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章 逆夜的身份
花无极目不斜视,就进了正殿。 花囹罗也是几日没见到花离荒了,心中也是害怕得很,一看花无极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生怕花离荒体内有宿兽的事暴露了。 急忙从后院穿过书房,前去窥探。 花无极座下后,缓声问:“宁王何在?” 赤莲迟疑了许久才回答道:“回圣上,宁王出门办事未归。” “出门办事?”花无极轻轻敲着桌面,“何事?” “是……影子的事,之前在空境有封印被破,后来有了线索,宁王就出门了。” “嗯,很好,还是我荒儿最勤勉。”花无极转动着手里的念珠,“朕也许久没来过景阳殿了,赤莲,你带朕四处走走,去看看大书房也好。” “……是,圣上。” 赤莲跟皇帝后大厅后走,花囹罗心跳到了嗓子眼,要是皇帝走着就到了花离荒的寝室该怎么办? “皇上。”此时妙音从门外走进来,“宁王回来了。” 花无极往后殿走的脚步一停,回过身。 花离荒步履矫健进来,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了随他进来的青羽鸾翎,上前给花无极行礼。 “孩儿参见父皇。” 花囹罗愣住了,花离荒是什么时候出去了?还是说,他是真的出去办事了? 她都被蒙住了,悄悄从缝隙看花离荒。 他身姿傲然挺拔,表情冷静如山。完全看不出任何不适,难道他好了? 花无极折身走了回来,看了他须臾说道:“回来了就好,几日全无音讯,朕还忧虑了,不是说出现了朽白怪物么?” “是,还害了不少人,寅虎正在追查,孩儿这一趟也是接到了寅虎的信,连夜走得及,没能跟父皇当面请示,请父皇恕罪。” “事事要向朕当面请示,那景阳殿还设来做什么?”花无极摆摆手,“人回来也就行了,刚才还想让赤莲带朕四处走走,罢了,你连日奔波,辛苦了。” “孩儿分内之事。” “福禄,起驾。” “恭送父皇。” 皇帝领着自己人走了,远远还能听见他说:“福禄,去把四皇子给朕叫过来……” 赤莲抬眼看向花离荒。 花离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花博弈,就这点智慧想赢本王,凭你岂能? “宁王。” “嗯。”花离荒往座上一坐,“本王安排的事,都做好了么?” “都按宁王吩咐的安排好了。” 花离荒摆摆手:“退下。” “宁王……”青羽鸾翎上前还想说什么。 花离荒掀起视线看了她一眼:“退下。” 明显花离荒不想再听人说话,三个手下依言退下。 花离荒思索着更进一步的计划,就算时间有限,他也要做有限时间里的赢家。 花囹罗走了出来:“宁王!”小心翼翼打量他的手、脖子一处没发现异常,心里冒出一丝喜悦,“你……” “站那别动。” 花囹罗站住了。 他冷眼看了她许久,轻哼:“你还不明白么?” “嗯?”明白什么? “本王身体之所以会发热,是因为你的靠近,只要你别靠近,本王就能无恙。” “……” 确实是这样,她靠近他会让他身体温度迅速升高。赤莲他们也因此不让她接近花离荒。 “抱歉。” 花囹罗退开了一步。 花离荒睨了她一眼:“再退远些。” 她往后退到屏风旁,花离荒将冷淡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端起桌面的茶慢饮,继续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那个……” 她确实什么忙也帮不上他呀。只会问他好些么,只会给他添堵而已吧? 花囹罗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说,退出了正厅。 花离荒牙关一紧,偏头看向她离去的方向,闭上眼睛。 他不想输,从来不想输,尤其现在更不想输,还想与她来日方长呢,如何能输? 入夜了,大书房的灯依旧亮着。 花囹罗走到了书房门口想叫他早些休息,但想推门而入的举动停止了。 若是她给他带来的都是负面作用,她就应该离他远些,这才是给他最好的帮助了吧? 最终,她还是默不作声离开了书房门口。 看她离去,赤莲走暗处走了出来,打开书房的门进去,室内空无一人,宁王根本就没在书房里。 ……赤莲,入夜后把大书房的灯点上。 ……宁王您这样请别再辛劳熬夜。 ……让你点上就是。 之前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在书房点上灯,现在他知道了。 他的宁王果然心细如尘,连这个都想得周全。 能跟随这样的主子,赤莲终生无憾。 真想用自己的命换这样一个王者的平安健康,如果他的命贱不足以交换,他愿意用下辈子,下下辈子所有的命补上。 