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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就这么一说,狄本屋和时任屋的两位女将毫无灵魂撇嘴皮笑肉不笑:“花这么大价钱买的下一个台柱子,你可得看好了。别到时候竹篮打水, 人财两空。” 好像谁不知道蕨姬那副霸道性子似的。 这会儿伙计们也将钱取了来, 货银两讫,“人贩子”兜着新得的钱财转身就跑,多一句话也没,就这么把孤零零的“女童”扔在花街深处。 “跟我来,以后就安心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姊姊蕨姬或许有些严厉, 但那也是为你们好,不明白也没关系,等你长大就明白啦。” 妈妈桑展开袖子笼着头发毛茸茸有点炸的女童走掉, 懒得理那两个失败者。 京极屋如今的当家花魁是位名为蕨姬的妙龄美艳女子。据说身体虚弱些的人都承受不住她的美颜攻击,无不当场昏迷,甚至还有耳朵被她吹口气就没出息到尿裤子的家伙…… 对此鸣柱表示:原来世上真有颜遁这一说。 花街,是种畸形社会生态下的特别产物。它就像是个巨大的笼子,由最外围的三条壕沟与北面的高大木门一起,将坠入风尘的薄命女人们终 生困死在这里。 进入花街的寻欢客们必须要在门外解下象征身份与骄傲的佩刀,无论大名还是武士,阶级界限在这里几近虚无。整片歌舞升腾的空间化作红尘软香中的理想国,陪着有钱有闲的男人们演尽每个人深藏在心中的浪漫剧本。 精髓就在于这个“演”字上。 谁都知道这里的女人是做什么的,偏偏就是愿意花钱进来连吃几回冷脸,最终达到“我果然是个痴情人”的目的自己感动自己。 至于那些陪他们演出一幕幕悲欢离合的游女们……想得通的自然活成人上人游戏人间,想不通的就只能香消玉殒在看不见光的角落满足客人们对悲剧美的终极享受。 蕨姬无疑就是这个行当里当之无愧的魁首,极尽的美艳与极致的能作,就连宇智波也不得不承认——如此会作的女人实乃生平仅见。 作精,说得大概就是她这种人,简直就是当初近藤家两位内眷的集合体再翻上一百倍。妈妈桑领着小女童还没进屋就听见巴掌拍在脸上的声音,紧跟着是女子粗鲁傲慢的喝骂,以及继续动手的动静。 “蕨姬,我给你带了个徒弟来,看看喜不喜欢?”妈妈桑也舍不得买来的商品叫她给打死了,急忙敲敲门高声提示。 又是几声拳打脚踢后一个捂着脸的半大女孩出来拉开细木拉门:“妈妈,蕨姬姊姊请您进去。” “哎哎。”鸨母用一种过于尊敬的态度又请了一声,这才领着阿薰向里走,边走边叮嘱她:“今后你就要跟着蕨姬学习,要记得喊姊姊,好好侍奉,将来亏不了你。” 小女孩怯生生的咧咧嘴,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妈妈桑心头一软:“好孩子,真聪明,记得就拿这个样子去看将来你喜欢的大人们。” “什么样子啊?不是说买给我的,人呢?”衣着凌乱的黑发美人踩在门框上呲着脚尖居高临下,鸨母戳着阿薰后腰把她向前推了推陪笑:“在这里呢,将来长开了怕是好看得紧,性子也软,你看喜欢不喜欢?” 白嫩白嫩的小姑娘抬眼乖乖喊了句:“姊姊。”妈妈桑用手捂住胸口:“你听听这声音,嫩得能掐出水。”钱花哪儿哪儿好,真值! 她的态度竟然不大像个鸨母对待卖身女 ,阿薰抿嘴歪头软软笑了一下,蕨姬转身用力摔上门就走:“脏兮兮的乡下小丫头,臭哄哄的臭死了,不洗干净就别让我看见!” 臭吗?她可是刚从温泉出来没多长时间……除非她指得是…… 天长日久渗透了身体的紫藤花香味。 “行了,你叫什么?”蕨姬没有一上来就动手打人妈妈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看着未来的“台柱子”眼神别提有多慈祥——这可是颗摇钱树。 “薰。”女孩乖得很,非常符合孤儿的人设。 妈妈桑摸摸她的脸:“家里的名字不能在这里继续用了,今后就叫你……”她来回看着屋子里的陈设想要找找灵感,关了门的屋子里突然传来蕨姬无情的嘲讽:“叫什么,哼,乡下丫头,配得上什么讲究名字?花啊草啊的,足够。” “我看不如就叫她‘金鱼’,鼓着眼睛的样子难道不像吗?” 这样的恶意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是个普通小孩一定会哭出来。然而鸣柱可不是真卖身进来讨生活的,一门之隔,猩红色的眼睛正盯住妈妈桑的眼睛翻找线索。 “知道了,今后你就叫朱砂。”朱砂是一种红色金鱼的别称,很多扬屋都有饲养了观赏。 妈妈桑目光呆滞肌肉绞紧,倒是说话还一如平常。蕨姬没听出端倪,自然心满意足请哼一声暂且不作了。 阿薰死死盯着妈妈桑看了五分钟,动手改过她此刻的记忆才缓缓收起写轮眼。 啧啧啧,这个运气,简直是好到让人不敢相信。花街里大大小小的扬屋总也有那么十几座,能拿得出手的高级游女几乎数不过来,好死不死一下子就正中目标,跟两枚铜板就抽中大奖的概率差不多。 要不是刀不在身边就直接动手了! 她和宇髓天元进来时就已经打听过消息,大门处的守门人没有见过任何失踪女子进出,因此她们必定都还在花街范围之内,“抽足”不过传言。然而九条街区中但凡萧条零落之处都早已被人几次盘查终无所获,由此可见一定是有人专门将她们困在某处不会被妈妈桑和打手们想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