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莫晓冉想通了

    莫晓冉将一份香气四溢的摩卡咖啡放在了童老的面前，一如既往地笑意盈盈：“您的摩卡咖啡，请慢用。”

    童老闻着咖啡的香气，鼻翼微微动了动，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脸上却显出来了一副颇为满意的表情。

    “今天的咖啡是你做的？”童老挑了挑眉问道。

    “是我做的。”莫晓冉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微微侧着头看着童老，温柔细语地道，“今天加了些甘草在咖啡里，对你的身体好。”

    “甘草？”童老的声音便提了起来，“那东西怎么好加在咖啡里？”

    他今日穿着一身休闲服，精致的唐装上用金线绣着二龙戏珠，花白的头发仿佛是被剪短了些，还烫成了一个时髦的卷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的老花镜，看起来格外的悠闲。

    莫晓冉的嘴角上便带了一丝笑意：“您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本来就是应该少喝咖啡的，既然你爱这一味道，那么至少用些甘草，尝个味道就行了。”

    “你一个咖啡店的服务生竟然劝客人不要喝咖啡？”童老不由得觉得好笑，眯着眼睛看着莫晓冉，轻轻拿起咖啡浅酌了一口。味道比他想像的还要醇香，甘草完全没有影响到咖啡本身的味道，让他的眉间顿时松了松。

    莫晓冉看着童老眼睛下面浅浅的青色，不由得有些担心：“您……最近还是少熬夜的好。”

    童老拿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莫晓冉看着童老的侧脸，明知道他是在装可怜，可还是忍不住接了一句问道：“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莫晓冉这话一出，童老的眼睛里便带上了一丝得逞的笑容，但转眼间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出来：“唉……都是演员的问题呗……算了算了，不说了，一提就心烦。”

    莫晓冉抬了抬眉，站直了身体来，便也不再问了。

    服务台前有人在叫着莫晓冉的名字，她便轻轻和童老道了声歉，连忙快步离开了。

    童老意味深长地看着莫晓冉离开的身影，嘴角挂上了一丝老谋深算的笑意。

    傍晚莫晓冉下班后回到家里，一抬头便看见莫子辉站在了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由得有些一愣，连忙将包和鞋子放在了一边，拉着莫子辉走到客厅：“子辉？怎么了？”

    小小的莫子辉此时已经颇有些大人的样子，只沉默着低着头不开口，用手摆弄着姐姐的大衣角，眼神有些挣扎。

    “子辉，到底怎么了？”莫晓冉见了莫子辉的这幅样子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你快说话呀，别让我担心。”

    “……”莫子辉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莫晓冉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犹犹豫豫地开口道，“那个，学校组织学生进行郊游活动……”

    莫晓冉猛然松了一口气，有些轻松又有些恼怒地看着莫子辉：“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让你这么犹豫不定的！郊游是很好的活动啊，姐姐支持！是不是要姐姐签字，还要交一些费用的？”

    “不……”莫子辉犹豫了半响，眼神终于不再恍惚不定，直视着莫晓冉的眼睛道，“我不想去。”

    “什么？”莫晓冉有些发愣，不知所然地看着莫子辉，“为什么？”

    “我和童爷爷讲好了，这个假期，我去他剧组里跟组。”莫子辉咬了咬牙，终于将这话说出了口。

    “什么？！”莫晓冉这下子是真有些生气了，“你小小年纪，去跟什么组？！乖乖地去郊游！童老那边我会去说的，我就不信他真非要一个小孩子来帮忙不可了！”

    “姐姐，姐姐。”莫子辉急忙拉住了莫晓冉，解释道，“是我自己去求童爷爷的，你别去，别去！”

    “你自己去求童老的？”莫晓冉被气笑了，“你当我是谁？我可是你姐姐！如果你真的对演戏感兴趣，我自然不会拦着你。可是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一清二楚！演戏唱歌什么的你是只懂欣赏不懂技巧，但论起那些小发明来你倒是头头是道！你比谁都爱学习，现在难道要和我说你是因为喜欢演戏才要跟组的吗？”

    “姐姐！”莫子辉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小的个头竟然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势，让莫晓冉的话语不由得一顿，只能定定地看着他。

    “姐姐，我是很爱发明，但是这些只是我的兴趣！”莫子辉看着莫晓冉，声音稚嫩，却十分令人信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我们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姐姐你已经把自己逼到绝境了，即便这样，也只是能供的起我们两个人的日常开销，为什么？因为其余的大部分钱财都已经成为了我的学费！”

    “那又如何？”莫晓冉反问道，“我是你姐姐，我就理所应当地……”

