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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_473

    他们完全被蒙在鼓里。他们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与柳至秦同龄,也许是在生产时就被换掉了?然后在柳至秦6岁这年,某个势力认为他们的存在是隐患,所以炸死了他们?

    花崇不寒而栗,忽又想到第三种可能。詹小芸就是柳至秦的母亲,同样也是顾厌枫的母亲。在安家,安择才不是安业乐和詹小芸的亲生孩子?

    安择的年龄和顾厌枫相仿,若詹小芸是柳至秦的母亲,则不可能生下安择。

    线索构成了一个暂时无解的圈套,花崇摘下手套,手指压在眼皮上,轻轻按揉。

    如果将柳至秦和顾允醉联系起来,迷雾似乎就散开了一点。顾允醉被放在顾永哲家中,顾风琴并不是他的亲妹妹,多年以后顾允醉被“银河”的成员黄伟带回组织,相当于将放养的“种子”移植回去?

    那柳至秦其实也是“种子”之一?因为安择的保护,黄伟未能下手?还是有其他原因,导致他们遗忘了柳至秦?

    解密的关键似乎在柳至秦和顾厌枫的母亲上,顾允醉提到了“AI”,语气却满是不屑。

    “你们要去116车间看看吗?”老民警说:“炸得啥都没有了,后来那儿重建了个厂房,还叫116车间。”

    花崇随老民警到了116车间,后来又上山看了看废弃的研究所,回到市局时已经是晚上。

    沈寻没跟着去兵器工厂,跟后来赶到市局配合调查的兵工厂前副厂长郭立甫聊了会儿。

    郭立甫当年分管的正是研究所,安业乐和詹小芸都在他手底下工作。提到116车间的爆炸事故,郭立甫非常自责,接连说自己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受伤的人。

    花崇推开警室的门,带着一身寒气坐下。

    郭立甫看了他一眼,并不知道他是谁,继续说道:“新品试验确实有风险,这我是想到了的,但我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我们研究室厉害,那么多次新品试验,也从来没出过大事。我要知道能爆炸,肯定早就把无关工人都疏散了,也绝对不让安业乐和詹小芸一起去。”

    花崇微蹙起眉。

    沈寻说:“因为他们是夫妻?”

    郭立甫点头,“我们研究所就他们一对夫妻,是我疏忽了,他们还有两个孩子,留一个人,起码两个孩子不会成为孤儿。”

    花崇来不及去感慨已经发生的事,问:“关于安业乐和詹小芸,你了解多少?”

    第157章尘哀(07)

    事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郭立甫当年45岁,现在已是快70岁的老人,早就从岗位上退了下来。

    他沉默着,花了不短的时间才重新开口,“我们研究所几十年前还是很不错的,下面的车间人人都能进,只要经过培训,技术过关就行。但研究所还要看学历,收的都是能搞研发的人才。”

    花崇看过安业乐和詹小芸的部分资料,他们都不是凤兰市本地人,安业乐出生在南方一个小镇,詹小芸的家乡则在北方县城,两人的第一个交集是在凤兰市同省的绸城。

    那个年代社会上大搞兵器研发,绸城工业大学开设了定向培养的兵器及弹药研究中心。

    安业乐和詹小芸先后在研究中心学习,毕业后都被安排到了凤兰兵器工厂的研究所工作。

    “其实他们结婚,还是我牵的线。”郭立甫干涩地笑了声,满脸褶子抖动。

    花崇说:“牵线?他们不是在绸城就认识了吗?”

    “认识归认识,处朋友、结婚那是另一回事。我们那会儿啊,当领导的啥都要管。”郭立甫接着说:“我就是知道他们是同学,才想把他们撮合在一起。当时他俩都到年纪了,也都离乡背井的,老家没什么人,早点定下来,成个家,也好互相扶持。我跟他们两个人都说了,安业乐还不好意思,倒是詹小芸大方,主动和安业乐聊天,还给安业乐带饭。”

    “他们没谈多久,应该是都觉得对方很合适吧,就把婚给结了。”郭立甫又说:“在家里办了好几桌。对了,他们家就是厂子给分的房子,那一片儿现在没人了,但当时热闹得很。”

    花崇刚从万兴路回来,目睹的萧条和郭立甫的描述形成鲜明反差。

    “他们第一个孩子出生时,我和安业乐一起守着,他紧张得在医院直哭,我还安慰他,说你是你们家的顶梁柱啊,你哭啥?”郭立甫笑了笑,“挺顺利的,是个大胖小子。”

    花崇情不自禁问:“那第二个孩子呢?”

    “第二个……”郭立甫想了好一会儿,眉间紧紧皱起,叹了口气,“第二个就没那么顺利了。说是难产,差点母子俩都过去了。”

    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柳至秦,但花崇还是长吸了一口气。

    “那阵子安业乐经常跟我请假。我们厂子里管得严,不像你们现在,想请假就能请假。”郭立甫说:“好在那时大家心很齐,谁家里有困难,大家能帮的就都帮一帮。安业乐的工作别人帮忙顶着,他研究所医院两头跑,累得够呛。后来詹小芸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了。不过比起老大,老二瘦小很多,我们还组织了一次捐款,让安业乐把孩子给养好。”

    沈寻问:“詹小芸两次生产,詹家和安家的亲戚都没有来帮过忙吗?”

    郭立甫摇头,“远亲不如近邻啊,他俩的老家都离得远,在凤兰没亲戚。就詹小芸难产那次,安业乐累得直接在路上睡着了,我问他咋不将两家父母叫来,他说詹小芸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早就断掉联系了,他家里呢,父母都走了,只剩下关系一般的哥嫂,叫不来。”

    “等等。”沈寻抬手,“詹小芸从家里跑出来?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