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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敢出声了。 楚钰身后跟了两个分别抱着琵琶和月琴的公子。 “回来了,清冷的、温润的,还有疏狂的都有了,韩悯快看。” 韩悯抬起头,小声问道:“为什么要我看人家?” 楚钰也挨着他坐:“其实我是觉得没必要,但是辨章和系舟要这样,我也没办法,你就看看吧。” “不是,我是说,不用看他们,看你们就好了。” 韩悯指着温言:“清冷的。” 指柳停:“温润的。”指楚钰:“风流的。” 最后再看向谢岩:“疏狂的。” 四个人都看着他,韩悯被盯得紧张:“怎么了?我总是身陷百花丛中,备受诸位宠爱,难道你们自己不觉得吗?害怕我被骗?笑话,我有你们就足够了,见过几位超凡脱俗的文人,凡间寻常人都入不了我的眼了。” 温言冷笑:“你野心还不小。” 韩悯一握手心,目光坚定:“你们四个,我全都要。不用着急,我明天就束冠了。怎么样,要我现在从你们之中点一个吗?” 楚钰道:“你喝酒了吧?你们谁让他喝酒了?怎么这么快就让他喝醉了?” 温言捏住韩悯的脸:“我看我们也不用教他什么了,都白操心了,他自己机灵着呢。” 柳停道:“醉了也好,醉了就不记得是谁打的他了。” * 原是玩笑,不过韩悯这么一搅,他们也不再说什么要教他之类的话,只留下那位弹琴的白衣公子,就各做各的事情。 韩悯吃了些点心,抿了抿唇角,想找个人聊天,到哪里都被赶回来。 他拽着温言的衣袖:“辨章?” 温言扭过头:“可不敢再和你说话了,原来你把我们当做花儿蝶儿的。” 韩悯道:“我哪敢啊?辨章这样的,最起码也是高山雪莲花、金翅大鹏鸟。说说话嘛,怪闷的。” 温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正巧此时白衣公子一曲毕,他们都不理韩悯,韩悯便去找他说话。 “我还没学过弹琴,斗胆向先生讨教了。” 他笑了笑:“公子客气了。” 他一手指弦,将每一根都拨动一下,十分细致地教韩悯。韩悯也试着拨了一下。 那头儿,四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身陷百花丛,备受百花爱。韩悯真不是胡说的,他和谁都能聊起来。 良久,韩悯才在他的指导下磕磕绊绊地弹出半首曲子。 而后房外有人敲门:“云公子,花药房里。” 韩悯回头:“云公子在我们这儿再待一个时辰行吗?” “不好意思,那边的客人先定下了。” “好吧,打扰了。” 韩悯瘪了瘪嘴,不舍地看向白衣公子。 他温笑道:“下回公子再来,我再教公子把下半首弹完吧。” “行吧。” 他起身要告辞,忽然想起什么,对韩悯道:“我想回去换身衣裳,能不能劳烦公子帮我把琴抱到花药房去?” 韩悯点点头:“好。” 云公子仍是笑着:“多谢,出了门,向左走,尽头那间房就是。” “好。” 同朋友们打了声招呼,韩悯抱着琴出了门。 向左走,至尽头,韩悯敲了敲门,里边人应了一声,他才推门进去。 松竹馆里常见的素色帷幔遮掩,韩悯抱着琴走进去,还没说话,忽然觉得坐在里边的人有点眼熟。 他凝眸往里边看的时候,里边那人也看见他了,一反手,把手里的茶盏倒扣在案上。 盛怒之下,说话的口气也不太好听:“你在这里做什么?” 韩悯冲上去掀开帷幔,气冲冲道:“我还想问陛下来这里做什么呢。” 帷幔之后,傅询端正地坐着,手边茶盏倒扣,茶水流了一桌,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淌。 韩悯看了他一眼,哼一声,别开目光。 “我说那时候我看云公子,怎么把陛下看生气了。原来是臣眼拙,不小心冒犯了陛下的人。” 其实这里也不止傅询一人,信王李恕、悦王爷与五王爷傅让都在。 见皇兄脸色奇差,傅让连忙上前,拉了拉韩悯。 还没说话,就听傅询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松竹馆的暗桩。近来赵存常来这里与宋国细作见面,我与几个王爷来这里议事。” 韩悯一噎,完全没想到刚才教自己弹琴的那位公子,还是傅询安排的人。 他刚要道歉,云公子就回来了。 他从韩悯手里接过琴:“麻烦韩公子跑一趟。” 韩悯干笑两声:“不客气。” 傅询看着不高兴,拿起倒扣的茶盏,又在案上砸了一下。 “你给我过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理由不是很正当,韩悯也不敢大声回话:“过来听曲。” “你一个人?” “那倒不是,还有琢石、辨章他们。” 事情也不谈了,傅询豁然起身,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房里云公子站在原地,悦王爷无奈地笑了笑:“你何苦招惹他二人?” 他道:“我好好的一个云公子,就因为韩公子多看了我两眼,喜欢我,被弄个代号叫做棉花。换了王爷,王爷乐意?” “陛下一向朝堂得意,这次还得多谢我把韩公子往他那儿推一把呢。韩公子方才可不是恼了?不过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