”宋槿进宫门的时候,有下属凑过来报信,宋槿并不相信,公然在宫里骑马,殿前才跨下马,冲进去找魏珣。 也许是太累了,宋槿连台阶都没看到,绊倒在地上摔了一跤,捂住胸口。又匆匆爬起来,血色迅速晕开,下属沉默的跟在宋槿后头,无人敢提包扎的事情。 乾坤宫里为了存放尸体第一次没有烧地暖,已经是深秋时节,殿里空荡荡的,寒凉彻骨。 离魏珣止住呼吸还不算久,看上去他就像睡着一样,苍白沉静。 宋槿把手放在魏珣眼睛上,这一刻没有光,魏珣也没有睁眼,那个让宋槿心动的眼神不会再出现了。 宋槿胸口渲开大片血迹滴落在地,很快就积了一小滩。他一寸寸抚过魏珣的脸,咳嗽两声,朝地上吐出一大口血,宋槿忽然鼻酸得要命,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我回来了啊。” 声音嘶哑难听,表情也难看极了,得不到半分回应。 宋槿伸手去探魏珣的鼻息,毫无动静,再探魏珣的脉搏,依然死寂。 眼前是铺天盖地的黑暗侵袭而来,与战场厮杀的各种画面席卷在一起,最后入眼的只有魏珣表情平静的脸。宋槿跪在魏珣身前,噗通一下倒地,明明还睁着眼睛,意识却渐渐模糊。 那一日宫里下了三日雪,湖里结了一层冰,四周无人,小魏珣在湖边张望。宋槿看见十四五岁的自己,毫不犹豫从小魏珣背后把他推进去湖里。见小魏珣奋力挣扎快出来了,又推了一掌。 宋槿去捞水里的小魏珣,摸了个空,只能坐视小魏珣在冰水里沉浮。 少年宋槿神色快意,隐隐掺杂着不忍,仇恨,表情复杂到扭曲。宋槿去掐十四五岁的自己,依然穿透了少年宋槿的身体,什么都改变不了。 见小魏珣即将被冰水淹没,宋槿挣扎一下,闭上眼睛。 少年宋槿猛然捂住了心口,不知为何抽痛了一下。虽然他在这场后宫女人谋害皇子的布局里捡了漏子,这个时候离开完全可以把罪责撇开。但少年宋槿还是揉了揉抽疼的心口,跳进去救小魏珣。 湖里实在太冷了,小魏珣渐渐往下沉,少年宋槿身形单薄,艰难的在里面扑腾,生死一线。 直到偶然经过的先帝冲过来让人入水打捞,匆匆忙忙叫太医,宋槿才闭上眼睛。 那日之后,便入了先帝的眼,青云直上。 似梦非梦,因果循环,不外如是。 秘不发丧。 金丝楠木棺材边,宋槿取下魏珣腰间的玉佩,换上一尾玉鱼。 “若你活着,必能帮到你一些,若真是死了,它也该跟着你。” 卫乘风闯进宫里,如入无人之境,飞快拿斗篷卷起魏珣的身体,宋槿要去夺,卫乘风丢了一个木盒给他。 “反正要瞒着陛下的死讯,难道要让他在宫里腐烂吗?” “拿宋家翻案的证据和你换,我要让陛下入土为安,皇陵不去也罢。” 宋槿挥手让侍卫放行,坐在死寂的大殿里,木盒放在手边,他却没有打开看的欲望。 “虽万死尤不悔。”当年跪下来所发的誓言还历历在目,如今只觉疲惫。 布局一开始,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先帝在位时,宋家被卷入一场通敌叛国的大乱中,铁证如山,诛六族。 宋家世代清白,书香世家,傲骨铮铮,无人肯认罪,斩首的时候都睁着眼睛,不肯屈服。 六岁下男童入宫,女童入坊。宋槿是宋家嫡系唯一活下来的人,从那一刻,活下来就是为了宋家而活,为枉死的冤魂而活。 司家有宋家清白的证据,却因为牵扯过多选择了束手旁观。后来宋槿伪造司家谋反的证据,朝中也无人站出来,为司家鸣冤。 司家在军中势力根深蒂固,然而宋槿伪造的证据十分好,竟无人怀疑真假,司家成为朝中的臭老鼠,诛九族,前皇后司槿多次求情不成,病逝。 司家被抄后,宋槿把地底都刨了几遍,依然没有找到宋家翻案的证据。 先帝明言,魏珣亲政的时候就是宋家翻案的时候。魏珣的事,宋槿事事不假于人手,也是因为想找到那一份证据——能让宋家名正言顺,沉冤昭雪的证据。 如今证据就在手上,宋槿却不急着翻案,时机不对。 安王入朝,言魏珣幼小,他这个当叔叔的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好好辅导魏珣继任,镇国公整日附和,两人招揽了不少朝臣。 宋槿因为退敌有功,地位还算稳,但魏珣太久没有上朝了,朝堂中议论纷纷,安王总带头掀动朝臣,甚至在京里放魏珣被宋槿弄死了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