赤莲走到花离荒的房门口。 室内虽然安静,可他知道,宁王此刻正备受煎熬,清岚大人说,越接近朔月之夜宿兽力量越强大。 离朔月夜,没几日了。 赤莲盘腿坐下,整夜整夜不愿离去。 直到清晨来临,他走到花囹罗的门口。 花囹罗开门,赤莲就上前跟她说:“宁王让我送你到皇城学堂师叔那儿。” “去皇城学堂?”小丑蛋不解,“为什么啊?一下子要别人回来,一下子又赶别人走!” “丑蛋。”花囹罗看赤莲血红的眼睛,明白花离荒这么做的原因,她点头,“好,我就去大叔那。” 就这样,花囹罗被送到皇城学堂。赤莲将她送达大叔的院子里后立即返回。 而花囹罗回头看大叔并不在院里,举步就要离去。 她要去找逆夜。 不是不相信清岚,而是她太想让花离荒活着了,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她也想去试试。 哪怕用她去交换,她也想让他活着。 “小丫头。”大叔在站在门口,笑眯眯看着她,“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大叔,我突然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脚步到了门口…… “去找逆夜么?”大叔说。 花囹罗的脚步戛然而止,谁说逆夜都不比大叔说逆夜让她觉得不对劲。 慢慢回过头看向大叔:“你……认识逆夜?” “嗯……这个嘛。”大叔从屋子里走出来,太阳照在他满是胡子的脸上,“怎么说好呢?” 花囹罗竖起眉头,走了进来:“你别说你真就是逆夜!” 她跑过去揪他的胡子,咦,居然是真的。 逆夜就算长胡子也不可能长这么快吧,在空境她可才见过他,当时他没胡子。 不对,他有幻术,上次他不就一下子把胡子一下长出来了吗? “你这个骗子,别以为变出胡子我就认不出你!”她使劲揪着他胡子摇晃。 大叔疼得哇哇大叫:“就算我是骗子这胡子也是真的呀,真要把你大叔疼死了吗?臭丫头!” “疼死你活该,骗子!” “喂喂喂,好歹我之前还那么帮过你,还给你地图……” “你给我地图就算好人啦……”花囹罗停下手看了他须臾,更使劲揪他的胡子,“还说你不是逆夜,不然你怎么能认出我?” 他给她地图那会儿,她可还是花离镜的模样啊。 “冤死我喽……好吧,那我就是逆夜。”大叔忽然就承认了。 花囹罗反倒停下来:“大叔……你真的逆夜?!” 你看,他说他不是的时候,她非得说他是,他说他是了,她反倒怀疑他不是了? 大叔揉揉胡子:“你还记不记得,我问你有没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 记得啊,上次她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可没看出异常:“我再瞧瞧。” 花囹罗说罢进屋,屋里的摆设还是跟之前一样,有一个巨大的铜镜,几个简单的家具…… “没发现。”她走出门口,有点失去了耐心,“你故弄玄虚的吧?” “真没发现?” “没……”花囹罗住嘴,阳光这么好,可是…… 花囹罗看了看他脚下,再看自己的脚下,连忙后退。 “大叔,你没有影子,你是鬼!” 大叔:“……” 花囹罗浑身一激灵:“该不会……逆夜是大叔的影子?” 大叔点头:“确实他就是我的影子。” “那他怎么会……” “但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跟正常人的形影相似又不相同,他厌倦了一直做我的影子所以就出去自立门户了……” 怎么听着就不像是一件奇特的事情呢,好像是师徒分家各立门户一样。 “那……逆夜的事,大叔也都知道吗?” “并不是都知道,分开得有点久了。” 不对啊,花囹罗思前想后,有好多疑问。 “那你怎么就猜到我要去找逆夜?你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花离荒的事你还都知道?还有……” “停停停,我听着晕。”大叔想了想,说,“我不能离开这里,跟你来这里的原因一样,都是为了避开逆夜。” “避开逆夜?”跟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逆夜暂时还不敢进来这儿。” “还是不明白。” “罗儿,来。”大叔将她领到铜镜之前,“好好看看,你能看到里边有什么吗?” 花囹罗站在铜镜前,别说看到什么,铜镜很不清晰,连她自己的模样印在铜镜里都看不清,真不知道当时大叔看着这样的镜子膜拜自己的长相…… “别分神,仔细看。” 她仔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