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㈧Zん.#269; 三百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温芷脸色骤变。 微红的眼瞳显露出一丝慌张。 “对不起。”墨辞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是夫妻,怀了就怀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难道! 温芷目光依然呆滞,盯着墨辞看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说:“你,知道了?” 墨辞颔首,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妈告诉我了。” 温芷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墨辞口中的这个‘妈’说的是自己的母亲。 这人还真的默认两人已经结婚了,昨天求婚前还伯母前伯母后,现在直接改口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再担心的。 她叹了口气说:“我妈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我觉得妈当时的意图,是想用这些负面消息让我打退堂鼓,”墨辞说着翻身上床,靠在床头将温芷拥入怀中,“可我并不介意这些。” 温芷将头靠在墨辞胸口,感受着温热的体温和熟悉的体味,刚刚虚惊而起的心才慢慢落回胸腔。 她怕墨辞会介意自己是私生子的事。 小时候有同学经常嘲笑她是个野孩子,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这不光彩的身世,让她从小一直都很自卑。 “妈这一辈子不容易,办完婚礼之后如果妈愿意,就接她来住。不愿意的话,我们就经常回江延市陪陪她。” 墨辞语调真诚慎重,温芷一边点头,某些心酸的过往断点一样的浮现,一边陆陆续续掉眼泪。ρó?Gⅴ.óM(po18gv.) “我妈还和你说了些什么?”她问。 “妈说怀你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孕期没养好胎,所以你才出生就体质弱,在新生儿科抢救了一个多月才活了下来。” 墨辞话没说完,温芷接着道:“为了救我,我妈花光了所有积蓄,还四处借钱,搞得一身债。”她越说,哭腔越重,“我一个野种救我干嘛,当初应该把我打了,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墨辞调查过温芷的背景,所以虽然温芷的母亲没有说具体事情经过,他也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 江延市是个小地方,温芷的母亲当初带着多少人的羡慕眼光离开,回来时就有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 特别是她坚持要生下温芷的时候,被别人在后面戳一辈子脊梁骨,基本已经可以预见。 温芷的母亲又是个特别要强的人,心中又多少酸楚和苦闷,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一个女人在那种环境下,独自带大一个孩子,真的不容易。 墨辞将温芷埋在胸口的小脑袋抬起,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珠,认真且温柔的说道:“妈说,她从来没想过要打胎,你是上天送给她最好的礼物。有了你,她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听到这话,温芷脸上的泪水反而越流越多。 她眼中的母亲一直是坚强无畏的。 从小的教育绕不开独立自主,凡事靠自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做人要勇敢。 这么积极阳光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低迷的想法。 她记得母亲和自己说过,外公是被气死的。 因为母亲忤逆了外公打胎的要求,被气得当场发病。 当初要是没怀着她,现在外公和外婆可能还活着。 所以每次说起这件事母亲都很自责。 是不是因为这个,母亲有过寻死的想法? 温芷不敢多想,这些往事一想就心间扯着痛。 其实,气死外公的不是母亲,而是她才对。 如果当时不坚持生下自己,就不会刺激到外公。 温芷哽咽着说:“我妈实在太傻了,没有我,她可以生活的更好。” 她一直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牺牲这么多。 自己的到来,让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外公外婆也因为自己积郁成疾,郁郁而终。 是她毁了母亲原本幸福的生活,更毁了母亲一辈子。 “妈不是傻,芷芷。当时,你是她唯一的希望。”墨辞语重心长的说着,心跟着她窸窸窣窣掉下的泪沉海。 他无法对她的过去感同身受,但看见她这个样子,心疼得厉害。 “就是傻,她本来有那么好的前途,也不必为了养我吃那么多苦。”温芷说着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