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六章 祸害的谎言(补)
他说得格外理所当然,花囹罗听得格外不可思议。 “凭什么啊?” “凭……”九千流第一次觉得底气不足,哪会有人会这么反驳他,“凭本宫是九千流。” “……” 九千流怎么了?唉算了,这话题不能跟他硬碰硬,她无赖无耻臭美都比不过他。花囹罗深呼吸,调整情绪,语重心长说道: “我,是一个特别注重内在的人。”咳咳……这话得小声说,不然能引雷劈的,“外貌固然好,但是内在美才能让人踏实。” 九千流斜睨她:“本宫内在不好么?” 能好么?一两银子买了她,然后各种欺负…… 但她要说不好,他得跟她急了。 “好。”花囹罗昧着良心说,“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前边一个字让九千流得意,后边一句话让他坐起来,脸都气白了:“你不是一直喜欢的么?” “诶诶,表激动,毯子给裹好了。”他春光要外泄估计她直接得喷鼻血,花囹罗叹了口气,“以前不懂事只看外表,死过一次才明白,内心更重要。” 世上本没有谎言,一旦被逼急了,也就有了谎言…… 看九千流因为她这么说,眼中起了一层捉摸不透的雾气:“你故意这么说的?” “什么?” “欲擒故纵是么?” “啥?”哪里来的这结论啊? “本宫让你喜欢,你偏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吸引引起本宫的注意,对么?” 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这自恋的程度。 但却严重的抵损了她的自尊心啊,难道她也得喜欢他到去割腕才行么? 这……这不是非逼她出绝招么? 花囹罗盯着自己的鼻子说:“其实吧,是我心里有别人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从九千流脑海里闪过,他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听不见……不……他听见了,听见自己胸口顿重的心跳,抽搐的疼痛。 然后,就是洞外的风雨声。 世上如何有人能拒绝喜欢他?还是一个曾经苦苦追求,口口声声为他生为他死的姬舞洺? 他忽而轻笑开来:“姬舞洺,这也是你的计策?如果真有,你倒说说那人是谁?” 嘿,还真治不了他这自恋狂的病了是吧? 花囹罗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了之前他们争抢的那铃铛,她正儿八经地说道:“是尊上,姬舞洺心里已有尊上了。” 而她是花囹罗……任务第一的花囹罗。 “你……说什么?”九千流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危险。 “你记得那对铃铛吧?”完美谎言。 那对她说是,帝渊救了她留下的金银铃铛? 九千流心口又是一紧,笑容慢慢隐去:“姬舞洺,你要想要你这么说的后果。” “噢,那我不说了。” 反正就是为了堵他而已,不想老被他当成为他割腕的姬舞洺。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找到玄天镜替换,然后回现世,除此之外,不想被任何事情牵绊。 反正尊上是不会再遇见了,他对她可是拒之千里,靠近都不行的。 九千流也不喜欢姬舞洺,所以她说什么都无所谓的吧。 这两个人一致都……过客! 她拍拍被烤得热气腾腾的湿衣服。 看着她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不轻易的一个动作,让他觉得格外刺眼。 “姬舞洺,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本宫跟帝渊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怎么……啦?”该不会他因此想要对她下手吧?不过现在他元气大损,连走路都费劲,她不怕他。 “所以,你说的那个人要真是他的话,本宫不仅更要杀他,还一定会把你抢到手。” 不……不会这么巧吧? 花囹罗这时候才忽然想起,在灵山脚下的那个仙灵缚阵法,她咕噜爬起来:“该不会,那天的红莲仙灵缚阵法是你布的吧?” “正是本宫。” “所以你因为我出手帮了尊上,才把我买下来欺负的?” “确实如此。”他没说火狐的事。 好么,居然捡了块最大的转头砸自己脚上了。 花囹罗摆摆手:“骗你的啦,我跟尊上一点也不熟。” “你以为这么说,本宫就会放过他么?” “……”怎么说什么他都不信啊?说不喜欢他是欲擒故纵,说不喜欢尊上是袒护,那到底要她怎么说嘛? 被自己给绕晕了。谎话害人害己啊。 “其实吧,我说喜欢他只是跟你顶嘴的话。” “所以你喜欢本宫?” “没有。” “那你就是喜欢他?” “凭什么我不喜欢你就得喜欢他啊。” “你自己说的。” “我……”自作孽不可活的写照,“我错了还不成吗?” “那你把那铃铛给丢了。” “……”有他这么记仇的么? “舍不得?” “哪能呢,特别舍得。”