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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约恩·卡特,唐恩此前从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他很少上什么ESPN网站,传统媒体也没有这个人的名字。他觉得自己身为“冠军教练”,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指着鼻子骂,十分不爽。于是他去问皮尔斯·布鲁斯:“那个混蛋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布鲁斯告诉了他答案——约恩·卡特在英格兰足球评论圈子中没什名气可言,这也许是他第一次评价现实足球。因为他从前一直在ESPN网站发表文章,评论各种足球游戏。比如《FIFA07》如何才能超越《实况足球系列》啊,《冠军足球经理系列》和《足球经理系列》哪个游戏更耐玩啊……这类的文章。 他对于现实足球的了解和那番严重落后于时代的论调,也许全都来自于在玩足球游戏的过程中得到的信息,再用“想当然”加工一番,就拿出来卖了。 唐恩虽然也是各种足球游戏的忠实玩家,但这不代表他会对这个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抱有亲切感。唐恩现在有点名气了,突然很想把以前的被媒体围攻的怨气全都发泄到那个可怜的卡特玩家身上,于是他写了一篇充满了冷幽默和夸张的讽刺大全,以及让英国人觉得很新奇、还不了解的“中国式英语”的公开信,让布鲁斯登在《诺丁汉晚邮》上,作为他对那些什么都不懂还喜欢乱开口、见到不符合自己想法就喷口水的家伙的一次回击——他给卡特先生起了一个代号,名曰“喷子”。 被唐恩讽刺的约恩·卡特自然不甘受辱,于是他也在ESPN上发表文章反击。唐恩却并不急着回复——那样显得自己似乎很急切地盼望与他打嘴仗一样。他隔三岔五地在晚邮报上扔一篇几百字的小文章,来继续嘲笑讽刺那个宣称诺丁汉森林踢着落后世界足坛一个世纪的足球的“喷子”先生。 其实这两人在媒体上的嘴仗的缘由很无聊,到底追求好看的攻势足球还是追求能够带来冠军的功利足球,这话题拿唐恩自己的话来说“已经喋喋不休争论了半个世纪”,完全没有继续讨论的必要。但唐恩在回复中令人叫绝的修辞和幽默,让观众们大饱眼福。于是这成了一段时间内,英格兰足坛另外一个焦点。 因为踢球的人接受教育程度普遍比较低,甚至还有很多人无法说一口流利的标准英语,所以像唐恩这样可以自己写出言词犀利的文章,同时还善用各种修辞手法的主教练,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 比如英国简明英语组织(Plain English Campaign)就宣布:英格兰足坛人士应该向托尼·唐恩学习,因为他的比喻总是恰到好处,令人印象深刻。因为他们经常抱怨足坛很多人说话令人听不懂:“足球界人士的‘哲言’一直都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障碍。他们习惯先说话后思考。” 双方唇枪舌战来得热闹,《诺丁汉晚邮报》的社长也很聪明地觉察到这是一个可以大做文章的机会,于是他借皮尔斯·布鲁斯之口向唐恩发出在他们报纸上开专栏的邀请。不固定形式、不固定字数、不固定时间……唐恩什么时候对某些事情或者某个人有想法了,想说出来给大家听,他就可以在自己的专栏中发表文章。报社按照字数付给唐恩稿费。如果合同到期,双方觉得可以继续合作,那么还能续签。 唐恩觉得这主意很好,他也迫切希望有一个能表达自己看法的平台。每次都召开新闻发布会,是多么没有效率的事情啊…… 双方谈好合同期限和待遇,马上签订了协议。这样,唐恩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媒体专栏,有了稿费可拿。 获得了《诺丁汉晚邮》稿费支持的托尼·唐恩火力全开,约恩·卡特很快败下阵来。于是这场缘起无聊,只是为了单方面显示唐恩嘲讽水平的嘴仗正式结束。和在足球场上一样,唐恩在媒体上的战争中也获得了胜利。 约恩·卡特是不出名的小角色,人微言轻。另外一个人,唐恩就得换个方式对付他了。他没有批评马克·劳伦森对自己球队前景的看法,但他在自己的专栏文章中,很明确地告诉马克·劳伦森: “就像很多人曾经说诺丁汉森林不可能获得联赛杯冠军一样,就像几个月前很多人断言诺丁汉森林必定降级一样,现在又有人跳出来说‘诺丁汉森林不可能升级成功’。尽管我本人对这样的说法一向不屑一顾,但我不希望让我的球员觉得我是默认了这种无稽之谈。所以我非常诚恳认真地邀请马克·劳伦森先生和我打一个赌——我赌我的球队下赛季会出现在英格兰超级联赛的赛场上。如果我赢了,还记得上个赛季劳伦森先生说过的话吗?我很乐意看到他剃掉自己的大胡子;如果我输了,我就剃掉我全部头发!” 第二卷 诺丁汉的天空 第五十二章 森林号,开始提速! 唐恩自己的报纸专栏上用头发和英格兰BBC著名足球评论员马克·劳伦森打赌的事情,拜英国高度发达的媒体和狗仔队所赐,很快就成了全国性的话题。 这样一个有趣的主教练,总能吸引大众关注的目光,《诺丁汉晚邮报》做了一次很划算的买卖。 既然唐恩教练已经公开要和劳伦森打赌,接下来一期的《今日比赛》节目里面莱因克尔也重点提到了这件事情。在莱因克尔和阿兰·汉森不怀好意的笑声中,劳伦森在节目中公开回应了唐恩的赌局的邀请——他答应和托尼·唐恩赌一局。如果森林队最终没有如他所言,继续留在甲级联赛,而是升上了超级联赛,那么他就要剃掉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