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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草木都换了新的,还没有长成,恍惚回到韩爷爷年轻时,才将它们种下的时候。 一行人稍作整顿,吃了顿简单的午饭。傅询也没回宫,赖在韩悯身边,跟着蹭了顿饭吃。 及至午后,坐在堂前喝茶。 韩悯累了大半个月,忽然回到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傅询看了他一眼,便放下茶盏,道:“你们都休息罢,朕不过是来看看你们,也给你们添了麻烦,这就回去了。” 韩悯抱着爷爷的拐杖,忽然被韩佩推了一下,一激灵,就醒过来了。 韩佩道:“二哥哥,圣上要走了。” “哦……好。” 他将拐杖递给爷爷,正要扶他起来,傅询却道:“不用麻烦你爷爷了,你送我。” “好。” 众人起身行礼,恭送御驾,韩悯跟在他身边,还困得很,走路也不太稳当。 两个人走到门外,傅询忽然抬起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韩悯推开他的手:“你干嘛?” 傅询用指尖夹住他的发尾:“好久没见你了。” 韩悯拍开他的手,撩起衣袖,搓搓胳膊:“别说这些肉麻兮兮的。” 傅询便道:“那你明天回来当值。” 就说呢! 韩悯磨了磨后槽牙,原来是要让他快点回去上班,才说这样的话。 他不情不愿地应道:“臣知道。” “早点过来做事,早点把钱还清。” “我知道了。” 呵,万恶的封建大地主。 傅询再逗了他两句,对他傻愣愣的表现很是满意,心满意足地就回宫去了。 而韩家各处各人都还没有安置好,韩家人舟车劳顿,旁人也不敢再打扰,见圣上都已经离开,纷纷要告辞离去。 柳停将走时,韩爷爷特意嘱咐:“让你爷爷,还有杨公公、梁老太医,明日再过来,我今日有些乏了,恐怕接待不了他们。” 柳停应了。 韩悯将客人们送走,关上宅门,伸了个懒腰,准备先回去睡个午觉。 * 韩礼自然也在韩家老宅里找了个房间住下,他将行李放在桌上,在屋子里看了一遍。 陈设多是旧的,都是从前就用着的,也没有什么好的摆设,书画笔墨这些文人气重的东西比较多。 韩礼在圆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不明白,既然皇帝这样看重韩悯,又怎么会让他住这样简陋的宅子。 而后韩悯从走廊上经过,韩礼自窗纸望见,连忙站起来,想着他先前在桐州买了些特产带回来,现在是不是要出去拜访永安城的朋友。 他连忙整了整衣裳与发冠,准备等韩悯一出来,就推门出去,跟着他一起去。 他两人住的房间相邻,韩礼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出来。 他壮着胆子,推门出去,假意站在门前吹风,留心听了一阵子,房中竟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这才明白,韩悯是去午睡了! 多好的时候,他竟然跑去睡觉? 韩礼一甩衣袖,回了房间。 他也想睡一会儿,但又怕韩悯睡一会儿,就要出门,只好打起精神,时刻注意着隔壁的动静。 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日落时分。 韩悯睡了一下午,直到韩佩来喊二哥哥起床。 韩礼心中恼火,埋怨他不懂得人情世故。 * 隔壁房间的韩悯倒是浑然不觉,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下午,还把来喊他起床的韩佩一起拉上床,盖好被子。 “来,睡觉。” 韩佩道:“二哥哥,伯母说,饭菜都做好了,让你快点出去吃饭。” “我娘老是那样,没关系,再躺一会儿。” “爷爷说,让你去买点东西。” 韩悯从床上坐起来:“这你怎么不早说?” 韩佩也有些委屈:“明明是你不听我说,把我拉上来的。” 两个人去找爷爷,韩爷爷正对着铜镜,抚着花白的胡须与头发。 “爷爷?” 韩爷爷转回头:“娇娇,去买些黑豆和米醋回来,快去快回,回来就能吃饭了。” 韩悯答应了一声,拉着韩佩就出了门。 韩佩离开永安时,年纪还小,而今才算真正看见永安城,牵着韩悯的手,连连惊呼:“哇!二哥,我要那个!还想要那个!” “先把爷爷要的东西买了再说。今天太晚了,平时更热闹,过几天再带你出来认真逛逛。” “好。” 跑了一趟粮行与调料坊,卖调料的老板见他手里提着黑豆,便道:“小公子是要给家里的老人家染白头发?” 原本韩悯也不知道黑豆和米醋能做什么用,他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 难怪爷爷让老师他们明日再过来,原来是想今天先染个头发,打扮得精神一些再见面。 老人家的小心思。 他点头应了,那老板道:“你知道怎么弄吗?你就把这个豆子和米醋放进锅里,用文火慢慢地熬……” 韩悯连连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回去的路上,路过卖糖的摊子,给韩佩买了两块梨花糖。 两个人手里拿着竹签,一边吃,一边回家。 到家门前还没吃完,韩悯停下脚步:“就在这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