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五章 帝渊Vs九千流
水没过干燥的花朵,花瓣逐渐舒展,没一会儿精致的白瓷杯内就绽放出一朵鹅黄色的花,就像大雪之后升起的暖阳,茶水也出色茶色。 “这茶名为春风笑……” 帝渊忽而回头看她。 花囹罗嘿嘿笑道:“骗不过你,其实这茶叫阳春三月,因为花朵像三月的太阳,茶色像三月的阳光,口感甘甜润口……” “为何不走?” “觉得就那么走了,好像不大……礼貌。” “你的礼貌或许会让你追悔莫及。” 帝渊端起她泡的阳春三月饮,目光又落在了窗外。 外边什么都没有,但是他看得出神。 花囹罗对冰谈话的那些,其实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像尊上这样仿佛能应有尽有的人,她用那些安慰同龄女生的话全都没用。 要是她说,任何问题都是时间问题,任何烦恼都是自寻烦恼,估计得被丢下断雪崖。 但不安慰些什么,总觉得没尽到义务。 “有一个故事,说蝴蝶喜欢上一朵花。喜欢了整整一个春天。花凋零了蝴蝶伤心欲绝。花儿不忍心再次轮回在次年的春天里开放,它跟蝴蝶说她回来了。蝴蝶不相信,说它的花瓣不一样,它不是它的花儿。” 帝渊依旧望着窗外没动,似是没听她说话。 花囹罗继续又说。 “直到花儿又凋零,蝴蝶才知道这朵花就是它的花儿。于是它等啊等,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这株花上又开了一朵,蝴蝶就像以前一样爱上花,又爱了一个春天。但是后来蝴蝶才知道……每朵花只能轮回一次。” 帝渊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许久之后,回头看向她。 “你想做那第三朵花么?” “诶?” 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 “我不是说做哪朵花,而是觉得执着于一样东西未必就是离不开。就跟蝴蝶,爱着却错过了,错过了却爱上了。所以有时候你不是爱上了对方,而只是爱上你心里的感觉……” 帝渊端起茶:“本座就问你,愿意或不愿意做第三朵花?” 难道尊上不是失恋问题? 她一直就误会了。 但白衣跟黑衣传递的信息就是他失恋了呀。 “尊上,该不会有人让你做第三朵花,你在纠结这个吧?” 不然大家都是女人,他怎么会问她愿不愿意做第三朵花呢? 轰 尊上的结界忽然被外力攻击,晃动起来。 “啊,有敌情!”小丑蛋飞了出去。 帝渊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弯起浅淡的冷笑。 花囹罗也推门而出,看到门口的人她愣住了。 “九千流?”九千流跟风华居然来到暮雪仙山。 “丫头!”九千流着急喊道,“过来我这儿。” “噢。”看到九千流已经能自由走动,也顿时放心了,疾步跑下竹楼,“你们怎么来了?我刚才还想着等会儿给风华先生写信呢。” 等她走近一些,九千流看她苍白的脸色怒道:“帝渊,你对她做了什么?” 帝渊徐徐从屋子里走出来:“花囹罗,站住。” 花囹罗飞奔的脚步停下来,回头说:“我把花给风华先生。” “那你给了,就回来。” “回来?”花囹罗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先把花给了风华以防万一,“我先把花还回去。” 当她走近,九千流也不管她手里的红莲,直接上前就将她拉入怀里,紧绷的身体此时才可以稍微冷静下来,他总算活过来了。 “丫头,我们回去。” “……”花囹罗回头看园内尊上素白的身影,因为带着面具,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她挣扎着想离开千流的怀抱,“让我先跟尊上道别。” “对他没这个必要。”九千流抱着不肯松手。 看来九千流也认识帝渊,而且很不喜欢他。 “九千流……”好歹人家也救了关系他性命的红莲好吧,“道别后我们就下山。” 她原本也是打算道谢后道别的。 九千流哀怨看了她一眼,非常不情愿地放开了她,但牵着她手腕的始终没有松开。 真拿他没办法。 花囹罗回头对尊上说道:“尊上,这几日麻烦你了,谢谢你的帮助。我跟丑蛋就先下山了,改日再来拜访……” “不会再来了。”九千流立刻说道。 “是么?”一直似乎在冷眼旁观的帝渊清淡笑了,“花囹罗,如果本座要你留下,你肯还是不肯呢?” “我……” “丫头不跟他废话,随我下山。”九千流干脆就地把花囹罗抱起来。 “诶诶诶,九千流,你伤好了没的……”这家伙今天显得格外着急呢,“尊上我改日再来拜访……” “第二个愿望。”帝渊清冷的嗓音说道,“花囹罗,不许跟他走。” 