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不是辦法的辦法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小时，你们多少还是在飞机上补了一下眠，而等你们抵达B 城时，都已经快凌晨3 点了。 骆时靖的车就停在机场的停车场。 “我先送你回去。”将行李放入后车厢，你们赶紧上了车出发。 “不用了，不是在赶时间嘛，直接去医院吧！”你说。 “可是……”骆时靖有点犹豫。 “不用可是了啦，这时间去医院不用几个小时我就能让彤彤来接我了。如果不是紧急情况，医院的人又怎么会在你休假的时候打电话给你。”轻重缓急你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的。 凌晨叁点半，路上还是黑灯瞎火一片，别说行驶的车辆，连路上的小猫都没几隻。 “我也知道是紧急事件，只是连我自己也没把握能处理好这件事……”双手握在方向盘上，骆时靖难得看起来苦恼。 “要不要跟我说看看？虽然我不懂治病，但当个听眾也还是可以的。”你看着医生侧脸，“而且我嘴巴也很紧，不会到处乱说。” 骆时靖：“你不再休息一下吗？” 你：“你让我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看医生你这样苦恼，我也想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骆时靖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患有心脏疾病的產妇及她丈夫发生车祸死亡的事情全都说给你听。 “这样啊……”你沉吟，“我好像有懂那个產妇的心情。” “情理跟义理如果只能选择其中一个，那我会选择后者，毕竟……”他身为医生的专业不容他感情用事，“明知道机会渺茫，就不该去冒这样的危险。” “也是啦，你们当医生的专职就是替人治病，况且状况一定是不容那个孕妇把小孩生下来，你们才会联合起来劝她打消念头的。”你理解。 “產妇目前怀孕还不满叁个月，如果做人流手术，虽然对她身体也会造成影响，但至少不会有生命上的危险。”但前提是…… “对方不是心脏病吗？如果这孩子跟她的心头肉没两样，真的不会因为做了人工流產而心脏病发吗？”一般人都未必能接受丈夫身亡，孩子又保不住的情况吧…… “这个不好说……”未知数太多，的确可能母子两个都无法存活也不一定。 “成功生下来的机率有多高啊？”你问，“与人流的成功机率相比较呢，哪个比较高？” 骆时靖：“……” 他怎么会忘了设身处地为病患思考，对他来说，让病患做人工流產是绝大多数医护人员会做下的决定，但其实与让病患继续受孕的机率相比较，其实两者并没有相差太多的。 “医生……”你有点担心地喊着他。 “小瑜……”骆时靖开口叫你。 “嗯？怎么吗？”你紧张了一下。 “继续受孕的话，母子平安存活的机率不到叁成；如果做人流手术，病患也许会受不了打击……”他看了你一眼，“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选？” “我吗？”你沉吟了片刻，“劝退吧！” 你的答案似乎出乎骆时靖的意料之外。 骆时靖：“为什么？我以为你会站在同理心上面，选择让產妇继续受孕。” 你：“那不一样啊，刚刚是站在孕妇的角度；现在医生你问我的是站在你的角度啊！” “是因为专业素养的关係，你才这么选择的吗？”他好奇地问。 “一半一半吧！”你回答他的问题，“主要是会让医生你们评判產妇此时并不适合受孕，那就代表她的身体一定很差，很有可能小孩生下来没多久人就走了对吧？” 骆时靖：“不无可能。” 你：“我只是觉得小孩生下来后已经没有爸爸了，然后妈妈能不能活到孩子平安长大都不知道，这也太可怜了。” 骆时靖：“那如果你是这產妇呢？你会怎么选？” “一样不生吧！也不知道我的病会不会让我的下一代也跟着吃苦头，我虽然捨不得我的宝宝，但我更捨不得他们吃苦。”取捨取捨，人世间最难的抉择。 “小瑜……”他虽然长你很多岁，但这事明显是你看得比较透彻。 “我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可以说服那个孕妇，但你知道的，如果被人发现的话，这会引起很大的争议。”你说。 骆时靖：“什么办法？” 你：“我可以假装过来人的身份劝退她。” “啊？！”这么做风险的确太大了。 “我是化妆师、也是演员，要欺骗别人还是比较容易的。”你解释，“我可以把自己的人设设定成同样是心脏病患者，用过来人的身份和她开导。虽然立意是好的，但毕竟是骗人的事，一旦被拆穿，接踵而来的麻烦会很多喔！” “我……考虑考虑……”你的方法利弊都有，医院人多嘴杂，真要这么做势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嗯啊，我先来化妆吧！”你让骆时靖停车，先把放后车厢的化妆品拿出来。“讲真的，骗人家把小孩流掉这种事，我压力还是挺大的……虽然说是为了那个孕妇好……唉……” 因为凌晨天色仍暗，你只好打开车内小灯勉强就着微光画起妆来。 等医院到了，你也差不多画完，现在，就等医生考虑到底要不要用这方法劝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