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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明明早就知道他处理情感问题的能力远弱于常人,再对峙下去认输的反正还是自己。 髭切于是将目光和神宫寺泉投到同一个点上,像是要从这一点点可怜的相似里汲取到一些单薄的温度。 “那么,家主,您是打算再也不理我了吗?”髭切讲话一贯是慢悠悠的,每个音节都要打磨得圆润剔透才肯念出来,再简单平常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自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从此以后,假装看不见我,听不见我——因为我暗堕了,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和他们隔离开来,让这个本丸回到应有的正轨上去?” 他说的话实在过分,神宫寺泉的脸色先是苍白,接着就是愤怒的微红,他压低了声音,努力不让自己的态度使髭切误会:“我没有……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你!我只是、我只是……” 引得他生气的那个人反而笑了起来,撩起肩上的外套,坐到神宫寺泉边上,还替他拉了拉被角:“欸,您终于肯搭理我了。” 自从那天髭切说出那句话之后,神宫寺泉就选择性地成了个残疾人,凡是髭切说的话他都当做没有听见,有髭切在的地方他也会避开,而药研也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巧妙地帮着神宫寺泉挡下了好几次见面的机会。 所以掰着指头数一数,他们已经四天没有面对面了。 就连一开始满脑子炸烟花的膝丸都从癫狂里冷静了下来,开始用同情怜悯的视线关爱起了自己的兄长。 ——这个视线成功让髭切黑化程度更胜一筹,并且成为了孽力反馈到了膝丸身上,具体表现就是膝丸面对阿尼甲时哭唧唧的场景更多了。 但是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髭切心里比谁都清楚神宫寺泉的毛病是什么,年少时的经历让他很难再去相信别人,他可以付出友情、亲情,唯独不能相信爱情,因为只有这种情感,是会和“永久”挂钩的。 朋友不能陪你一生,亲人也不能,他们都将有离去的那一天,神宫寺泉几乎是悲观地看待他身边的所有人,他真挚地爱着他们,缺也同时认定了他们必然会离开他,因此在一开始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可是“爱情”是不一样的,相爱的双方会许下全身心接纳对方的诺言,这对永远带有防备之心的神宫寺泉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以让他接受。 而且显然,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毛病。 ——说不定他还以为自己是在为对方着想呢? 比如说担心人类和付丧神的寿命之类的问题。 唯独拒绝去听从自己真正的情绪。 髭切在心里暗暗想着。 神宫寺泉脸上的焦灼和愤怒尴尬地凝固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整张脸都扭曲了:“髭切!” 被怒喝了名字的付丧神开心地点头:“嗯嗯嗯,在呢在呢。” 神宫寺泉被他的套路搞得没了脾气,咬着嘴唇憋气,一只手伸过来,轻而不容拒绝地捏住他的下巴:“松开。” 神宫寺泉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力道松开牙齿,听见面前的付丧神语气淡淡地,似乎还带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您不可能永远不理我,就因为我说了实话。” 神宫寺泉脸色又涨红了,这回是恼羞成怒的红:“你那叫什么实话!行了,我那天什么都没有听见,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髭切态度良好,死不悔改:“可是我不打算收回,而且您要是没有听见,让我再说一百遍、一千遍也行。” 如果不是手边没有合适的对象,神宫寺泉愿意徒手倒拔垂杨柳将面前这个不要脸的付丧神直直怼到树坑里和大地母亲亲密接触一百遍、一千遍! 髭切像是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审神者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继续瞎说大实话:“其实我还想说很多其他的呢,可惜您那天没有听完就走了,要不今天补上?” 他语气诚恳的不得了,神宫寺泉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 髭切以前是这样的吗?!不是吧!暗堕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原理,竟然能把好好一个付丧神变成现在这幅动不动就开黄腔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可以用这样一张比少女还秀丽文弱的脸神情无辜地说出这样的话! 想想看,髭切弯着清澈透明的猫儿/眼,用谈论风花雪月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着“想要在您的身体里xx”这样的话…… ——等等,他居然还用了敬语?! 神宫寺泉一脸绝望地看着髭切,凑近的付丧神低低笑了两声:“您看,只有把您吓到了,才会好好听我说话。” 神宫寺泉想起这两天躲着髭切的行为,底气有点不足:“你好好说话我会不听吗?嗯……要说什么快说,信浓很快就回来了。” 髭切对于信浓的速度不置可否:“我并没有要求您一定要给出一个答复。” 神宫寺泉的眼睛一亮。 髭切冷静地接道:“当然,我也不会在意识到给您造成了麻烦后还厚颜无耻地留在这里。” 神宫寺泉皱了皱眉:“我没有说你……” “这并不是靠语言得出结论的,”髭切挺直了脊背,没有看神宫寺泉,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语速也放慢了,“我确实经过了深思熟虑,并且您这几日的行为也告诉了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