    “理所应当的什么？养着我吗？”莫子辉看着莫晓冉的眼神里竟然带了一丝受伤，“姐姐，我是你的弟弟，是你的家人，但不是你的拖累。爸爸从小就教导我，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就连父母给予子女的爱，也是因为血脉相连，子女可以带给父母异于他感的快乐。所以姐姐，我也想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为这个家做出一点努力。”

    莫晓冉张着嘴看着莫子辉，一时间竟觉得眼前的莫子辉有些陌生。

    在她的记忆中，莫子辉一直是那个在父亲的追悼会上小小的在自己怀里哭的昏天黑地，需要被人保护的孩子。可是是从什么时候起，子辉他竟然在考虑这些事情了？是从他主动要求在蔚卓俊身边当小助理的时候，还是从自己离开家，将他交给姑姑抚养的时候呢？

    莫晓冉微微垂下了头，不出声。莫子辉看着这样的姐姐，忽然有些怕了起来，正要主动开口说话时，便听见莫晓冉问道：“……去郊游……需要多少钱？”

    “姐姐！”莫子辉又气又急，“我不是说了我不去的……”

    “我问你要多少钱！”莫晓冉看着莫子辉，语气严肃。

    “……三万……”莫子辉辩争不过，仿佛脱了力一般坐在莫晓冉的身边，“说是要出国。”

    莫晓冉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莫子辉这番所作所为的原因何来。

    她不自觉地用手指抵住了太阳穴，闭上了眼睛沉默了许久，半响才抬起头来，看着莫子辉问道：“你想去吗？”

    “我已经说了我不去……”莫子辉急忙道。

    “我只问你，想去还是不想去。”莫晓冉静静地看着莫子辉，脸上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平静。

    莫子辉下意识地摇了摇嘴唇，他想说“我不想”，但是看着姐姐的眼睛在，这句话却怎么也讲不出口来。犹豫了片刻，他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内心：“我……想。”

    “那就好。”莫晓冉忽然有些豁然般地笑了起来。

    “可是我们没有钱，我也不想成为姐姐的负担。”莫子辉又急忙追加了一句，他怕姐姐为了他再去勉强自己。

    “放心。”莫晓冉用手掐了掐弟弟的小脸，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脸上竟只能掐出浅浅的一层皮来，连点肉都没有，莫晓冉不由得有些心疼地将莫子辉拉近了自己的怀里，“你怎么会是我的负担呢？你是我的动力，是我生活的希望。”

    岂料，莫子辉听到这话却挣扎着从莫晓冉的怀里钻了出来，一脸焦急地看着她问道：“那如果有一天我不需要姐姐了呢？姐姐会怎么办？”

    莫晓冉听见这话却有些一愣，如果有一天子辉不需要自己了……她想着，身上竟然打了个寒颤，莫名地生出一种恐慌来。

    “子辉会不要姐姐吗？”她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弟弟。

    “不会……但是，总有一天我会长大，我会有能力照顾我自己，然后照顾姐姐，照顾很多其他的人，到那个时候，姐姐你要怎么办呢？”

    莫子辉的话如同响雷一般在莫晓冉的耳边炸裂开来，她仿佛听到有人曾与她讲过这番类似的话，只是那时她完全没有听进去。

    想到这里，莫晓冉突然清醒了过来，抓着莫子辉问道：“这话是谁讲给你听的？”

    “没有谁。”莫子辉不自然地撇过了脸，“只是很久之前蔚卓俊哥哥和奇依依姐姐在聊天的时候，被我不小心听到了。”

    原来如此。

    莫晓冉无奈地笑了出来，竟然是依依担心自己，通过子辉来点醒自己的。只是蔚卓俊……

    她转过身来接着问道：“那时蔚卓俊哥哥还有说什么吗？”

    “有，说什么你心里总是不愿意放其他人的，如果你一日想不通，他就是做的再多也没办法改变你的心意。”莫子辉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莫晓冉，“姐姐，你心里放着谁呀？为什么卓俊哥哥想要改变你的心意呢？”

    莫晓冉被莫子辉问的脸上一红，佯装生气地弹了下他的额头：“小鬼头！就你好奇心强！乖乖地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收拾行李去，麻溜利索地给我去学校郊游！”

    “可是姐姐……”莫子辉不由得急了，刚刚才说好的事情，姐姐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

    “放心，你姐姐我现在想通了，不会再硬撑着勉强自己啦！”莫晓冉眼波流转，笑容晏晏间竟是说不出来的好看，“总归我只会演戏，你只会研究，我们还是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