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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茫然的看着冲进来的侍卫,只见一等侍卫佟蔺拿出了圣旨,宣布他将被压往宗人府。而他的两个儿子,革去一切佐领爵位,禁足府中。 “我要见……”太子,索额图刚想喊出来,就被佟蔺一个眼色指使侍卫将他塞住嘴巴。 “三老爷,我奉旨办事,你少折腾些,我也好为尊府留些体面。”佟蔺冷道:“皇上已经于昨晚回京,此刻正在和太子殿下父子倾谈,你谁也见不到。带走!” 索府一时之间哭声大作,索额图瘫软着被拖走,眼里只见着两个儿子还被按着,然后他就被塞到了马车里。 索额图被抓动静不小,就在他府上被围之后不久,心裕法保和代表阿玛柯尔昆出面的德安就都来到了长泰的府上。他们还来迟了一步,纶布已经到了,正在和他大哥争论。 “难道大哥不打算出面救救叔父?”纶布急道:“皇上这次来势汹汹,只说叔父行为不端就将他投入宗人府,这……这恐有大祸啊!” 作为一等公,哪怕没了官职,长泰依然能上折子,索额图同理。长泰看着弟弟满头是汗,又见匆匆而来的叔叔兄弟,苦笑道:“若是有爵位不能上书,说不定叔父不至于到今天……你还不明白吗?你们也不明白?” 众人一时无言,德安心有所感,道:“大哥哥是说,而今倘若三叔一个人……赫舍里氏却得以保全,太子殿下更能全身而退?” “事已如此,难道你们有别的法子?”长泰漠然的看着众人:“皇上回京,正在畅春园里和太子说话,你们谁想为三叔求情,现在去畅春园还能赶个热闹。” 说的老少两辈人沉默下来,谁也不敢开口搭腔,长泰见状也只是一笑,就知道会这样。其实他没有明说,赫舍里家此刻已经到了极危险的时候,未来能不能从悬崖边被拉回来,就看太子的了。 太子啊…… 畅春园里,太子正在对着康熙声泪俱下:“当时索额图居然有大不敬之言,臣不敢置信以为他失心疯了,没想到他居然丧心病狂若此。臣对汗阿玛的孝顺可对天地,怎能任由他胡来,这才禀告汗阿玛!” “汗阿玛千万不要因为此人而动气,否则臣岂非不堪为人子,还有何颜面忝居毓庆宫啊!”胤礽跪在地上言辞恳切,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揣测父亲可能的反应。 康熙看着钟爱的儿子跪在面前,终究开始长叹一声,将他扶了起来:“索额图昏聩糊涂,朕早就不愿让他挨着你的边,只是当年你还年幼,留着他也好为你办事。” “只是他既然有了这种念头,就断不能容,你的心思朕都明白。”康熙拍拍胤礽的肩膀:“你先回宫去罢,好生照管皇孙们,不必多想,权当没有这件事。” 太子离开畅春园的时候,他还有些头脑发晕,就这么过关了?就这么……汗阿玛不追究他,也不多问,反而让他回宫将此事当做没发生。太子长吁一口气,太好了,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 索额图这个老糊涂,他真是,死了干净! 康熙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冷下来,然后道:“叫高士奇过来。” 梁九功引高士奇走进了清溪书屋,时隔两年,高士奇头发花白大半。梁九功心里清楚,这都是在南边的时候,他在皇上身边参赞机要,短短两个月就熬成了这样。 等进去看见康熙,梁九功默默叹气,别说高士奇,皇上何尝不是显老了呢。 “朕打算令普奇看守索额图,他是远支宗室,与那些本朝显贵走的不近。”皇帝的语气有些嘲讽,而后道:“澹人为朕写诏书罢,就说索额图多年来行为不法,朕忍无可忍才行拘禁。” “梁九功,你去将鄂伦岱叫过来,叫他去审问索额图。”康熙想了一圈,觉得鄂伦岱这个混蛋,最适合干这个活儿,而且康熙在心里给索额图判了死刑,他只想知道关于太子的事。 镇国公普奇是远支宗室,传出他去看管索额图的时候,朝中诸公一脸发懵:这人谁啊,从哪冒出来的? 只有少数不是金鱼记忆的人想起来,似乎当初皇上用他跟着八贝勒、大额驸办过差。皇上这也是煞费苦心,居然能找这么个四六不沾的人出来。 胤礽在毓庆宫也松了口气,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刻意对索额图如何,胤礽现在害怕有人去看管索额图的时候做什么手脚:比如逼供,又或者在汗阿玛跟前污蔑他。 京中如今没什么动静,各家各府都小心谨慎,连纯王老福晋过寿都低调的吃了顿饭也就罢了,还是宫中太后和康熙给了赏赐,这才有人相继送了礼过去,算是打破了僵局。 这之后,气氛稍微好了一些,康熙也从畅春园回宫,与太子的相处……以他们在公开场合的表现而言,倒也还是父慈子孝,与从前无甚区别。 至于索额图和赫舍里家,前者无人关心,没人敢碰这个话题。而后者仿佛全员失语一般,一时之间,朝中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索额图这个人,倒也是一片祥和。 宗人府里,鄂伦岱皱眉看着满身狼藉的索额图,和他身边一直监视他问话的普奇,最后还是直接问道:“奉上谕,问索额图话!索额图,你在德州驿站怂恿太子谋逆,可是有的!” “你素来心存不轨,在皇太子身边多有不臣之语,可有此事?” “一等公长泰、侍卫纶布,并心裕、法保等人并无长材,朕多年来一再宽容,尔等不思君恩,反而怀险不测之心,行不轨之事,尔等丧心病狂!索额图,是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