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沈晚夕自己也想走动走动,便没有让云横背,两人慢慢地在林子里走,顺便消消食。 洗净手后,沈晚夕捧着一大片叶子的清水缓缓往回走。 山路崎岖蜿蜒,脚底的石块又一突一突的,她已经是很小心地在走了,可还是一会踩到树枝,一会踩到石头,又生气又无奈。 “啊——” 快回到火堆旁的时候,不知踩到什么怪怪的东西,沈晚夕忽觉脚底一滑后又是一空,云横连忙抓住她衣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身下冷风窜过,眼前一片漆黑,云横伸腿踩着陷阱的泥土墙面猛然一个翻身,将小姑娘一把拉过护在身前。 “嘭”一声! 鼻尖扬起尘土的气息,叶子上的水淋湿了两人一身。 沈晚夕重重摔在云横身上,只听身下的男人闷哼一声,她慌忙撑起双臂,屈起腿想要站起来,可湿哒哒的嘴唇竟无意中贴过他脖颈,在黑暗中擦出了一丝火星。 沈晚夕愣在原地,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云横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身上躺了一个湿热柔软的小娇娘,怕已经将他浑身的火都点燃了。 喉咙滚了滚,下一刻云横猛然翻身,一只手垫在她背后,将她娇瘦的身子微微抬起,另一手擒过她双手手腕扣在头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下颌。 黑暗的陷阱里,沈晚夕轻呼一声,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他……他这是干什么? 她看不到云横,可是分明能感觉到他近得不能再近。 叶子上的水淋湿在下巴,顺着颈窝流淌到胸前,沈晚夕浑身发烫,似要将原本清凉的河水慢慢烧成沸水。 唇边不断有湿热的气息轻抚,他健硕强壮的身子压在她身上,令她动弹不得几近窒息。若不是刻意收了力,她心想自己一定会被云横压死了。 若是青天白日里,她这样的姿势……简直是,羞耻到不行。 他这样压着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沈晚夕心里慌了,“云横你——” 话未说完,陷阱外传来锅锅的呼喊声。 “阿夕姐姐!你们没事吧!” 锅锅在火堆旁啃完最后一块兔子肉,脏兮兮的油手直接在地上的泥巴上蹭了蹭,再两手搓一搓掸一掸就算净了手,山里的孩子在泥土堆里打滚长大的,完全不在乎这些细节。 吃饱喝足刚准备睡一觉,谁知不远处竟然传来了沈晚夕的尖叫声。 阿夕姐姐也遇到危险了? 他心里慌慌的,忙跑出去看,没想到两人竟掉在了山里猎户埋下的猎物陷阱里头了。 “阿夕姐姐!” 沈晚夕刚想要回答,却听云横抬头朝上面凉声道:“没事!你自己回火堆边去。” 锅锅急道:“那你们能上来吗?” 才问完,小锅锅想想就后悔了,猎户都能飞到崖下将他提上去,小小一个猎人陷阱肯定没问题的。 他是痴了还是傻了,再怎么样也不能瞧不上猎户的能力啊! 可他们既然能上来,为什么还在下面待着咧? 黑暗中云横皱着眉,厉声道:“还不走?等我上去收拾你么!” 锅锅被他无端冲了一把,吓得赶紧道:“那阿夕姐姐我走啦!我这就走!” 听着小家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晚夕明显感觉云横灼热的目光很快收了回来,正在盯着她看。 她心里有些发毛:“云横,我们上去吗?” 云横听到她轻软得像棉花糖的声音,呼吸又乱几分,低哑着声音像在她耳边轻挠,“我受伤了,怎么上去?” 沈晚夕惊了惊,“你受伤了?” 鼻尖拂过淡淡的血腥味,真实得不能再真实,难不成是方才落下陷阱时被下面的尖锐石块给划伤了? 她想伸手去探一探他伤在哪里,血流得多不多,严不严重,可是双手被他紧紧桎梏,比奴隶市场里困住她的铁枷还要牢固,她根本腾不出来。 “你放开我好不好,我看看你的伤,好吗?” 云横没有回答,也没有放手,她又慌又急:“云横,你说话呀!你到底怎——” 话音未落,云横滚烫的薄唇忽然覆压上来,抵着她湿湿软软的嘴唇,将她未尽的话语和温热的气息卷进他的阵地里,时而温柔轻咬,时而粗暴吞噬。 他进可攻退可守,叫她全然没有自由呼吸的余地。 “云……云横!” 她用力侧过脸试图绕开他的威压,才大口地喘了会气,可云横竟然用隐隐有些碎渣的下巴将她小脸勾了回来,喉咙一滚,声音哑得像沙石。 “孩子还在上面,你真打算叫得这么大声,嗯?” 沈晚夕脸烫得像炭火,早已不是面红耳赤可以形容,思虑还未从方才的慌乱中回过来,他暴风骤雨般的吻又重重落了下来。 她忍不住小声惊叫,唇齿却立即被他堵得死死的,他一边亲她,一边低声慢慢劝道:“别出声,锅锅会听到。” 