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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陷入了沉思,一方面是在思索着陈光所说的话,用尽自己的想象力去揣测真正的《老爸快回来》的真正面目,另一方面却又在心中揣摩华夏人陈光的《世界派表演艺术》 这里的人和电影毕竟没多深的关系,除了艾尔玛,他们并未深读《世界派》。 很多人都觉得那是华夏人的闹剧,他那不叫电影艺术,叫玄学,甚至可以说成是哲学,但不是表演艺术。 “1900虽然改编了小男孩演唱的拙劣的乐曲,但他自己本身却是个很纯粹的人,那么他的琴曲和他的童真,应该是这样的。” 当音乐声再起,人们的争论迅速停歇。 不管服气还是不服气,终究是要听一下的。 大约几分钟后,陈光的手指渐渐停了下来。 人们的心中觉得很复杂,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陈光演奏的这首曲子的确算不上美妙,但要说它差呢,恐怕又没人会答应。 很独特,很诡异,很奇怪,让人觉得它好听但又不好听,觉得曲子处处都是破绽,但演奏出来之后脑子里再去回想却又觉得浑然天成,好似本来就该是这样。 最终,倒是布鲁斯南把所有人脑海中的迷惘总结出了出来,“布莱克先生,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我却总觉得,这似乎就是1900本该弹奏出来的样子,如果真的有那个世界的话。” 众人恍然大悟。 “没错!” “就是这样!” “感谢伟大的布莱克先生!” 陈光站起身,微微一压手,“对我们来说,1900的世界是虚构的,但对他来说,他的世界当然真实存在!甚至可以这样说,每一本小说,每一个故事中的人物,他们都拥有真实存在的世界!那么,这首曲子的确也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它本该如此!” 他话一落,咖啡厅里顿时掌声雷动,人们欢呼着,尖叫着。 艾尔玛藏在人群里,看着这个带着墨镜的“盲人”。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真不想承认这人的作品比埃尼奥与吉达更出色,但这却又已经成了事实,几乎无法辩驳。 艾尔玛从未想过,艺术成就居然可以如此轻易的被量化。 好与更好之间的差距在现实里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几乎触手可及。 她非常不理解,可这并不会影响她对这位布莱克先生的膜拜。 她甚至知道布莱克这个名字一定是化名,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盲人,觉得他的世界一片黑暗,所以别人问他名字时,就随口说成布莱克吧? 如果让陈光知道艾尔玛的想法,只怕会笑。 真没那么多深意,你们觉得我是盲人,也只是因为我演得太像,其实就是因为我自己叫莱特陈,不想给你们轻易联想到莱特陈上去而已,所以专门找了个反义词。 代表光芒的莱特与代表黑暗的布莱克嘛。 “布莱克先生,后面几首曲子我没有勇气演奏下去了,不然,就由您来完成演奏吧?” 那边的布鲁斯南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并未紧接着陈光之后坐上凳子,而是谦逊至极地说道。 陈光也不与他客气,继续呆这儿也去不了古堡别墅大楼,他只打算麻溜的装完这个逼就赶紧走人。 晚上回去再换夜行衣……咳咳…… “一首《the crave》献给大家,这是杰利莫顿的《the crave》。” 几分钟后,众人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陈光都没给众人喘息的时间,又说道:“这是1900的《the crave》。” 表现力不那么完美,但无比恐怖的是,他将1900自身情绪受到影响之后的演奏状态展现得无比的淋漓尽致,甚至让人恍惚间产生错觉,好像他本人就是那个坐在钢琴前的1900,而站在他身后的布鲁斯南就是爵士之王杰利莫顿? 而我们自己,却又是坐在弗吉尼亚人号三等舱酒吧里的观众们? 陈光将众人彻底的带入了1900的世界。 “下面,我最后给大家献上一首《Enduring Movement》!” 陈光这次没有再跳转到杰利莫顿的立场上,而是直接进入1900的最后一曲。 当狂风暴雨般的音符乍然止歇,人们面如寒霜,仿佛站在弗吉尼亚人号的船舷上被大海的风暴迎面狠狠的敲打过一番。 他们抹一抹自己的脸上,掌心都是涔涔的汗水。 他们真没有想到,自己听一首钢琴曲子竟会听得大汗淋漓。 渐渐恢复神智的人们又将目光凝聚向舞台上的钢琴,却讶然发现原本应该坐在那儿的布莱克先生竟已经消失了。 人呢? 此时此刻,布鲁斯南颤抖着身躯,哆嗦着双手,从衣兜里摸出包万宝路来,把烟头轻轻的放在密西西比的珍珠的琴弦上,火光星星点点般燃起。 布鲁斯南举起烟蒂,这烟蒂烧得缓慢至极,但却无比美丽。 咖啡厅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人们的耳朵仿佛都能听到烟蒂燃烧的沙沙声。 布鲁斯南的动作恰如电影中的1900,但却没人觉得他是1900。 真正的1900,布莱克先生已经走了! 坐在咖啡厅门口的冰球队员们最先反应过来,扑向门口,他们冲出门外却发现外面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了那个布莱克先生的踪影。 人们又回头去质问原本和陈光坐在同一桌的朋克乐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