花囹罗没想到尊上会在这个时候用第二个愿望,但就这个要求的话,她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女子也是言而有信的,这也是对尊上救命之恩的报答方式。 “九千流,要不你……” “我不要,我的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所有个愿望都是不许你离开我,永远都不许!” 九千流任性的话语转成了恳求,绝美的容颜带着些伤痛未愈的苍白。 “丫头,你不要看他,不要听他的话,不要呆在他身边,我不要你那样……好不好?” 看他这模样她也不忍拒绝啊,花囹罗一个头两个大,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他: “九千流你听我说……” “不要听,回去你说什么我都听,现在我都不要听!” “尊上救过我的命,我答应许他三个愿望,我不能言而无信。” “帝渊!”九千流美眸立刻变得犀利,“今日本宫是要杀你的,但看在我家丫头的份上放你一马,相当于丫头也救了你一命,所以你那三个愿望免了……” 花囹罗:“……” “他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不是丫头你言而无信。” 问题是他就没等给别人说话的时间啊,花囹罗哭笑不得。 帝渊看九千流与花囹罗两人亲昵的模样,目光更冷。 天空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花囹罗想起了在阿弥族村落时的那场雪,此时冰寒的风雪中暗含杀气。 风华已经警惕起来,但尊上若是出手,他再警惕也无法逃脱。 “九千流你放我下去。” “不放。” “不放我就生气了。” “生气我也不放。” 花囹罗挣扎了下:“九千流,你先回去,我过几天就下山了。” “一天也不行,一刻也不行!” 跟他这样说话她永远说不过他,花囹罗强制性推开他一些,将手里的红莲给他。 “风华先生,你先带他回去吧。” 九千流忽然生气地将手里的红莲狠狠砸在雪地上,胸口骤然疼痛,他揪着心口抬起脚准备踩踏那朵红莲:“你不回去,我要它何用?!” “殿下!”风华连忙扑过去,把红莲救起来。 九千流扬手托起一道狐火,准备攻击那朵红莲:“若是因为救活它让你离开了我,我要它何用!” “九千流你干吗!”花囹罗连忙拉住他,怒不可遏,“你干吗呢你!” “我要毁了它,毁了它!” 花囹罗吓坏了,她死死抱住他:“九千流,别闹了!” 因为承接了莲花的伤势,她身上的伤口不仅没愈合,而且越发严重,经过这么拉扯,血又从纱布内渗透出来。 “帝渊救了你的命是么?那用我的命来还就是,让你留在他身边,还不如把我给杀了……” “说什么浑话!” 白色的雪地上忽然出现了凌乱的血迹。 “主人……主人!”小丑蛋飞过去扑打九千流,“再这样下去,主人会死的呀,大笨蛋!” 九千流此刻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抬头一看花囹罗一身的血迹,顿时大惊失色,再也不乱动。 “丫……丫头……” 想抱住她可看到她浑身的血,也不敢妄动,手指有些颤抖地覆盖在她肩头渗血的伤口上,眼眶就红了。 心中的恐惧,像一个黑洞一样将他吸附,他仿佛有看到了三千年前满身血窟窿的她。 那时候,也是因为他的任性,没能救活她,如今他又在重蹈覆辙。 心中的黑洞越大越深,九千流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比雪地更白,他是不是又要害死了她了? “囹罗……”连抱歉的话都说不出口。 “看你还要不要闹了?”花囹罗没好气道,可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模样又于心不忍,“好啦没事儿,旧伤口被拉开了而已。” 旧伤口,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好? 九千流低着头,银色的发丝与红袍无风轻舞,整个雪地也慢慢变成了蓝色。 “帝渊,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很久以前,就想杀了他的。 “噢?法力恢复得不错,看来记忆也恢复了。想杀我?只可惜没有九转心,你再生气又能如何?” 帝渊的声音依旧风淡云轻,始终就站在原地,没移动半步。 白衣与黑衣早就护在他身前。 难道是要打起来吗?现在九千流岂是尊上的对手? 小丑蛋叫道:“笨蛋笨蛋,主人不是因为尊上才变成这样的,是因为你呀!” 九千流一把将小丑蛋掐过来捏在手里:“小东西,你最好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