羞愤和无奈之下,沈晚夕不得不敛声屏气,一点声音都不敢哼出。 云横紧锣密鼓地撬开她牙关,将数月来的朝思暮想通通倾泻,甚至滑入她口中最深处疯狂攫取,试图吸纳她破出喉咙的所有低吟浅唱,也将她全部的意识消磨殆尽。 她身子软得像一滩水,可他却浑身绷得紧紧的,城墙一般坚不可摧。 直待唇舌舔舐到热而微咸的液体,他才愣了愣,随即缓下速度,慢慢停止了攻城略地,离开她甜如蜜桃的柔软。 只听身下的人小声地啜泣,呜呜咽咽,密如织雨般落在他心上。 他缓缓松手,让她双手逃离束缚,可她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两手垂在他身上,酥软得没有一丝重量。 沈晚夕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头昏脑涨,浑身无力。 脑海中全是方才意欲将她妥妥吞入腹中,甚至吃得连残渣都不剩的云横。 还有那个在他身下无处可躲,叫天不应的她自己。 她躺在他温热的掌心里,浑身颤抖,心情复杂到极致,说不清是意乱.情迷,还是恐惧慌张。 云横在心里轻叹一声。 方才,他的的确确失控了。 她躺在他胸口的时候,他浑身止不住地僵硬烦躁,像是站在烧红的铜柱之上,稍有不慎便会坠入火海,永不超生。 他压抑了整整几月的火啊。 唯有她湿湿嗒嗒的胸口,温温热热的唇舌才能浇灭。 他怒她,更怜她。 怒的是她为何生得这般美好,轻而易举就能牵动他的全部思绪,他的一吐一纳,在她跟前从来不受控制。 怜的是她娇软瘦怯,燕语莺声,如他掌心的纤羽,只可轻抚,哪堪摧折? 所以他才控制不住俯身下去,试图将她的一切据为己有。 她是他的妻,又有何不可? 暗黑的陷阱里,良久沉默之后,终是他哑着嗓子开口,“伤在后背,大概是地上的利石刺的,帮我包扎伤口好吗?” 沈晚夕许久才回过神来,仿佛适才根本没有那场兵荒马乱,他还在回答她很久很久以前的问题,那样轻描淡写。 她委屈至极,咬着肿肿的下唇,带着哭腔,“云横,你刚刚……怎么这样?” 云横勾了勾唇,“哪样?” 沈晚夕羞得说不出口,云横在她唇面轻轻一啄,“是这样吗?还是——” 沈晚夕浑身一颤,赶忙抬手用尽所有力气将他推至一边,生怕他将方才的情节再演一遍。 背后撞到墙壁,云横又闷哼了一声。 沈晚夕才意识到他后背受了伤,慌张地伸手去找他,还未摸到时,手腕却被云横攥紧。 她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刚想要发作,脚底却突然一空。 陷阱不深,云横脚尖踩住一面泥墙,带着她腾空转了一圈,再一踩墙壁往上一跃,两人便稳稳地落在平地上。 这就上来了?! 不是说受了伤,上不来了么! 沈晚夕气得想甩开他的手,可是却被他握得更紧了,怎么都挣扎不开。 云横知道她在气什么,抬起她的手往后背摸索过去,按住了受伤流血的地方。 指尖摸到粘稠温热的液体,沈晚夕心猛地被揪了一下。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念,“疼啊。” 沈晚夕被他说得心里又是一痛,像是有针在刺,越扎越深。 她咬咬牙,真想给他一拳,可是他身上跟铜墙铁壁似的,痛的只会是她自己。 她分明不想理他,可若不是他给她当肉垫,受伤的就是她了。 这男人真坏,算准了她会心疼他,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不远处的锅锅见到两人从陷阱里出来,兴奋地朝沈晚夕招了招手:“阿夕姐姐,你们快过来,你不来我害怕!” 沈晚夕轻轻咳嗽几声,醒了醒喉咙,慢吞吞地跟在云横后面。 走到火堆旁,才隐隐见到云横后腰上被石块划开的衣裳,里面不住地往外渗血,竟已经染红了一大片衣服! 两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地面的石块上,云横伤得肯定不轻。 沈晚夕看得手脚发麻,泪珠子险些就要蹦出来。 宋锅锅盯着沈晚夕看了许久,禁不住疑道:“阿夕姐姐,你嘴巴怎么肿了?” 方才吃烤兔肉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猎户又欺负她了吗? 坏猎户!恐吓完他,又去欺负阿夕姐姐! 沈晚夕听见这话大为窘迫,她咬咬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纠结许久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说:“刚刚的十香粉中有一味香料我吃不了,碰一下就过敏,方才吃多了就……就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