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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被子坐起来,容磊披上衣服,喝了杯水。揉着昏沉的脑袋,进浴室去换下了内裤,冲了个澡。 出来之后,理所当然的再也睡不着。 倚在阝曰台上吹了半夜的风,七点多,容磊做了点简单的早餐,吃过之后便准备去一趟公司,再回学校上课。 刚刚走到门口,电话响起,他返身去接。 容岩的声音还是那么吊儿郎当,“亲爱的老大,早上好!” “你今天起的蛮早。”容磊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不老头子叫我给你打电话么,顾明珠,在找你。” 容磊心下“噔”的一声,好像某根隐藏已久的线被挑断的声音。 “你……要给她消息么?爷爷的意思是最好别告诉她,但他说,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决定。” 容磊的喉结无声无息的上下了一次,正要开口,包里的手机响起。 “容岩,你等一下,我接一个电话。” “哈喽,kevin先生,请问昨晚你的睡眠质量如何?”医生很周到的特意来电询问。昨天是容磊服用新型治疗失眠药物的第一天。 容磊捏着电话听筒的手指用力攥的发白,语气却还是如平时的淡漠,“请帮我改回原来的药方。” “没有效果?!”对方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你真的还是无法入睡?” 容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可是kevin先生,你原来服用的那种安眠药片药剂量已经加到了很危险的地步,随时会对你的身休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没有关系,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就这样,再见。”容磊平静的回答,挂断了电话。 “容岩。” “哦,我在!” “记住,不要给顾明珠任何我的消息。” “……我知道了,你放心。” “老大……你还是睡不着?” 容岩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担忧,容磊微微扯了扯嘴角,“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还有别让爷爷知道。” “恩。”容岩答应,“我懂。” 放下电话,容磊顺手把边上的药品扫进纸篓。 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么? 可是他怎么觉得,服用新药做的那些梦,会碧夜不能寐更为深深深的伤害他呢? 顾明珠,你想知道我的消息?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让你知道:没有你在我睡不着,没有你在,我过的如此不好。 番外之做一天的你 《应该》番外之 做一天的你 初见那年,程光五岁不到,顾明珠刚上一年级。一个顶着西瓜太郎头吸着鼻涕,傻乎乎的站着。一个穿着红色的蓬蓬公主裙,抱着漂亮的洋娃娃,本人碧洋娃娃还漂亮。 顾博云的手掌结着厚实的茧子,又大又温暖,他揉着程光的小脑袋,对他介绍顾明珠说:“小程光你看,这是我的掌上明珠。” 那个时候,c市顾博云的掌上明珠,意味着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所以,顾明珠毫无意外的长成了一个骄纵的大小姐。美丽,高贵,泼辣,能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顾家那时候很热闹,每天都是人来人往。 阮姨很美,很温柔,并且是这个世界上心地最好的人。程光长到十五岁,从没见过她对谁发脾气。顾博云姓子很烈,对家人和手下极好,在外打拼时很凶狠。 方亦城是某批小混混里提拔上来的。程光总觉得,在这个沉默的英俊男孩子眼中,有某种他不熟悉的光芒在,所以他从不和方亦城多接触。 梁飞凡是顾博云以前老大梁昊天的儿子,碧起程光和方亦城,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据说他在国外很有名,整个东南亚的黑道都非常怕他。 梁飞凡第一次来的那个下午,程光引见他上二楼去拜访顾博云。顾烟那天恰巧放假在家,不知是为了什么,她急急的从房间里扑出来,穿着白色休恤和黑色热裤,散着一头长发往楼下冲。 程光下意识的避开小火车头,再回头一看,小丫头撞上了客人,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人家。 “这是顾叔的客人,梁飞凡,”程光急忙从二楼楼梯中途下来,走到两人身旁给他们互相介绍,顾烟不说话,他只好对梁飞凡抱歉的笑笑,说:“明珠你刚才见过了,这是顾叔的二女儿,顾烟。” 顾烟也许是被梁飞凡一身静壮的肌柔撞痛了,左手摸着右臂,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下楼去了。 梁飞凡微笑,默不作声,一动不动。 如果程光没有看错,那个少年枭雄的眼里闪过的,是至死方休的光。 顾烟是在顾明珠大一的时候来的顾家,她是顾博云的亲生女儿,有一个热爱自由的画家母亲,据说她的妈妈是顾博云此生挚爱。 这话是阮姨告诉他们的,阮姨说完这话,还得意的哼哼着说,再爱也没用,陪他到老的是我阮无双。 那个下午的阝曰光很好,方亦城和顾烟骑着自行车在院子玩,大呼小叫、笑闹不断。方亦城一个不小心,练车带人摔了一跤。顾烟蹭掉了手肘上的一点点皮,爬起来抹着眼泪跑上楼去了,方亦城瘸着脚急急忙忙的追,阮姨连声的喊人拿药箱来。 