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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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一听,瞬间就精神了,拍着楼画语的手道:“知道了。幸好当初写了那份文书,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说着拍着楼画语的手,沉声道:“你是昭仪贵妃的姐妹,府中还未有小一辈,你先去灵堂帮着烧纸。” 楼画语知道娘亲听了进去,点了点头:“您别与爹爹起争执。” 男子的立场与女子终究是不一样的,对于男子而言,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这才是幸事。 女子却只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忠贞不二。 钱氏沉着的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快去吧。” 这么多年她都不吵不闹,现在子女大了,她还有什么吵的。 待楼画语一走,就从房中床下的暗阁中拿出一个鲁班盒,解开后,将姬瑾写的那份文书,亲手抄了一份,然后用信封装好,这才拿出来朝玉珠道:“你帮我送去玄真阁给舅老爷,让他拿出来看看,他就知道送哪里去的,也知道一同送些什么去。” 玉珠见信并未封口,还透着墨香,也知道这东西只是抄件,当下点了点头。 “你送了什么?”楼明光看着玉珠的身影,不由的道:“你可别乱来。” “二爷怕了吗?”钱氏将袖子抖了抖,沉笑道:“我自来都是不怕的。可惜这些年委屈二爷了,如若二爷早些说要纳妾,娶二房,其实也不是难事。你看大夫人出身太原谢氏,又有那般手段,还不是有庶出子女,这有什么呢。” “你!”楼明光被哽得说不出话。 钱氏却并未理他,理了理衣袍,就慢慢朝外走去。 如若三皇子言而有信,自己将婚事退了,那么这事也算圆满;总比定下了婚期,选出了媵妾,最后闹得不好收场的好。 到灵堂的时候,却见三房、四房的夫人也还未到,只有承恩侯府四位娘子跪在内灵堂前烧纸回礼,外灵堂自有郎君们处理。 谢氏坐在灵堂左上首,见有人来送丧仪,就起身回个礼,也算是全了礼数。 侯爷楼明晨自是在外灵堂的,内灵堂来往的皆是一些管事媳妇婆子,倒也显得不乱。 钱氏自顾的走到谢氏的下首站着,帮她收着丧仪。 水陆道场,法锣,生鼓响个不停,幡旗、招魂帘不时的恍动,夹着火光和烟味,让人有些沉闷。 裳娘来的时候,穿的是府中统一发的丧服,白缎的开襟丧服,袖口和摆角用银线绣着往生花,却并不是给府中下人和管事的,倒像是给四房夫人的。 下人的丧服就是普通的白棉布,管事的是白绸,主子的是白缎。 娘子和夫人样式上自是不同的,绣着的暗纹也不同。 所以她一来,旁边那些来治丧的各府管事,都有些奇怪的瞄着她。 裳娘却好像置若罔闻,臂弯挽着一个篮子,走到灵堂前就自顾的跪了下来。 楼画心皱眉看着她,脸色虽沉,可眼神却要笑不笑盯着一边烧纸的画语画诗两姐妹,尽是嘲讽之色。 裳娘一个名正不言不顺呆在府中的人,就这样给刚逝的昭仪贵妃烧纸,怎么都不合仪程。 谢氏脸色发青,看了一眼旁边的钱氏,朝管事的崔嬷嬷摆了摆手。 崔嬷嬷立马带人去架裳娘,脸上却依旧好声好气的道:“古娘子,多谢您的好意,请到旁边歇息吧。” “也算是亲人一场,我送昭仪贵妃一程。”裳娘却依旧从篮子中拿折好的元宝、法塔烧着。 “这您可是说笑了,你和昭仪贵妃哪是什么亲人啊。”崔嬷嬷却脸色一沉,勾了勾手指,身后两个粗壮嬷嬷上前,架起裳娘就要朝外拉。 “别动我。”裳娘却突然放声大叫,似乎被弄痛了。 崔嬷嬷立马上前拿白布捂了她的嘴,免得她出声惊着了别的客人。 被嬷嬷架着的裳娘才拉走两步,突然双腿猛的抽抽了两下,跟着素服的股间突然渗出一片鲜红的血迹,她虽被捂了嘴,却依旧“呜呜”大叫。 治丧的事情,一般的夫人娘子是不可能来的,但来的都是内院管事的媳妇婆子,这些人见裳娘渗血的地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的脸带异色,匆匆对视了一眼。 管事的嘴自也不会跟夫人娘子一般的严,加上人多,也很难掌控。 谢氏见状,脸立马就是一沉。 眼看裳娘丧服之下,渗出的血都透着水光,渗血的地方越来越宽。 那些来治丧的管事媳妇们,连看都不敢看了,只是低着头,好像没看见。 就在裳娘就要被拖出灵堂的时候,侯爷楼明晨带着一个宫中的内侍进来,见裳娘那惨样,不由的沉声道:“怎么回事?” 他这一打岔,裳娘猛的挣脱,冲到楼明晨身边,直接扑到他怀里,抓开嘴里的帕子,放声痛哭道:“救孩子!救孩子!当初大哥儿,你没管着,现在这个你也不管了吗?” 裳娘一手死死的扯着楼明晨的胳膊,一手捂着小腹,脸上又是痛苦又是绝望,眼泪直流:“侯爷,你说过会放过我的,现在我只求你救救孩子!你让我做什么都成,我求求你了!” 说着话,她好像痛得不行,慢慢的朝地上滑去,手却依旧扯着楼明晨,那露着的手腕上,挂着一只满绿的翡翠镯子。 一看就价值不菲不说,也不是寻常人家有的。 楼明晨一时也骑虎难下,看着裳娘被血越濡越湿的衣裳,又看了看一边的灵堂。 他刚失去了一个女儿,他以前失去过一个郎君;三娘就是因落胎而死,现在这个他真的不好再失去了,也不想裳娘因此丧命。 不由的握住了裳娘那只扯着他的手,弯腰想将他拉起。 整个灵堂除了和尚道士念经的声音,所有人都沉默了。 楼画心脸色都白了,看了一眼依旧无动于衷的谢氏,急急的站了起来,跑到楼明晨面前,指着裳娘沉喝道:“承恩侯府,也是你胡乱说话的地方吗!” 扭头朝江嬷嬷道:“还不快将这个疯女人拉走。” 江嬷嬷脸色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谢氏,见她脸色沉静,好像置身事外,带着几个婆子朝楼明晨冲了过去。 楼明晨见状,瞪着楼画心冷声道:“你一个闺阁娘子,这种事也是你能管的。这是你姨娘,你庶兄的生母,也是你这般指责的!” 他受够了,妻子谢氏一直高高在上,有什么事情,还要问过太原谢氏方能拿主意,就连女儿都是这般,对他指指点点。 当下一把将裳娘抱起,朝跟着的小厮道:“还不快去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