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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响起的枪声打断了他,墙体轰然倒塌,紧接着,一只骨质的怪物从中冲了出来,差点直接由十三楼撞破玻璃掉落下去。仔细观察的话,它与低等的那些不怎么相同,作为人的部分非常完整,包括青紫色的肌肉。 燃烧着火焰的刀刃划过草薙的头顶,他猛然放低重心躲开,密集的子弹倾泻在怪物的身体上,可以看出用于格挡的刃身多了些豁口,然而对于坚如顽石的它还是杯水车薪。 “闪开!” 男音从被破坏墙壁的烟尘里传出,对方毫不犹豫地换弹开枪。草薙慌忙避开流弹,那个黑色的影子揪起他的领子,将他拖进已经被撞破、一览无余的奢华房间。 草薙迷迷糊糊地被他拖进去,发觉怪物没有再次攻击,男人才回过头看他,两人面面相觑。 就算草薙记性不好,也能分得清金发和黑发的区别,面前的人熟练再次换弹,却在看到存量时啧了一声。双方视线对上,同时发话: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是谁?” 然后同时闭嘴了。 戴着针织帽的男性瞥了他一眼,虽然气息很熟悉,但是草薙肯定他没见过这张脸。苦大仇深里带着一丝忧愁的表情,草薙凑近了点,觉得越看越和琴酒相像,于是他认真下定结论:“我们在哪里见过吗,赤井秀一先生。” “……连思考都不用啊。” 赤井秀一挫败道。 不过他原本就没想过隐瞒身份,毕竟琴酒他们也许已经给草薙看过了录像和照片,拉他一把的救援也不是纯粹的善意。 “因为我对您的名字记忆深刻。”草薙看着怪物再次撞进墙里嵌着出不来,舒了口气,“银色子弹,FBI的猎犬,咳,您的八卦册大概有两三本吧。比如这个杀手不太冷,届不到的相爱相杀之类的。” “又是贝尔摩德。”赤井秀一只感觉太阳穴跳了跳,子弹又射向溯行军的肌肉,却被铜墙铁壁般的肉体隔绝。 在组织那段时间,十个他和琴酒的谣言九个是贝尔摩德干的好事,以前还见宫野明美藏着杂志不让他看,结果一纸箱都是贝尔摩德出的同人志,他顿时觉得这位女星有点全能过头了。 “所以您是可能成为我情敌的男人。” 草薙一本正经。 赤井秀一将草薙护在身后,闻言挑起眉毛,“你误会了。” “您曾经有过很多较暧昧的发言。” 狙击的时候讲骚话那叫事吗!贝尔摩德连这种东西都喜欢录,她为什么不放弃小金人,去拿最佳摄影奖。赤井秀一很郁闷,他抬手点射,溯行军刚拔出头就被扫了一脸,再没有情绪也知晓愤怒该发泄到哪个方向。 萦绕紫烟的长刀砍向赤井,他本打算推开草薙,远离攻击范围再做打算,然而猛烈的力道从左肩传来。他微微偏离的颈侧,一柄通体漆黑的怪异武/士/刀几乎擦着皮肤刺出,仅仅是双方刃身甫一接触,龟裂便从那点开始扩散,直至遍布比黑色刀剑要巨大一倍的刀刃。紫色的薄雾似乎减弱了不少,随着碎裂声清脆且接二连三响起,溯行军的武器彻底弥散在烟尘中。 它注视着那柄刀,不言不语,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瞳中也没有任何情绪。趁他呆愣,草薙试探性地将刀劈向溯行军的右臂,对方坚硬的肌肉不是区区外行人能够轻易破开的,但黑色的刀尖不费力气便斩落他的肉与骨,一些状似鲜血的浑浊液体顿时溅了出来。溯行军望了他一眼,忽然不再有所动作,准确来说,是他的双目逐渐黯淡,呆滞地伫立在原地。浓郁的紫色雾气从伤口中窜出,仿佛潘多拉打开的盒子正在冒出灾祸。 雾气绕着漆黑的刀剑环绕而上,渐渐淡去。溯行军高大的身躯也变成了干瘪瘦小的骨骼,他倒在地上,缺少了一支手臂的地方沾着干涸的血迹,石油般肮脏的颜色已经显现出人类健康的殷红。 就像……怪物曾经是人类一样。 草薙向他的心脏再补了一记,缓缓抽出滴血的太刀,“是我误会了您和他的关系,非常抱歉,今后我会谨言慎行的。” 不要一边擦血一边红着眼睛对我说这种话,稍微有点表情好吗,这副样子更像是要杀我的。赤井秀一懒得吐槽了,他简单地撕下布条打算包扎被划伤的侧臂,见到草薙将滴尽血红的太刀收回鞘中。不知是否出现错觉,他好似看到一阵朦胧的、几欲溢出的颜色在回鞘的瞬间消失殆尽。 室内糟糕的空气也轻松了几分。 男人瞟了一眼被杀死的怪物或者说人类的尸体,不知道是否该与他对峙。 青年眨了眨眼,“赤井先生,您有受伤吗?” 他的气场与拔出那柄刀顿时天壤之别,赤井还在疑惑,草薙已经从他手中抢过干净的布料,轻车熟路地扎紧血管破裂的地方。尸体流淌的鲜红沾湿了他的衣服却浑然不觉,青年双手合十,满足道,“好了,赤井先生,您知道柯南君在哪里吗?” 他现在才有时间环顾这个空间,用于透光的、面朝太阳方向的落地窗几乎全部被破坏,地面上随处可见晶莹的碎片。残留的血红已经干涸,显然不属于刚才被击杀的人体材料,装饰精美的木地板甚至留下了许多道明显由利刃割裂出的痕迹。 空旷的会议室一侧,半开着扇坚固的铁门,外侧已经布满深嵌的痕迹,显然,曾经有人在这一层打斗过。空空如也的暗室表明,孩子们也许被带走了。赤井秀一在墙壁上摸索着,裹着手套的手指轻敲,从口袋中取出某样精巧的工具,不消半刻,一台看似密码机的物品已经被剥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