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神葬之地（二）
“你想知道的，恕本神无法回答你。” 凝视良久，小奶狗摇头道。 说出那件事，会对这世界历程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 一旦波及世界的本源，以它此时尚未复活的状态，是无法抵抗那本源力量的。 陨落后的诸神，他们肉身的神之力，会散落到周边的各个星球之上，而这世界究竟存在过多少个神，它也并不清楚。 它轻叹了口气，继续道。 “不过，我可以回答你的是，那净土并非是亡者的世界。以你所说的情况，应该是由神之后裔，或是近神者所开辟出的，是能短暂留住人类灵魂的空间。” “哪怕是最接近神的近神者，在他们开辟出的空间里，能保存灵魂的时间，也绝不可能超过千年。而除了空间的开辟者外，在那空间的其他灵魂，如果不在灵魂溃散前，前往那真正的亡者世界，便会在时间的流逝中彻底消失。” “那世界，本神应是不曾去过。” 小奶狗皱了下鼻子，双眸闪过不喜。 它不喜欢那世界，也不想去那。 “你想去那，只有一条途径，那便是作为人类死去，到时自有那世界的使者接引你过去。” “不过，他们接应的手段，跟你所认知的不同，是直接召唤。也许，那跟你所说的召唤灵魂相似。” 这问题难以解释，小奶狗打住口。 它将前腿放下，又甩了甩。 “咳嗯！说了这么多，少年，你答应本神的提议吗？” “……” 浅川叶盯着小奶狗的双眼，恢复了理性，淡漠开口。 “说吧，身为神的您，打算要我交换的是什么。” 天上不掉馅饼，世上没免费餐，小奶狗它所图谋的，会是什么东西？ 浅川叶思索着，仔细的观察。 没法听心声，那只能从神态入手，而以它从刀一斋出来的种种迹象看。 难道说…… “……” 真不愧是本神的同盟，心思很缜密，洞察力不错。 小奶狗舔了下前腿，咧嘴笑道。 “我需要你的血，少年！” “我给你力量，你给我血怎样？” “这提议，你会接受的吧？” “我不接受，在没弄清楚您需要我的血做什么之前，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浅川叶双眸微冷，那冰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小奶狗身影。 他只不过是个人类，神又怎会需要人的血。 这狼神之灵，它所图谋的怕是那个。 “蝼……少年，你想清楚，本神并非对你不利！” “而且，你应该知道了吧，人类触碰神的领域，会对其自身的灵魂造成什么伤害。” 小奶狗差点跳起来，这人怎这么不识好歹！ 身为狼神之灵，它何曾与蝼蚁如此好声好气过，甚至还为他解惑过。 忍住！ 要忍！ “本神之前说过的话，你可仔细的分析过，什么叫做最接近神的近神者？” “而神最重要的是神性，那意味着什么？” 小奶狗忍了忍，将额头那蹦起，如井字的青筋压下。 它深吸口气，语重心长道。 “少年啊，本神与你而今可算是生死与共，你想要早些令那个小家伙成为神，那你便需要本神的力量。而本神若想早日复活，也需要你的帮助，若是你不信本神，那与本神再签订一份契约便可。” “你曾说过，所谓的契约，正因不信任才存在的。” 确实，那些话自己曾说过。 而事实上，契约正是因此才存在的。 人再熟识，借钱都会签订合法借据，这是普遍认知的。 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 浅川叶审视了一会儿，接着反问道。 “那么，为什么身为神的您，会需要我这人类的血？” “您不说清楚，我又怎能下决定？” 它所说的最接近，意思是指近神者的力量并非稳定的，而是会变化，跟人类一样都是有个曲线的？ 而神最重要的是神性，而不是力量，其意义跟他想造神的计划，有什么关联吗？ 自己会受到的伤害，守人也说起过，但以神的角度来看，是否有方法可以规避的？ 