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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约是医生的人边说话边“唰唰唰”在纸上写了一长串。 随着他的叮嘱,立刻有人将她扶起,二话不说就是一大海碗糖水灌上来,灌得太猛差点直接灌进鼻子里去。 “你们是不是想直接呛死她?”医生急了,走过来拍开一群想要帮忙又不知该如何下手的人:“换个碗行不行?这是灌猪呢?!” 又是一阵忙乱,重新换了个小碗的隐将糖水端到床边,抬头一看——阿薰正睁着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 “喝!阿薰小姐你醒啦!”隐被她吓了一跳,紧接着又高兴的将碗凑过来:“多喝点糖水,医生说您是低血糖才会昏倒。” 病人意识清醒能主动配合治疗就太好了,他们不想再被医生碎碎念了啊!见她醒来隐们放了心,交代院子里的人好生照顾病人,四散开去写报告的写报告,传消息的传消息。 此刻已经到了黄昏前,留在镇子里善后的两个隐和炼狱杏寿郎前后脚迈入院子,被连着灌了两碗糖水的阿薰正抱着另一只碗小口小口吃山药泥乌冬面。 面煮得软软的很好消化,汤底是清爽的木鱼花昆布出汁,撒上海苔堆上山药泥,还卧了颗白白胖胖的荷包蛋。 这样一口热汤下去很能抚慰饱受惊吓的心和胃。 “年纪轻轻,肺也不好,胃也不好,还能不能行了!”医生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把面前一脸乖巧的病人训得背着耳朵直缩脖子:“不想老了受罪,现在就得保养!年轻人真是不懂事,仗着底子厚实胡乱糟蹋,还敢泡冷水!还敢不吃饭!还敢不睡觉!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说完又开了长长一张单子要她自己记下来警醒,一顿夹七夹八,念得阿薰端着碗头也不敢抬的小心听,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见病人已经安然无恙,医生这才提了箱子起身离开,外面立刻有人结账恭送。延廊上一白两黑三个人与他错身而过,拉开拉门走进房间看望阿薰。 第22章 “唔娒!能吃得下东西,很好!” 三道人影绕过拉门,还没见人先听见声音。 “抱歉!让你遇到了可怕的事情!”炼狱杏寿郎坐下张嘴就是道歉,一点犹豫也没有。 女孩子匆匆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又把面碗放下,又擦干净嘴,这才歪了脑袋一脸茫然:“这并不是您的错误,为什么要道歉?是我自己决定要在听到别人受伤的哀嚎声时出门查看。虽然但是……我并不对这件事感到后悔,您也无需低头。” “听到声音的是我,不自量力想要去救人的是我,如果说一定要有个人承担责任,那也应该是我自己呀。又不是炼狱先生您把我从屋子里扔出去,不必道歉,真的!” 女孩子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炼狱杏寿郎仔细往她脸上看了看,拍了腿就点头:“比前几日更精神,这可真是太好了!不过,如果我能早一点杀掉那两个鬼,就更好了,我只是在为没能提前阻止这一切发生而感到抱歉。但是现在看到你能抛却不知名的悲伤重新站起来前进,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好!好极了!” 阿薰垂下眼睑点点头:“对不起,之前让大家为我担心。” 他笑得极为爽朗,“哈哈哈哈”的声音满院子都能听见。站在他身后的两个隐抖抖身体,只觉得不论哪个柱,大人们的性格都是那么值得敬重!当然,也许因为是过于敬重了所以有点害怕,但绝对不是对柱们有什么意见!绝对! 阿薰有点脸红。 自家全族上下大多数人性格几乎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有话都不爱好好说,总要别扭几句才肯勉勉强强顺带夸人半声。因为血脉与某跑路老族长太近的缘故,全家被忌讳排斥着住到族地边缘去,少了环境影响的她反倒比其他族人要坦率得多。 但就算是这样也受不了叫人这么直白的一句接一句夸赞。 炼狱杏寿郎看似粗犷,实则心细,见她低头只露出一个又红又亮的脑门便停下,改为让那两位抖个不停的隐上前说话。 其中一个隐立刻单膝跪地放大声音仔细说了他们返回事发现场的所见所闻,又说镇上的人都误以为阿薰被杀人魔鬼一股脑给掳走了生死不明,倒也不必再费心处理什么。 阿薰听完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放了心。叫她替别人背这个杀人如麻的锅,她一定是不愿意的——别还没怎么样呢先成了巡捕房里的红人,这可真是,太丢脸了。 “嗯,这样也好,省得和警局交涉。这种偏僻地方,也不好处理。”炼狱杏寿郎听完点点头转向少女:“阿薰小姐,可以请你描述一下昨晚都见到了什么吗?” 两个隐拉开拉门退到外面,喊人添了两个枕头送来,好叫她垫着靠得更舒服些方便说话。 女孩子就乖乖靠在一堆枕头上把昨夜前后遇见的两个鬼都描述了一遍,尤其将前面那个桃粉色头发的着重说了又说:“他满脸都是刺青,看不清五官,只能看见金色眼睛里一边有上弦两字,一边是个叁字。赤足,空手,动作很快,腥气重。” “那人穿了紫色无袖敞怀的短衫,白色束腿短袴,眉毛头发都是粉色,似乎……不对女人动手。” 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对方肯放过自己的理由。 方才隐的报告里也有关于“受害者都是要害处被人直接用指掌洞穿致命”的记录,与阿薰的描述相吻合,两相叠加下印证了这不知名的上弦之三是个主攻近战的体术高手,且不论为何他不对女人动手,总之……勉强算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