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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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突然一下就掌握了管洪章的顺毛技巧? 也是,尖叫鸡也是鸡,既然是鸡,那就一定长毛,长了毛就可以顺着摸……嘶,怎么总感觉这段话有哪里不太对,似乎染一点颜色的样子? 叶千盈强行掐断了自己的思绪。 …… 不能指望叶千盈知道要买什么菜,对吧? 毕竟,在叶千盈的大脑里,连炒菜之前要先洗菜还是先摘菜都没有概念。 所以她直接把附近生鲜超市里所有的菜肉水果都订了一份,直接送到那个日租房里。 窦信然若有所思地站在堆满了厨房的蔬果生鲜箱子前。 窦信然有很多话想说。 窦信然最后只挑选了最委婉的那种说法。 “我想,我们无论让谁来做饭,都是绝对吃不了三斤香菜的……” 特别是冰箱里还塞着成斤的大蒜、生姜、若干鸭血、脑花和内脏下水。以窦信然的经验来看,肯定有人不吃。 叶千盈一脸无辜地看了回去。 反正她给超市下订单的时候只有一个思路:常见菜种每样三斤,不常见的每样一斤,所有肉类一概全all,反正只买贵的就对了。 沈瀚音没对叶千盈的买菜方式提出意见,他对另一样事情更在意点。 “大家谁会做饭?” 七个人面面相觑一阵,最后除窦信然外,还有三个人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 经过询问,三个人的厨力水平得到极佳的重叠,只会做方便面和蛋炒饭。 “算了,”窦信叹了口气,把冰箱门直接关上,对于眼前这一幕,他已经有所预料:“今天我们做烧烤吧,食材我处理,大家打下手。” 小伙伴们被窦信然一个个指使到房间里其余的四个水龙头附近,厨房里一时之间只留下沈瀚音都窦信然。 沈瀚音比起窦信然来说,只能算是会做菜,但是在整间屋子的七个人里,却已经是足够做副厨的水平。 “平时真不太看得出来。”沈瀚音一边给切段的排骨焯水一边摇头笑:“她虽然长得冷,但其实没什么脾气,更没有架子。” 只有在这种时候,偶然地露出一点生活常识缺乏的方面,才能让人想起来叶千盈本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窦信然扬了扬眉毛:“各有擅长和不擅长而已……叶千盈不是比我更擅长做题吗?神木又何必拿来烧柴呢?” 一边说着话,窦信然干活的手也没有耽误。 他无论洗菜还是切肉都是一把好手,只有食指上细细碎碎的几道淡色伤疤,无声地诉说着这些年吃过的辛苦。 沈瀚音侧头看他,突然摇头笑了一声。 “窦兄,你要是现在就这样,那以后……” 他这莫名其妙的笑意,竟然来得没完没了,直到窦信然眉目间都浮现出一丝恼羞成怒,沈瀚音这才切转了话口。 “窦兄处理这些东西果然是一把好手。” 窦信然哼笑了一声:“怎么,现在才知道?难道你没吃过我卖的菜?” 一提到这个话题,两个男孩就同时笑了起来。 窦信然和沈瀚音是初中同桌。 因为身高都比较出众的缘故,老师一开始就把他们两个分成一桌,并且座位还比较靠后。开学整整一个星期,窦信然和沈瀚音都不算熟悉——窦信然挂着一张冷脸,天天苦大仇深;沈瀚音在外班有熟悉的同学,一下课就窜个没影。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窦信然和沈瀚音在一个仓促的场合碰面为止。 窦信然照例周末给写字楼里的白领们送水果捞。这种生意他一天能做三次,下午这次因为靠近傍晚,所以顺便也能卖一波精加工的蔬菜。 不过,即使是窦信然也没有料到,自己常做生意的一个女白领,竟然是沈瀚音的姨妈。 而沈瀚音正好就在那个时间点,有事去找了自己小姨。 沈瀚音从桌子底下捡了只笔刚刚抬头,窦信然在客户面前放下一盒水果捞,说了声“谢谢惠顾”。 下一秒钟,两个人面对面地撞上视线,彼此都愣了一愣。 “……我在小姨家里看到了你打包蔬菜的塑料饭盒,从那天起,我就知道,窦兄,你早晚会做出一番大事的。” 就是一般的外卖店呢,饭盒可能都是批发的那种,一毛钱乃至几分钱一个。 但窦信然的饭盒,在盒盖上特意印过logo和电话号码。 不仅如此,那盒蔬菜里还配了一张小菜单,从这盒蔬菜做什么好吃,到要放几克盐、几克糖、多少毫升油,都写了个清楚。 多少上班族下班后就不愿意动脑子,一想自己要吃什么就觉得头痛。而窦信然,他在一份精装蔬菜里把这个问题解决的明明白白。 “是吗?”窦信然淡淡地说:“那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 意识到自己正和新同桌对视的那一瞬间,沈瀚音的反应速度,竟然也奇快无比。 看到自己一个星期前刚刚分到的同桌,居然身后背着个偌大的外卖盒子、在和自己的姨妈推销精加工蔬菜和水果捞,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地对自己姨妈说道: “那您点的商品我给您送到了,您要是还有其他要求,就打我们超市电话。我现在还赶着回去排货呢。” 他站起来,背对着窦信然,飞快冲着还没明白过来的姨妈眨了眨眼,然后回身就拍了一下窦信然的肩膀。 “哟,同桌,你也勤工俭学啊。” 