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一天晚上，在她失眠睡不着的时候，乔明琛贴着她后背靠过来。闻见男人身上尽力掩藏起来，也无法遮掩浓郁的烟草味。 实在是太累了，乔明琛面对黎晚晚的冷漠，也痛得必须用烟草才能减轻。 他靠在她耳边轻轻摩擦，与她鬓角厮磨，语气带着淡哑的欲气：“晚晚，我空出明天的时间，去把婚纱照拍下来吧。” 此时距离婚礼还要三天，介于公司忙碌和黎晚晚的身体，乔明琛一直没有开口去拍婚纱照。但是他工作空闲时间，一直在研究婚宴公司，哪个明星在这家拍的婚纱照。 他知道黎晚晚比所有女明星都要漂亮，就算不用修饰图片，生图都美得一骑绝尘。却还是想要给俩人最美好的婚纱照，能保存一辈子，到老了，看着以前恩爱的痕迹，也会很开心。 想到这里，无论工作有多累，无论黎晚晚有多冷漠，乔明琛都会感觉到幸福。 黎晚晚转过身，在黑暗中，与那双黑亮的眸子对视上。她轻轻用抵着对方额头，声音透露出小女人的娇羞：“后天吧，明天我怕身上的痕迹被拍下来，太尴尬了。照片需要给大家看的，不太好。” 乔明琛听到痕迹两字时，明显呼吸一滞。他微眯起眼睛，呼吸愈发沉重，感受到女人若有若无的芬香，刺激到他很快有了反应。 他懂黎晚晚的意思，直接将她压在身下，急躁又不可耐。 黎晚晚仰着漂亮的天鹅颈，看着他喘着气。 “有笔吗？”黎晚晚问。 “嗯？”乔明琛微微皱眉。 黎晚晚忽地一笑:“你在想什么呢，可能吗？拿笔过来，我突然想在你身上画个印记。” 乔明琛把笔拿过来，趴在床上。黎晚晚挽着长发，在他后劲那块皮肤上，画了个小月牙。 她看着月牙说:“好好珍惜，记住不要弄糊掉。” 她给他的这件无与伦比的礼物，可能是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天亮了，她应该在今天跟他说不见。 这辈子后悔与他相见，给他沉痛的打击。 那么下辈子，上天对自己好点，不要再被家里人冷漠，也不要再被人欺骗了。 希望下辈子，父母恩爱，生病时能有人细心陪伴，这就够了。 她累了。 也乏了。 这操蛋的男女之爱，不适合她。 作者有话要说： 安利一下完结文《她似神明》。 女主爽文，病娇向女主。喜欢看男女主互动，直接从高中时期看。 第35章 火焰 翌日, 黎晚晚一觉睡到下午三点，醒来的时候，窗外日头已然不是那么灼热。她去浴室洗了澡, 而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漂亮的女人, 轻轻地扯动了下嘴角。 镜中的女人却是笑容讽刺地看着黎晚晚。 今天, 她已经告诉乔明琛，晚上要去林纾家睡一晚。乔明琛是因为自己, 才会回到这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家。没有自己在，他决然不会回来。 她轻轻抚摸着清润的脸，眉间微微笼罩着愁云, 正在思考要不要画个妆呢？ 也许是想人生最后一刻留下美丽的模样, 所以她还是决定化妆，化个这辈子最后一幅妆容。 等她化完妆，已经是下午四点半。陈妈在楼下厨房打扫卫生，前几天为了照顾自己, 陈妈真的忙到忘记时间。 有时候, 一睁开眼就想到自己, 临睡前也要思考是不是没做什么事。 黎晚晚看到陈妈佝偻的后背，心头涌上一股酸意。漂亮的指尖扶着栏杆, 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三年里, 除了林纾，只有陈妈是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那么好。 陈妈听到声响后, 扭过头, 看到黎晚晚少见的化了妆。在陈妈眼里，电视上的明星都没黎晚晚漂亮，尤其是精心装饰后, 更是美出一番新高度。 “小姐醒了啊。”陈妈一边擦桌子，一边笑着说：“等下，我收拾完这些，洗洗手，就去给你做饭。” 黎晚晚手掌伏在平坦的小腹上，可能是因为心情压抑，并没感受到饥饿。便对陈妈一心好意摆了摆手，轻声轻语地说：“没事，我现在还不饿。” 陈妈颦眉，“就算不饿，您也要吃饭的呀。” 黎晚晚只站在那里笑着，穿着身艳丽的红裙，怎么看都令人赏心悦目。 “陈妈啊，”黎晚晚伸出手，摊开手心，露出里面的银行卡，她对陈妈说：“这是我这些年一直存钱的卡，给你。” 陈妈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目光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小姐。小姐脸上笑着，因为化了浓妆，倒是没有先前大病初愈的憔悴。 只是陈妈心脏突突突跳着，总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小姐，这是您的钱，给我干嘛呀。”陈妈往后退了一步。 黎晚晚走上前，拉住她一只手，把卡放进她手心里：“这些年你真的很辛苦，我也没什么好送给您的。只有这几万块钱，是我的心意，您就收下吧。” 陈妈摇头，这卡放在手心，像是灼热皮肉一般：“小姐您这是……犯不着，犯不着，真的。”由于紧张，话都说不利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呀，再说了，我每个月都会从先生那里领工资的。” 