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并非无所不能
火光照耀中，血红一片。 艾斯的视野在模糊，名为绝望的词浮现在他脑海，眼前的身影重叠得他忍不住发笑。 “哈哈哈——” 真是可笑！ 艾斯啊！ 你一直以来所忠诚的人，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为此他险些亲手送艾丽去死。 还好她没死在这，至少不是他送的…… 她自己跑掉，倒也算得上是命，就是那个被艾金抓住的小女孩，可惜了。 梠之一族，真是悲哀啊…… 艾斯松开手，刀当啷的掉落在青石板上，清脆异常。 “你是谁，艾金艾司，还是梠金？”他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艾金，艾司，甚至连梠金都死了，在二十多年前，那一失败的仪式上，你便是死了的？” “……我是艾司，也是艾金，梠金。” 艾金扯掉那被砍破的黑袍，冷漠道“辛苦你了，艾斯，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最好不要动。这仪式，必须要成功，刀刀斋那家伙碍于他们一族的誓约无法出手，但在这次过后就不会再有阻碍，他会毫不犹疑的抹杀了我们梠之一族。” “……” 艾斯跌倒在地上，身体的力量在流失。 虚弱、疲惫。 但似乎，那利刃将他的血封在了身体里，即便躁动起来，也没有涌出体外，流向血池的迹象。 他算是得救？ “啊啊啊——！” 而与他相比，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接二连三的倒下，化成了血水流向那血池。 能站着的，就只有梠金和劳斯特，以及一个不熟悉的。 “你是……？”艾斯皱眉，艰难翻身。 女人？ 仰望着那身影，艾斯忽然感觉头皮发麻，不安起来。 只见那人笑了笑，脸忽然裂开了。 露出的，赫然是一蜘蛛头！ “艾莫莉丝！？”艾斯倒吸口凉气。 这个女人，她不就是，不就是…… 不就是他们母体吗！ 事情得牵扯到三百多年前，当时梠之一族的人为了获得永生，进行了大量的非人道实验和相关的探索。 其中，这神葬之地的法阵，便是在那之后找出的。 与此同时，他们发现自己这一族的人，都是神祇的后裔，但血脉太过稀薄。为了觉醒，进行了血脉的纯化实验，不仅是忍界的特殊血脉，连一族的人也被强制进行实验。 实验失败了，在现实面前他们不得不低头，而在此时刀刀斋一族的人也出手了。 铸剑之城的主人，据说是为了镇压人类滥用神祇的力量而存在，与神祇缔结契约的一族，即便是以试验那不完全体的恐怖，也没办法与之抗衡。 而在关键时刻，艾司、劳斯特二人完成了实验。 只是这实验的完成，仅仅是成为完全的人形，距离最初的目标不过是第一步。 在他们二人联手下，保下了梠之一族的人，并与刀刀斋一族相安无事的共处在梠银城…… 艾斯回想着。 他总觉的，那其中有着巨大的欺骗。 他曾试探过其他人，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同小异，有部分狂热追捧艾司大人的。其中自然有青林三兄弟，以它们的智商，不太可能欺骗他的。 在那之后，梠之一族的人，还在暗中继续着实验。 艾莫莉丝，便是继艾斯、劳斯特二人之后的第三个人形体，也成了他们这些人的母体。 换句话说…… “怎么，不叫我母亲？”艾莫莉丝笑了笑。 那黑寡妇般的头，异常狰狞。 但声音，确实很温柔的，矛盾下糅杂的她那长相更加恐怖。 那就像，就像随时会吃掉眼前的生物。 “……”艾斯的喉结滚动了下。 母亲？ 别太可笑了！ 他们只是艾莫莉丝她暴食下幸存的个体，真正的母亲，可不会吃掉自己的孩子！ “你怎么会在这，你已经死了。”艾斯脸色惨白。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 但他管不住，他迫切的想知道，当初被杀死的母体是怎么回事！ 那命令，是艾司下的，是他艾斯执行的！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一把火的将她尸体烧成灰烬了！ 怎么可能活着！ “你杀的，只不过是我操控的尸体而已，我可怜的孩子。”艾莫莉丝笑了笑，“那么信任艾司的你，却被他欺骗，是不是很愤怒，是不是很绝望？” “呵，确实可笑……”艾斯明白了。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获得他的忠诚。 为了让他艾斯假扮齐藤宗次郎，为了掌控这个梠银城，而他梠金故意输在了梠桂丸的手里。 可是…… “但现在的我，真的很奇怪啊，明白了那些真相后，之前有过的愤怒、绝望，全都在瞬间消失的无踪无影了。”艾斯望着上方想道。 人类也好，神的后裔也好，全都无所谓。 他已没有价值，死了更无所谓。 反倒是那梠桂丸，现在的他才是最愤怒的吧？ 那个天真、善良的家伙，为了这梠银城而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后，知道自己本身的行动也是被掌控的一部分，他会怎么做呢？ “……”艾斯闭上双眼。 再善良的人，一旦被摧毁希望，就可能会堵上一切的都要将全部摧毁。 不论是敌人，或是自己。 梠桂丸的选择，只会是杀了梠金，杀了梠之一族的人。 哪怕梠金是他曾敬爱，他曾放弃尊严去求刀刀斋，他的亲生父亲。 “……” 浅川叶望着下方，沉默。 小奶狗说的，生命体的本质是利己的，这可算是真理吧。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无私到连自己命都不顾，大公无私只是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 此刻是有些看梠金不顺眼，对待自己人都能捅一刀。 但谁能保证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谁能保证自己初心不悔？ 扪心自问，他浅川叶承诺不了。 也许，赌弥彦的信念不变，是他被那纯净的双眸给弄魔怔了，信了他的邪…… “不对！” 浅川叶猛的摇头，这里不对劲！ “少年，你察觉到了？在这时间的乱流中，人类的意识会在不知不觉间反复、重叠，进而会怀疑自身的存在。这也是我不让你去想那的原因，你现在的不论是肉体或是精神都太过脆弱。”小奶狗蹲在头顶，低声道。 “这是神祇的领域，神的后裔能短暂延缓时间，但做到乱流这般的，可是会影响到本源的规则之力，自然也会对身处其中的意识体产生负面影响。” “而触碰这些禁忌的，下面的蝼蚁已不能称为人类，该说是变异人类，虽说有一部分神的血脉在觉醒，也有一部分是其它生物的血脉，但大部分的还是人类的血脉。” “少年，本神与你的共鸣，差不多也该开始出现负面影响，但不与你共鸣，你的意识便可能遗失在那时间的规则之力中。本神想篡改那规则之力现在还有些吃力的，你在等会儿下去时，尽量的再为本神争取一下时间。” 小奶狗眯着大眼，伸伸舌头“本神已找到那神祇的法阵阵眼，也知道那里藏的法器是什么，只是本神对时间的规则领悟不深，不然早带着你下去，抢了那法器就走多好！” 浅川叶“……” 神祇的能力并不一致吗？ “对规则的领悟越多，便越接近本源的本质，下中上，实际上不是对本源规则领悟的多少，而是质的不同。”小奶狗有气无力道。 “有些领悟的一种，有些领悟的很多，但如果不能有质的飞跃，神祇想晋级改变自身生命体的层次，那也是不可能的。” 小奶狗幽幽道“神祇，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