不等办公室里的任何人反应过来或者露馅儿,沈瀚音几乎是拖着窦信然往电梯间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和窦信然抱怨:“我妈非让我过去给我三叔帮忙,我三叔一天就给我开二十块钱……” 从他站直身子开始,到拉着窦信然走出办公间结束,这一系列动作堪称一气呵成,中间只有半秒钟的思考时间。 那以后,两个男生便长往来起来,直到如今也没有断交。 沈瀚音笑道:“我念唱作打俱佳,你必然是被我唬住了。” 窦信然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你太慌了,所以我一眼就直接看破。”窦信然头也不抬地把切好段的韭菜香菜一起裹上干豆腐,用签子扎成一个个卷儿:“我那时就想,你这么善良,又有这样的聪明急智,所以世上没有小苦头能给你吃——你只会在这事上吃个大苦头。” “……啊?” 沈瀚音的神情瞬间变得错愕——他原本还等着窦信然夸他呢。 窦信然把串好的干豆腐卷扔进菜盆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沈兄。”这是他第一次学着对方的口吻称呼沈瀚音,“你总想要所有人好,但这是不可能的。” 窦信然面无表情,眼中闪烁着一种唯有磨难和历练才能打磨而出的老成光芒:“作为你的朋友,我就只能祝你要么早点吃这个亏,要么就一辈子别吃这个亏吧。” “对了,”窦信然反应快得像一道闪电,飞快地抓住往盆里倒腌料,表情都有点呆愣的沈瀚音的手腕:“腌料别放这么多,叶千盈口淡。” “……啊?”沈瀚音回过神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喂,不是你这……” 窦信然却已经端着盘子走出了厨房——不对,他什么时候把沈瀚音的成果抢走的,那是沈瀚音刚刚摆好的果盘!——“你们吃水果吗?” 果盘首先就被递给离厨房最近的叶千盈,窦信然几乎是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腕。 朝着叶千盈的那根果叉下,堆着满满的一角芒果。 叶千盈叉了一块塞进自己嘴里,有点含糊地问:“你和沈瀚音刚刚在聊什么?挺欢啊。” “我说他以后要吃个大苦头。”窦信然断章取义地说道。 “哦?”叶千盈惊异地打量了自己同桌一眼,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有这份看相的本事。 想到上一世沈瀚音因为被导师谋夺研究成果,几乎身败名裂的事情,叶千盈不由得冲窦信然比了个大拇指。 “有前途——我也看他要吃个大苦头。” 不过这辈子有她,上一次的事就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你们两个……”从厨房追出来的沈瀚音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身上还系着一个hello kittiy的围裙,整个人都无力到有点无奈了:“朋友们,盼我点好行吗……” ———————————— 吃过饭后,在叶千盈的有意引导之下,终于把所有人都塞进了ktv里。 叶千盈:嘿嘿嘿。 戴修尚且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正在一脸兴奋地小海豹鼓掌,脸上挂着向日葵一样天真灿烂的笑容。 “来一个!来一个!” 叶千盈如同少儿动画片一样的反派那样,默默地站在墙角处,盯着傻乎乎地戴修,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微笑。 她早已说动沈瀚音,买通谈诗凝,让诸梦替自己敲敲边鼓,又用眼神示意过窦信然。 现在,纯粹的颜狗戴修已经全面沦陷在叶千盈的包围之下,只待她一个号令…… 叶千盈满脸都是计划通的表情。 窦信然开场唱了两首,谈诗凝跟了一首,戴修正兴奋地享受着视觉和听觉上的双重盛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就被架上了油锅? 叶千盈:“戴修唱一首啊。” 戴修:“啊?我唱歌有点难听,我还是不……” 谈诗凝:“不会的,戴修一看就是很会唱歌的样子啊。抛砖引玉嘛,我是那块砖,戴修一看就是玉。” 戴修:“我不……” 沈瀚音亲切地拍拍戴修的肩膀,鼓励他:“唱吧,点一首,麦全给你。” 戴修:“我……” 窦信然更绝,直接把麦往戴修手里一塞,不容分说:“去唱。” 戴修:“……” 他强调道:“我唱得真的很难听!” 众人齐齐回答:“我们不在乎你唱的难不难听!” 只有管洪章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只有他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为什么戴修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宠儿。 他悻悻地把双臂抱在胸前,心想我就维持这个姿势不动,无论他唱得多好,我都绝不动容,绝不给好脸色…… 这个想法,只在管洪章的脑海中停留了三秒。 三秒钟后,他果断而毅然地把自己前一刻的念头统统吃掉,抬起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