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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韩悯加重语气暗示他,“你知道松烟墨客姓什么吗?我姓韩。” 小伙计微怔,恍然醒悟过来,“嗷”地嚎了一嗓子。 韩悯朝他“嘘”了一声。 小伙计放轻声音,双手握住他的手:“松烟前辈,幸会幸会,我想问一下,那个《御史》下一册什么时候能出来?” 韩悯道:“我也不……” 正当此时,他忽然听见有人试探地喊他的名字:“韩公子?” 韩悯双手按着斗笠,没敢回头,连动也不敢动。 那是温言,温言喊他! 御史喊他! 紧张的韩悯吃手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计:大大!《御史》下一册什么时候能出啊! 悯悯:让我们来问问神(御)奇(史)海(本)螺(人) 温言对悯悯真是爱得深沉,厌得深沉,竟然能看破悯悯的伪装 第25章 新印话本 韩悯不敢应声,也不敢回头。 身后的温言再喊了他一声,就要上前。 韩悯紧张得要死,压了压斗笠,就要往另一边走。 正当此时,有个人从拨开人群,向他走来,揽住他的肩,把他从书局柜台那边带走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惊呼一声:“葛先生?” 是他在桐州城里、一起摆摊的算命先生。 葛先生应了一声,把他带到书局店铺后边的院子里。 韩悯望了望四周,再没别人,便摘下斗笠。 “您怎么过来了?” “还说呢,你怎么突然来了永安?” “我有点事情要办,您呢?” 葛先生“啧”了一声,道:“你知道你的话本子红了吗?” 韩悯回头看了一眼,店铺里,小伙计还在招呼客人,问他们要不要来一本昨天加印的话本。 他点点头:“我现在知道了。” “书局要分银子给你,还要重新跟你签契约,结果找不到你人。我去你家看了看,才知道你来永安了,怕你死了,所以过来看看。” 韩悯还没来得及再说话,白石书局永安总局的掌柜就来了。 “韩公子来了?幸会幸会。” 行了礼,掌柜的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连连叹道:“鬼才,鬼才,书局捡到宝了。” 韩悯使劲抽出手:“您客气了。” “进去谈吧。” 入内详谈,韩悯对契约的事情不太了解,仍旧是葛先生帮他谈。 上回韩悯只提了一个要求,这回他有三个。 头一个,如从前一般,他写不了《金销玉魂》那样的。 “第二个,契约是葛先生帮我谈下来的,我从前在桐州那边,说往后的话本,头三天得单给他卖。” 葛先生摆手:“不用不用,分钱给我就行了。” 韩悯想了想,道:“那就头三日我应得的,给葛先生。” 掌柜的笑着道:“自然不能让韩公子出,我们来出,我们来出。” 他笑着问:“那第三个条件呢?” 韩悯顿了顿,沉吟道:“不知掌柜的是否记得,三年前接过一个私人刊刻的单子。” “私人刊刻的单子多了去了,书生写几篇文章,写几首诗,都喜欢出集子自己藏着……” “是老韩史官家的单子。” 掌柜面色一沉,迟疑道:“这……” “韩家被抄家之前,老韩史官整理了一些书稿,托你们书局刊刻五本——” 韩悯爷爷原本预备着,一本他自己留着,一本给德宗皇帝,还有三本,便是宫里的杨公公、太医所的梁老太医,还有学宫的柳学官,各自一本。 那些书稿里,韩爷爷写的是这几十年里,自己在德宗皇帝身边的亲历见闻,用戏本子的方式写下来。德宗皇帝觉着有意思,偶尔也会看看。 等写完了,韩爷爷便找到白石书局。 可还没等白石书局将书册刊印出来,德宗皇帝驾崩。 新登基的先皇,与韩家素有旧怨。 那本书也就成了韩家被抄家的罪名——私修国史,戏说朝政。 当日抄家,韩家所有的书卷都被堆在院子里,韩爷爷从前的史馆同僚,一卷一卷的翻检。 几大箱的书稿,韩爷爷的随笔杂记,被抬出韩家后,便不知去向。 后来韩悯远赴桐州,想来想去,最后想到白石书局这里。 韩爷爷既然让白石书局刊刻,书局一定会有书稿存留。 不说全都找回来,但能找到一些也是好的。 所以韩悯一开始给白石书局续写话本,不选其他书局,也是为了这一天。 掌柜的面上有些难堪:“这……老韩史官……” 韩悯恳切道:“倘若存有书稿,或是已经印出来了一些,或者能找到当时排字印刷的工匠?” 掌柜的抹了把脸:“那我帮你找一找吧,或许……会有留着,只是时间久了,不一定能找到。” “多谢。” “那就签契约吧。” 葛先生帮他谈,先谈了三册话本。 帮韩悯找书稿那一条,也明明白白地写在纸上。 天色不早,韩悯要回去了。 葛先生送他回去。 走在路上,韩悯问:“先生住在哪里?” “他们一听我是松烟墨客的朋友,就什么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