黎晚晚垂下眼睫，“他是他的，这是我的。” 陈妈一直睁大眼睛，想从小姐脸上看出些什么。结果看过来看过去，只有淡然两字。 “小姐……” 黎晚晚收回手，仿佛告诉陈妈，这是自己的心意，不能拒绝。 又见陈妈表情很痛苦，是真的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恩惠，便对陈妈说：“以后，陈妈有这钱，想干嘛就干嘛。” 黎晚晚说这句话，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所以感情上来，难免不会哽咽。 站在原地缓和下心情后，黎晚晚深吸一口气，露出一张和以往艳丽的笑容：“陈妈，今天我放你两天假吧，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我，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怕陈妈看出什么，黎晚晚补充道：“明天我会跟乔明琛一起去拍摄婚纱，家里没人也没事。” 她尽量装出一副小女人的娇羞，可以硬挤出来的笑容，僵硬不说，眼里还没有喜悦的感情。 陈妈不愿意想太多，到这个年纪，只是认为黎晚晚淡然了，不是那么爱乔明琛。嫁给乔明琛也只是图他的利益，和爱无关。 只要小姐不再爱人，好好过自己的生活，陈妈也就放心了。 婚姻本来就是光凭爱，是无法走下去的。只要双方觉得在一起有利益，那么这婚姻关系才会长久。 只是……陈妈低头看着这张卡，若是再不收下去，小姐心里估计会很难办。 “这卡先在我这里放着，陈妈，谢谢小姐的好意了。”陈妈干这一行，遇到又漂亮心肠又好的人，只有黎晚晚。 见陈妈把卡收下后，黎晚晚心事也了却一桩。三年内，自己对钱很渴望，一直逼着自己有灵感画画，最后呢，自己画出来的都是伤害自己的证据。 黎晚晚望着不如三年前漂亮的手，内心不停地冷笑，何必呢。 把钱送给陈妈，也是一件好事。 看到陈妈离开别墅后，黎晚晚准备开始酝酿自己的礼物。 她从花园内的小木屋里，把早就准备好的汽油拿出来。汽油很大一桶，把手还泛着油腻。黎晚晚这时候没有嫌弃，两只手握住汽油桶的把手，拖到门口，用力拧开盖子，一大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 她皱着眉，拖着汽油桶绕着房屋浇灌一圈。这样汽油还只剩下半桶，她拿到屋里，在客厅浇了一圈，这样剩下的汽油能让她省点力气，拖到二楼去。 先是站在卧室里，忙完这么久，窗外落日连晚霞都褪去。室内少有的光，从窗口逃窜离去。 她目光触及和乔明琛欢乐过的大床，记得俩人第一次，也是在这床上。 黎晚晚很念旧，这么多年，屋内的家具都没怎么换，只要跟乔明琛搭上边的，黎晚晚都会珍惜保存。 还想着，到以后，俩人头发花白，黎晚晚指着那些初恋刚开始时的家具，对乔明琛幸福的讲解。 并且告诉乔明琛，自己这辈子，和他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乔明琛为什么演技那么好，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根本就不爱自己呢。 为什么三年后，就懒得再欺骗自己。如果再费点心思，欺骗下自己，让自己活在虚构的爱情中，这样也不会做出这一步呀。 她僵硬地拧动脖颈，看到那扇衣柜。触及白木衣柜的那一刻，脑海里瞬间回忆起，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的灼热的吻。 以前每次想到那副场景，黎晚晚都会幸福的笑着。 只是她现在变了，一想到乔明琛吻过乔茗叶，黎晚晚就想吐。 不仅仅恨乔明琛和乔茗叶，对自己也恨，为什么把自己变得那么贱。 她站起身，拿着汽油把衣柜打开，让里面全部都是汽油的气味。 后来就是床，她想亲手毁掉这一切，关于自己的存在，卑微的爱意，从这个世上全部消失。 一整天都没有进食，黎晚晚肚子很饿，身上还没有力气。就连去往画室的脚步，都是跌跌撞撞，到处碰壁。 她喘着气，推开画室的门。 抬眼就看到那副画。 她想到以前娇气地坐在乔明琛大腿上，亲吻着他的锁骨、耳朵，在他耳边喘气，说她好爱好爱他。 这辈子，如果画人，除了自己，就只画乔明琛你了。 她抹了一把脸，发现手心一片湿润。心脏疼得厉害，脑袋里朦朦的，只告诉自己一件事，那就是毁掉一切。 她一边无声地哭泣，一边在心里辱骂自己贱。 把画拿下来，扔在地上，倒上汽油后。 从画室里找到打火机，她神情呆滞地看着火光。 或许，应该从衣柜开始，如果不是那个吻，俩人也不会在一起。 也不会让自己后来变得那么贱。 她把火光收敛，去往卧室，把衣柜点燃的那刻，心脏猛地疼痛起来。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她一直心有不甘，那是因为曾经拥有过美好。现在撕毁美好，告诉自己那些美好都是用谎言和欺骗筑建成的。 火焰舔舐到汽油的那刻，砰的一声，四周迅速陷进火焰内。 黎晚晚木讷地走到画室里，抱住那副画，紧紧地抱住。 如果能回到以前，自己绝对不要爱上乔明琛。 火焰蔓延很快，整座房子都成了火楼。映着半边天空都是血红，一如她身上的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