花囹罗将那一对金银铃铛拿出来,看了一眼,心有不舍,比成牵绊,丢了,更好。 她抡起手用力往洞口外丢了出去。 “谁让你丢出去,本宫是让你丢火里。” 这……这算什么要求啊? “那,我都丢出去了。” “捡回来。” “雨下得那么大。” “去捡。” “……”到底他有多讨厌她拿着尊上的东西?花囹罗看他索然看起来虚弱,看使唤起人来可一点也不含糊,“你还真是爱计较。” “本宫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佩服。”花囹罗朝他竖起大拇指,起身往洞口走。 九千流心里好受了一些,这丫头跟之前比果真判若两人,看着脾气又直又急,但更容易心软,有时挺聪明的,但又不大会计较。 他对比着,忽而微微一愣,为什么他正在一点一点找出她的优点? 不觉又看向她的背影…… 走到洞口的花囹罗忽然后退,大雨之中正行驶的,不正是尊上的马车吗? 两马一车,虽然行走在雨中,但雨水落到他们的上空就消失了。 知道尊上灵力很高,但未免太仙了吧? 不过,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 “有人经过?”九千流问。 “嘘。”花囹罗让他噤声,小心翼翼看着沿山洞下方小道上驶来的马车。 九千流裹着毯子到了他身后,隔着雨雾看到那辆马车冷声道:“果然是他……” 花囹罗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捂住他的嘴把他押回洞内,小声道:“不想活了你。” 既然他跟尊上不共戴天,反过来又能好到哪儿去?在灵山山下她可见过两人过招,那是真有仇才能干的事。 不过现在九千流这样能是尊上的对手? 找茬还不等于找死? 因为压制着他,她几乎倚在他身上,压着他嘴的手没敢松开,怕他那性格压不住说了话,让尊上听了去。 他可不会笨到这个时候去迎战帝渊,不过看她在维护他,心情忽而格外舒畅。 花囹罗也看到了此刻,他眉目染上了笑意。 另一只手在嘴上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松开了掩着他的手。 他却故意又张口。 花囹罗连忙又压上去,瞪着他无声抗议:“你干吗?” 他眉眼弯弯,也无声地在她手心里说话,软软的唇一下一下拂过她的手心。 花囹罗脸慢慢就有些红了,她无声继续说道:“说什么呢?” 她放下自己的手。 “本宫说,很奇怪,忽然,很想抱你。”他说的声音很轻,几乎融进风雨声里。 但花囹罗听得很清晰,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却忽然打开毯子,将她抱入怀中,裹在毯子里。 花囹罗费了好大劲才没让自己大喊一声“暴露狂”然后踢翻他。 这家伙除了外表之外,还真没本质性的东西啊,做什么都是一时兴起啊。 而此时,尊上的马车徐徐从山洞下方经络,忽而马车停下来,如玉般的手指拨开车窗帘子,看着那对金银铃铛挂在路边的树枝上,被雨淋湿着,不断滴着水珠。 黑衣下马,将铃铛摘下来,微微弯着腰,双手呈了上去:“尊上,看来姬舞洺确实从这条路上经过,火云马果然是闻着主人气息寻来的。” 尊上将铃铛拾起来,放下窗帘,看着掌心铃铛目光宁静。 铃铛上的水立刻就干了。 “继续前行。”尊上说道。 “是。” 马车继续沿着火云马奔腾过的方向走去。 而山洞之内,花囹罗终于一把推开了九千流。 他有些狼狈地背贴岩壁,毯子早就滑落下他的肩膀,露出他白皙剔透的肩膀,还有凌乱长发下,那性感的锁骨。 毯子不规则遮掩下,一条光华如玉的长腿露出毯子外,男人的重要部位,也是半遮半掩。 虽然元气不支是有些狼狈,但他却丝毫不羞涩,媚眼水波潋滟深锁着花囹罗,即便失去了原来的唇色,可依然漂亮的唇发出撩人的声音: “丫头,你弄疼本宫了。” 整个人看起来氤氲凌乱,却也风流轻狂。 花囹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这蛊惑心魂的九千流,转身走到火堆旁抽出他的衣服丢给他。 “把衣服穿上。” “本宫没力气了,穿不上。”停顿了一会儿,看她粉红的耳朵慵懒又道,“丫头,伺候本宫穿衣。” 说完他朝她走过来。 “站住!”绝对流鼻血的诱惑啊,花囹罗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指着他,“你再走过来我……我立刻就走!” “你可是本宫花了一两银子买回来的丫头。” 还敢提,花囹罗立刻转身往洞口走,一张毯子忽然当头罩下来。 “本宫自己穿便自己穿,你也犯不着去淋雨。”他声音愉悦。 花囹罗却完全凌乱了,这毯子不就是裹着那妖孽身体的毯子么? 那么现在身后的他…… 冲动是魔鬼,忍耐是美德……不该看的,看了会长针眼的,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