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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贾母威胁林家的砝码,她可以去死,但林禹州怎么可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个贾家不足为惧,这些旧臣世家的最大倚仗不过是坐在皇位的那位,而那一位,又能保护他们多久呢? 林禹州看着掌心的纹路,他跟季盛彦的目的很明确,改变皇朝的命运,得到最多的功德,心里想的太多,居然忽视了家人。 林禹州握掌为拳,他将拳头举过头顶,敲了敲额头,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爱人,家人都在命运的时间线上,他会保护好他们。 贾敏回到林府之后,林禹州的日子过的就更好了,他凡事不愁,每天都有好喝的汤汤水水,要不是看书写文也费精神,他得被家人投喂成猪。 春闱的日子越来越近,林府上下都处于战斗状态,平时下人走路都跟猫儿似的,务必不发出一点儿声音,防止打扰到林禹州看书。 林黛玉也不找林禹州说话了,平日就待在贾敏处,看书绣花,倒也自在。 只是贾敏一想到林禹州快要参加会试了,就异常焦虑,担心他身体,担心他学业,总之有数不完的担心,刘嬷嬷劝也劝不住,最后贾敏决定待在房间里抄佛经,一来静心,二来为林禹州祈福。 林禹州就在这种异常安静的环境下看书写文章,好在他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换成别人,估计会被这种气氛逼疯。 在他写了不知多少篇文章之后,宋铭和傅爵相携来林府寻他了。 林禹州丢下纸笔,决定跟两位出去聚会,这可以让府中的气氛缓和一些,也能让贾敏略微放松一些,这些日子,她比他这个即将参加会试的学生还要紧张。 要说在这京城可以聚会的去处有很多,林禹州三人肯定是不会去勾栏瓦舍,他们选择了据说是京城最有情调的酒楼,汇雅居。 春闱在即,汇雅居的气氛也很是紧张,三人上了二楼,发现有很多学子聚在一起,讨论时事,讨论朝廷法度,相互辩驳,好不热闹。 林禹州扫了一眼,发现酒楼的布置还是不错的,墙上挂着名家字画,酒楼还特地设了一个展览架,上面展示着历届住在汇雅居的优秀学子的作品。 林禹州付了份小费给店小二,让他找了个安静的包厢,三人闪身进去。 “呼!”宋铭一进包厢就抱头痛哭,对林禹州哀嚎:“禹州啊,你是不知道,这几日,我过的日子啊,苦也哭也!”他先是干嚎,最后真要哭了,耸着鼻子说道:“大舅舅给我们找了个十分严厉的先生,这位老师的嘴,太毒了。” 宋铭口中的大舅舅,是傅爵的大伯,现任光禄寺大夫的傅成光大人,这人是林如海同窗,当年的榜眼,林禹州小时候见过他。 林禹州笑话他:“世叔给你找的定然是学识渊博的名师,骂你,定然是你没学好。” 宋铭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惹得傅爵踢了他一脚。 傅爵对林禹州说道:“这次会试的两位主考官,是殿阁大学士陈敏春和宋怀。” 林禹州挑眉,季盛彦给他的资料中,宋怀胆小怕事不谈,陈敏春是坚定的三皇子党。 宋铭一改之前颓废模样,正色道:“禹州啊,我跟表哥是没希望进入前三甲了,林伯伯是荣国府的女婿,陈敏春应该不会打压你。” 傅爵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你的成绩本来就没希望进三甲。” 宋铭龇牙,“我想想还不行吗?” 林禹州撑着下巴,他明白宋铭的意思,说白了,这场春闱,是皇帝给三皇子拉拢人才的机会,而傅家是太子的坚定支持者,傅家子弟在这场会试中,肯定会受到打压。 林禹州虽然跟傅爵走的近,但他母亲贾敏是荣国府的嫡出小姐,陈敏春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只要林禹州有真才实学,陈敏春有很大几率将他提拔上来。 这场春闱博弈,看似是三皇子跟太子的博弈,实际是皇帝跟太子的博弈,林禹州敲了敲桌子,嘉隆帝的反击也太弱了些,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没时间跟这位老皇帝纠缠,最迟今年年底,一切尘埃落定。 “禹州,目前的局势,潜藏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禹州看向傅爵,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暴露自己是太子堂一员,或许会受到三皇子拉拢,能从他那里获取重要信息也不一定。 林禹州正准备说些什么,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遍叫好声,宋铭打开包厢的小门,看见一个穿着锦袍的男子将一副对联递给店小二。 宋铭瞧见这人的模样,赶紧关上门,同林禹州和傅爵口语道:“三皇子。” 林禹州低声问宋铭:“你见过三皇子?” 宋铭点头,悄声回答:“我与表哥陪大舅母及表妹去城外文曲庙烧香,碰到的。” 宋铭话落,林禹州伸出食指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他感觉到包厢外有人。 傅爵眉头一皱,他正准备拉开门,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这不是三爷吗?今天真是好运到,在这里遇到三爷。” “原来是水兄,真巧。”三皇子的声音颇为清亮。 “我前些日子认识了一位龙驹凤雏般的人物,今日得闲,在这里宴请于他。” 清亮声音问道:“谁能得水兄如此青睐?本王倒是好奇了。” “是荣国府那位衔宝而生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