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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始终觉得那只是一个虚晃的梦。

    义勇不怎么能赞同这个观点,但仔细地想一想,却也给不出其他的理由。

    “或许真的只是个梦吧。”义勇喃喃道。

    “说到这个——”

    五月蹦跶了两步,跑到义勇身前,转过身来,慢悠悠地后退着走。

    “义勇先生,你知道吗,有一种观点认为夜晚的梦境是白天所经历过的事的‘倒影’,是大脑整合记忆的一种方式。”她停住脚步,一本正经地盯着义勇,沉声说,“说不定你今晚会梦到珍珠奶茶!”

    “是这样啊……”义勇了然般点头,“那一定会是个很甜的梦。”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话后,五月突然笑起来了,轻快的笑声撒了一地,直到走到家门前都没停下。

    走近了,他们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富冈家的门口。

    弱小,可怜,且无助。

    五月一眼就认出了他,兴奋地向他跑去。

    “铁原钢次郎先生,您终于来啦!”

    第22章 酱油仙贝

    铁原钢次郎把装着日轮刀的木盒抱在怀里,一动不动,就好像没听到五月的声音似的,依旧是蜷缩在富冈家大门口,正对着寒风,一声不吭。

    可以说是相当的可怜了。

    看着他这么一副模样,五月觉得很不妙。她放慢了脚步,轻声靠近。

    “铁原先生?”五月轻轻地碰了碰他,小声问说,“您来啦?”

    铁原钢次郎终于抬起了头,火男面具对着五月。

    大概是错觉吧,五月好像从火男面具上看到了……一丝颓然?

    她赶紧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火男面具就只是面具而已嘛,和上次来时戴的那副一模一样,哪儿能看出什么颓然呀。

    只抬起了一下脑袋,铁原钢次郎就又低下头了,如同记忆金属一般,只能固定在这个角度了似的。

    五月一时有些尴尬。她根本搞不清楚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应当怎么做才好。

    想了想,她又戳了一下铁原钢次郎。

    “您快进去坐一会儿吧,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铁原钢次郎一声不吭,但可算是站起来了,碎花头巾随风飘动,透出一阵阵的丧气。

    他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让五月紧张到了极点。她急忙打开门,笑脸盈盈地带着铁原钢次郎走进家里。

    坐下,打开木盒,拿出日轮刀,递到五月面前。

    铁原钢次郎全程一个字都没说。

    这让五月更加尴尬了。她实在是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才好,只好笨拙地笑了两声,连日轮刀也不敢伸手去拿。

    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回荡,然而义勇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不看一下你的刀吗?”他对五月说。

    “是是是。我这就要看了。”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五月还是没有动弹。她抬起眼,偷瞄一下铁原钢次郎,可惜看到的就只是火男面具而已。

    她忽然有点慌。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连忙堆起毕恭毕敬的笑,小声问道,“铁原先生,我应该可以看一下自己的刀吧?”

    铁原钢次郎微微点头,但就是不说话。不过这至少也能算是给出了反应。五月稍微没有那么紧张了。

    再度躬了躬身,五月拿过自己的日轮刀。

    推刀出鞘,入目的依旧是那熟悉的金色刀刃,就连漾在刃上的涟漪纹路也丝毫没有改变,就连重量和长度都没有变化,和之前完全一样。裂纹和豁口都已经修补好了,变得焕然一新。

    五月随手挥了几下。

    嗯,手感也是一样的!

    “谢谢您,铁原先生!”五月很宝贝地把日轮刀抱在怀里,言语间惊喜怎么也藏不住,“您把我的刀修复得好棒!”

    “真的吗?”

    铁原钢次郎难以置信般地说着。这话好像让他打起了精神,但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秒钟而已。

    一叹气,一垂头,他又变得和刚才一样颓唐了。

    五月真的觉得他这种状态很不妙,可也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向义勇投去探寻般的目光,期望能够从义勇那儿知道些什么。

    可义勇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锻刀师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他甚至连自己的锻刀师都没见过几面呢!

    铁原钢次郎已经从一声不吭变成了叹息连连。他每叹一口气,都让五月觉得心惊肉跳。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鼓足勇气,壮起胆子,五月问出了口:“那个,铁原先生……您还好吗?”

    “唉——!”

    铁原钢次郎给出的回答又是一声叹息,把五月的勇气都给吓退了回去。她哆哆嗦嗦地把放在一边的零食碟子推到铁原钢次郎面前。

    “酱油仙贝,您吃吗?”

    这几块酱油仙贝是她昨天买的。虽然口感很硬,硬到嚼得她的脑壳都在颤抖,但味道还是很棒的,米香味十足。

    也不知道铁原钢次郎会不会喜欢。

    “唉……不吃。”铁原钢次郎依旧是颓唐模样,不过总算是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五月阁下,您诚实地告诉我,您觉得我锻造的刀怎么样?”

    “怎么样……?”

    这问题好奇怪,也实在是突然。

    五月摸着下巴,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