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晚智在线阅读 - 第52节

第52节

    应仰没说话,等着他下一句。

    “卫惟在医院打针,我有点事,你来不来?”

    “哪个医院,地址给我。”

    卫诚有点好奇,“她没跟你说?”

    应仰去房间拿衣服,愣了一下,“没有。”

    卫诚猜错了一件事,没料到卫惟竟然不和他说,赶紧自己打圆场,“没事,她虚,常有的事,习惯就好.......”

    最后一句拉了长音,应仰心急直截了当,“有话就说。”

    卫诚琢磨了琢磨,试探着开口,“她想吃富膳堂的点心,你...”你方不方便....

    “好。”话还没说完,应仰答应得利索干脆。

    “......”卫诚真的没想到。

    这么干脆?医院和富膳堂隔着四分之一个城区?他飞过去?

    “你现在在哪?”

    “檀山。医院地址发给我。”应仰拿起车钥匙挂了电话。

    卫诚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有点感觉不妙。

    檀山?富膳堂?医院?一个东一个南一个中心。他给应仰说了个大三角形。

    卫诚挂了电话自己想,也许应仰知道路就不去了。

    去不去的吧,卫惟就是一时嘴馋,都无所谓,反正来来回回开快车也要快三个小时。

    谈个恋爱谁能这么费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吃点心......

    第40章 医院情侣

    卫诚走回去, 卫惟面无表情问他,“你去干了什么?”

    “你是不是和应仰说了?”卫惟一下抓狂,“你告诉他干什么?!你是不是还告诉他我想吃点心?不吃就不吃, 你告诉他干什么!”

    卫诚护着她的输液管和打针的手,“你一直和人聊天,我怎么知道你没和他说。”

    卫惟恨不得把针拔下来和他打一架, “我在和顾苓聊天!我生病这种事为什么要告诉他?!病又不是不会好?你还让他去买点心?隔这么远他怎么去?!”

    “!......”卫诚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 “那我怎么去?”

    卫惟欲哭无泪,“我就和你说说,你又不会真去。吃不到就不吃啊, 你让他怎么做?”

    卫诚头大,“行了,我错了。”

    卫诚给她又调调输液管,“多大的事,我说了他又不一定去。”

    “谁知道你和别人谈恋爱不一样。”

    卫诚实在想不明白卫惟的脑子怎么长的,生病难道不告诉人?那他和程羡原来那几个女朋友, 磕着碰着就哭哭唧唧, 打电话发照片百般暗示,女的不都这样?

    卫惟一点就通,知道他这想法到底是从何而来。想都不想把暖手宝当成炸弹塞给他, 恨铁不成钢道,“你真是气死我了!”又深呼吸平复心情给他解释,“不是所有女的都是一个样的!”

    卫惟咬着牙给他普及知识,“你要相信, 有人是不经折的小花小草,有人是能受住雨打风吹的团花高树。有人随时需要庇佑,有人无需过多照拂。”

    卫惟再次深呼吸,“我和他在一起不是想让他为我做什么买什么,我们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我会和他一起笑,他不开心我哄他,我不开心他哄哄我我就好。打针吃药这些都是小事,这些自己不控制不期待的事不属于我要和他分享的范围。”

    卫诚一时没能完全消化。

    总算找到了教训卫诚的当口,卫惟丝毫不顾及他的血槽快空,好把他干的那些破事都说一遍。

    卫惟直接出了绝招,“我记得上次上着课有个跑到我班里追问你在哪的。还有个因为你一天没理她跑到我面前哭的。”

    “......”

    卫惟觉得冷,又把塞给他的暖手宝夺回来,“果然是人影响人,麻烦下次你找个坚强点的女朋友。”

    “我就问问哪些人里到底有没有你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有的话你下次和她们说一声,别总是跑到我面前来哭。”

    最后一个哭字真就带了哭腔,话还不算完。

    “哭声没一个一样的,都赶上交响曲了!”。

    卫惟噼里啪啦半真半假,卫诚根本没注意听她后面说了什么,因为卫惟自己憋不住了,她快哭了。

    卫惟八百年不哭一次,卫诚也最见不得她哭,赶紧连声制止,“你给我憋回去,不是,你哭什么?”

    卫惟擦擦眼,嚅嗫道,“你告诉他这些干什么。我们才在一起几天....”

