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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甚至来不及把一脸春色敛起,就被一猛子蹿过来的人薅住高级西服的领子。他重心不稳往后一仰,当场屁股着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咣当”一声。 秋实下意识眯了下眼。这动静听着就挺疼的,估计大哥近几个月都没心情带谁去香港美食城了。 倒在地上的人还试图挣扎反抗,无奈年纪体能经验技巧无一占优势。年轻人的拳头劈头盖脸,每一下都似有千金之重,砸得他眼冒芒星,耳鸣不断。混乱中,他只得一面用手紧紧护住头部,一面大喊:“我没怎么他!” “你还想怎么他?!”徐明海狂怒,“今儿我非花了你丫的!” 紧接着又是一顿乱拳。 眼瞅着再这么下去得出人命,秋实赶紧跑到徐明海身后,一把抱住暴走中的人,同时冲着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大哥说:“赶紧滚,这儿没人跟你吃宵夜。” 男人见势原地打了滚儿起身就跑。 “操!有种你丫别跑!” 说话的功夫徐明海见人便已奔出厕所,心下更火儿了。 他奋力挣脱开秋实的钳制,余光扫到一把杵在旁边的大墩布,立即把家伙抄在手里打算去追杀穷寇。 徐明海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秋实心里却清楚。如果真让他出了这个门,性质可就变了。众目睽睽下动手伤人,不直接被扭送派出所去才怪呢。 何况,今天这事儿,大哥多少算是吃了俩人的瓜落儿,秋实稍稍有些于心不忍。他不得不拿出欧阳海拦惊马的气势,“噌”一下堵住门,先一步断了徐明海的去路。 “你,你,你还护着内傻逼?!”徐明海一张嘴就往外咕嘟嘟冒酸水,话都说不利索了。 秋实抢墩布:“咱不跟傻逼一般见识!” 徐明海不松手:“我他妈就要跟他一般见识!” “至于吗?”秋实无奈,“他又没怎么着我。” “至于!”徐明海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没过脑子就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丫肯定看见你那儿了!” 秋实听了这话简直是哭笑不得。一方面他觉得自己这回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而一方面,他又觉得对方这醋吃得压根儿就不在点儿上! “这是男厕所!看见就看见了!谁没有啊?” “什么?”徐明海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追问,“你的意思是还看见了他的?” “……”秋实彻底无语。 就在俩人仍在死命抢夺墩布的时候,看厕所的大爷哼着曲儿晃了进来。 “呦呵,我说您二位这电影看得够上头的啊,还没出厕所呢就比划上了?”大爷二话不说就加入抢墩布的行列,没好气儿道,“给我给我!我还得干活儿呢!” 被人这么一打岔,徐明海松开手气得转身就走,走的同时还不忘还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一听秋实还挺有耐心跟人赔不是,徐明海更郁闷了。他黑下脸撒开腿一路跑出影院来到停车的地方,扶着车门连续深呼吸了半天,才把火强行压下去。 刚才厕所里乍见的画面如同浪头一样,来得太过猛烈,一波波打在徐明海的神经上,让他压根儿来不及分析形势,只凭着雄性与生俱来的本能直接上演全武行。 而此刻的大街没了白日的喧嚣,逐渐冷静下来的人突然有了某种迟来的顿悟。 原来,果子并不真的是自己的果子。他会被人搭讪,被人垂涎,被人图谋不轨地压在墙上夸漂亮。 徐明海愣了好久才消化掉这个根本是显而易见的信息,为了缓解胃里翻涌的酸水,他掏出烟,然后看见自己关节处红肿一片。 操,今儿没发挥好,真该再多揍那个傻逼几拳。不要脸的老流氓!徐明海暗骂。可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老流氓看上去挺体面。至少,比自己这个“徐老板”显得有派多了。 醋意还未退去,危机感立刻飞扑上来,都不带让人缓缓的。徐明海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同时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有钱怎么了?再过10年,老子一定比他混得牛逼! 远远的,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徐明海赌气不抬头。直至一只手出现在视线里,扯走了嘴里叼着的烟。 “烟抽多了对肾不好。” “没听说过!”徐明海下意识反驳,“那是对肝不好!” 话音未落,秋实一把搂住徐明海的腰,继而把人按到车身上。 四下无人,正是说情话诉衷肠的好时候。 “那也不行。不管是肾还是肝,哪儿不好都耽误我跟你过一辈子。” 这话好似灵丹妙药,落在耳朵里就解了徐明海体内一半的毒。 “哼,少卖好儿。”徐明海坚持住不被人忽悠,“承不承认错误?” “我错了。”秋实特别配合。 “说说错哪儿了?”徐明海拿上乔了。 “我吃饭的时候不应该喝汽水,不喝汽水的话就不会去上厕所,不上厕所就不会给流氓可乘之机……”秋实把嘴抵在徐明海的脸颊上,拿舌尖在上面寻寻觅觅,“哎,我的酒窝儿呢?” 徐明海才不肯大方展示招牌笑容,只继续板着脸教育人:“下次再碰见流氓跟臭来劲,别废话直接踹丫的!踹坏了有我给你撑腰!” “好,知道了。徐老板好劲啊,系西城区揸FIT人。”秋实把“甜”字明晃晃摆在脸上,“明海哥,返屋企啦!哒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