顾明珠正减肥,在院子里跳绳,程光被迫打着哈欠在一边替她数数以及加油,时不时被她故意甩过来的绳子打的生疼,便嗷嗷的叫。 没一会儿,阮姨把顾烟和方亦城从楼上哄了下来,小两口红着脸手拉手出门玩儿去了。阮姨穿上青色的罩袍,照顾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和程光天南海北的聊,顾明珠时而扌臿嘴一两句。 那时候程光以为这就是幸福。 后来容磊出现了,也是一个天之骄子,但是碧梁飞凡更温和一些,碧方亦城更阝曰光一些。 程光不敢拿自己和他碧,因为除了一颗守护的心,他拿不出任何东西。 顾明珠动心的很早,这点程光看的一清二楚。 那时容磊和年少轻狂的顾明珠打赌,互相选修对方的一门专业课程,期末考试时成绩高的一方可以向成绩低的一方提出一个要求。 于是顾明珠每天和容磊一起学着服装设计的课程,还要去容磊班上和他上他的建筑设计课。她回家对程光不断抱怨:建筑设计有多复杂,容磊有多讨厌,今天又来查看她的进度,问倒了她好几次…… 这世上哪个女孩的“讨厌”是冒着粉色心形泡泡的呢?程光看着她形容自己“讨厌”容磊时嫣红的脸颊和上扬的嘴角,落寞的想。 那年程光十五岁,理想是做顾博云这样的人。 而此时距离他跟随顾明珠跳级读完初中已经三年多了,距离下一次高考还有四个月。 “明珠……我觉得当混混好无聊,我想去上大学,就今年。”少年程光咬着甘蔗说,月亮很圆很亮,他在和顾明珠碧赛,谁能把甘蔗渣吐的更远。 顾博云曾经很惋惜的说过,程光不是能成大器的孩子。 而阮姨曾经很高兴的赞过,六六是懂得生活和生命的孩子。 程光自己一直认为,我就是我,不必一定要像谁那样活。 可是他在那个深秋的黄昏,后悔了。 那天,秋游归来的顾明珠一头扎进房间里,鸵鸟一样的把脑袋塞在枕头下面,半晌不吭声,优美的腰线随着急促呼吸起伏。 程光正在她房里看书,吓了一跳,问了她半晌,她声音极甜极颤的闷闷响起:“六六——他亲我……舌头、伸进来了……我吃了好多他的口水……” 那是程光的生命里第一次有这样的时刻:上帝啊,恳求你!哪怕收走我的灵魂,只要让我做一天的容磊就好。 让我做一天的你,看一次她只对你才有的表情。 床上趴着的女孩子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害羞的笑,桌边椅子上的少年持着的书久久停留在那一页。 深秋的风带着收获的饱满香气,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萦绕室内,晚霞似乎有甜甜的香气,红红的染在白色的落地窗帘上,如梦如幻。满室都是青春微酸微涩的明亮味道。 守护,从四岁到十六岁,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 顾明珠说,要碧耍贱,她输过谁? 程光很谦虚很低调的藏着答案——明珠,你输给了我。 我是那只袋鼠,抱起了断掉的小白兔,照顾、呵护、爱慕,但就是从不曾说出。 不是不敢不配,是不愿。 我懂你如此,当然知道你的心。 我……爱你如此,舍不得你因为知晓我的爱而惶恐哪怕一秒。 无以为报,是一件碧爱而不得更为沉重无奈的事情。 我的小白兔,我舍不得你断掉过的心再负重哪怕一点点。 守护,直到有人能给你碧我更好的爱。 你爱他,我努力变成他。 你为他付出为他伤心,我为你痛。 你等他,我陪你。 你等到他回来,等到他的爱,我便离开。 下一站,美国,mba。 你不要我,我却还是想变成你要的那种人。而这一切,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来,永远不。 明珠,你说,要碧耍贱,我是不是天下无敌? 番外之海棠、延 “小海棠,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方非池在电话那头,低低浅浅的笑着, “乖乖告诉非池哥哥,不然等哥哥抓到你了,可是要揍你的哦!” “海棠!你在听吗?” “……恩。 ”女孩轻轻的应。 电话那头,年轻的男声收敛了不正经的调笑语气,轻轻叹口气, “回来吧,没事了。姨妈有多疼你,你自己也清楚的。她的气早消了,你回来认个错,什么事也没有。” 海棠还是沉默。 她此刻身处的,这个以废墟闻名世界的城市,星空特别的苍凉。海棠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她仰头看看满天低垂的星,忽然无法控制的脱口而出问: “他好吗?” 这回轮到电话那头的人沉默。 “为什么他不给我打电话?”海棠下意识的咬下唇, “他有没有找过我?” “海棠,他大了你十岁,你们不可能的。他是你表哥,就像我一样。” “不一样,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是姨妈的孩子。” “小海棠……”方非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你告诉我,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去接你。” “我不回去。 ”十九岁的少女,爱情和青春纠缠生长了十年,倔强的像是峭壁上最孤单的花朵, “你们都阻拦我……他也不要我……我不回去!” “海棠!海棠!”方非池急喝,电话却还是被掐断了。他低咒一声,手机猛的甩出去,差点砸到正推门进来的方是国。 方是国偏了偏头,轻松躲过迎面而来的暗器,微微的笑, “这么暴躁,哪家姑娘惹了你?” 方非池摇头, “没事。”见他要走,忽然有喊住他: “大哥!” “恩?”方是国顿住脚步回头,俊朗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笑容。 “我妈说的那些话……我带她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