浅川叶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说不心动小奶狗的提议，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轻易的答应，那便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那个计划，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不论是防范小奶狗所说的，其他的神祇，或者是那个半神，以及将弥彦带在身边的近神者。 一切的，都需要弥彦完成实验，让弥彦他成为神。 只有那造神计划成功，他所做的努力，他母亲牺牲的自己，一切才不会白费。 而亡者的世界，他是一定要去的。 哪怕，那希望渺茫…… “本神确实需要你的血，少年，这不准确。确切的说，本神需要的是你血液中所蕴藏的，那一缕至纯的神之气息。” 小奶狗昂起头，郑重道。 “本神所说的每字每句，都绝非虚言。少年，虽说本神不知为何你的血中，会蕴藏有一缕至纯的神之气息，但本神需要它。” “你也不用担心，本神所能吞噬的不多，那是一缕远在本神之上的，来自上位神祇的气息。” “……” 浅川叶确认，小奶狗应该不是骗自己。 至少，他看不出来。 “您的话里有漏洞，狼神之灵，您所说的神之气息，怕是上次连您自身都无法承受的。我区区一个人类，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住神之气息，还是在我的血液中？” “请您说详细些，我好做决定。” “少！年！” 小奶狗有些气，咬牙切齿的人立而起。 “本神确实不知为何你一人类，在血液中竟藏有上位神祇的气息，若非是来自上位者的压制，本神与你的契约，又怎会更改！” “上位的神祇，能随意篡改下位神祇的旨意？” 浅川叶眼中更冷了些，盯着小奶狗问道。 “那么，您也可以篡改契约吧？” “啪！” 小奶狗跳起来，给了浅川叶额头一爪子。 只可惜，它力量似乎不够，完全没撼动浅川叶。 “气死本神了！你这不知好歹的人类，难道不知神祇之旨一旦定下，便再不可更动？” “哪怕是上位神祇，也要遵循世界本源的规则，而超出世界本源的力量，要么离开这世界，要么便老老实实的当个普通神祇，否则一出手便会令世界崩溃，那之后本源会自我修缮，世界上的生命哪怕是成为下位神祇，除了那上位神祇外，绝无幸免的道理！” “神祇之旨，本就是抽取本源的一丝制作，一旦生成后，便化为本源的规则！” “不论是篡改，还是毁掉神祇之旨，都等于是伤到本源，即便是上位神祇也得掂量一下毁约的后果！” 小奶狗跳着脚，大声的喝问道。 “你看本神那一点像是会那么蠢的神祇？” “要知道，神祇之旨早已回归到本源中，化为本源的规则了！” “本神那里蠢，你说，你说啊！” “……咳嗯，抱歉，狼神之灵，是我误解您的意思了。” 浅川叶想揉揉耳朵，这小奶狗，声音不小啊。 “这里不是疑似神葬之地，本神绝对要让你好看！” 小奶狗气呼呼道。 这不识好歹的人类！ 不过确实很奇怪，一个人类的血，竟然有一缕至纯的神之气息。 他若是近神者，或者是神之后裔，拥有一缕神之气息倒不算什么。那怕再奇怪，也是有根据可循，不至于跳脱出它的认知。 但浅川叶，它可以肯定，绝非神之后裔，或近神者！ 从里到外，完完全全的，就是一普通人类！ “那你，到底同不同意？” “你给本神血，本神给你力量，让你不遭受到神之力的反噬。” 小奶狗平复下激动情绪，有些木然道。 “不过本神丑话先说在前头，那还得看你运用的量，一旦超出本神的掌控，你还是会遭受到反噬的。力量都是相对的，你让本神恢复的有多少，本神便能掌控多少。” “而本神现在，一次最多吞噬你一滴血，估计还会昏迷上几天。本神成现在的样子，也是你上次滴的血太多，涌动到本神身上的神之气息过多，没办法的事情。” “想本神加古赫，是多么威武的一中位神祇，竟会栽在你一个人类手里，真是流年不利。” “少年，你到底同不同意，开个口。” 听这小奶狗絮絮叨叨，浅川叶也想清楚了。 他渴望力量，所以不排斥要付出代价。 “我同意，狼神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