    卫诚仰头看天花板叹气,生病的女人太难缠,刚才还滔滔不绝训他,现在自己快哭得稀里哗啦。

    卫诚从她自带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给她,“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哭个屁啊。”

    卫惟也不知道她到底哭什么,眼泪就是要往上涌。

    生病影响心情多愁善感,又担心卫诚自作主张给他出的难题难住他。怕他为难,又怕得不到倾向的结果。

    旁观者以为已是水到渠成,但局中人自己清楚,故事才刚刚开始,她从来不奢求什么。

    卫诚肆意张扬,是实实在在的肆意。可应仰不是。应仰的肆意下背着沉重枷锁。

    她看得见他眼里笑意后的沉重无感,她选择只看见他的笑。她不想给他添乱,只想让他的笑更畅快一点。

    卫诚越看卫惟越觉得她像是“额蹙心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厥过去。卫诚以毒攻毒,“你能不能别在这儿跟我装林黛玉。”

    卫惟一把把手里成团的纸巾扔他身上,下一秒元气恢复,“滚!”

    卫惟摇摇头,“你不懂。”

    “......”

    “反正你以后不能欺负他,谁都不能欺负他。”

    “......”

    ——

    卫惟的药多,药效会有反应,护士嘱咐点滴不能太快。

    兄妹俩坐在一起,像两个互相熟悉的陌生人。

    卫惟让卫诚告诉应仰,她不想吃糕点。卫诚死活不答应。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存心忽悠应仰。

    卫诚撺掇卫惟自己和他说。卫惟想了好久也没想出她满意的说辞。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卫惟觉得他可能在开车,又不好再打扰他。

    刚挂上最后一大袋药水,卫惟心情还是不能平复,越想越放心不下。想再给他打个电话,电话就打了进来。

    “刚才没接到你的电话,我到了。”

    应仰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卫惟听见他的声音忽然眼眶一热。

    此时据卫诚告诉他不到三个小时,卫诚看看表,差不多两个小时四十分钟。

    卫惟放下电话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再一抬头,看见一身黑衣的少年拎着一大包东西走进输液大厅。

    他只稍稍扫一眼,接着朝这边走过来。

    卫惟抬头看着他大步走进,心里只有两个字:值了。

    她十六年受尽至亲宠爱。十六岁再遇见他,自知是少年心动萌意发芽,想把自己的好都给他,却没想到能得此回报。

    这是从来没想过的。她很欢喜。很庆幸坚持到如今,欢喜又值得。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注)也不过是如此。

    应仰走到卫惟身边另一个座位坐下,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上放着一盒已经凉透的粥。透过袋子看,餐盒盖上已经凝了一层粥油。

    应仰把粥拿到地上,微微挑眉意有所指,“怎么这么挑食?”

    卫惟自知理亏,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我没有。”

    应仰丝毫不在意,把带来的糕点打开,问她吃哪个。

    有些点心还是热的,带着丝丝热气。卫诚没说清楚卫惟想吃什么,应仰干脆都买了一份。

    应仰刚从寒风里走过,衣服还有些许凉意,他穿一件黑色外套,能看见里面单薄的衬衫领口,卫惟把手里的暖手宝塞给他,“你冷不冷?”

    “不冷,饿不饿?”应仰把点心拿给她。

    卫惟只有一只能用的手,吃香再文雅也无法阻止点心的自我毁灭性掉渣渣。

    不能再吃了,好不雅观,她心好累。

    应仰又给她推过来一种,然后伸手接在了易碎的糕点下面。卫惟想一头埋进地砖里。应仰伸手接着,转过脸去笑了一声,“不看你,赶紧吃。”

    “......”

    卫诚要被两个人给折磨死,他是不是错了?不该创造这个机会。

    卫惟吃饱喝足,应仰把剩下的点心一股脑给了卫诚。

    卫诚翻了好几种,才找着没开封的栗子糕。应仰比他还败家,各样买了齐全。卫惟在应仰投喂下吃了不少,但和剩下的比只是一粟而已。

    卫诚拿了东西吃,顺口问应仰,“你怎么来的?”

    应仰正给卫惟拧开杯盖,顺口回答他,“开车。”

    卫诚没再说话。这个妹夫他认了。

    从城东到城南再到市中心,大冷天开三个小时的车就为买包点心。

    车速要很快,人要很愿意。

    卫惟赌对了。

    ——

    卫惟看看应仰,一时不知所措。

    应仰笑得放肆,“好看吗?看得眼都直了。”

    卫惟轻轻拉拉他的手,“谢谢。”

    应仰拉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认真把玩,“别和我说谢谢。”

    卫惟的手也是极好看,十指尖尖,手如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