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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斯盯着兰伯特,额头的青筋突起,他强忍着情绪:“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殿下,我与父亲都……只是想帮助您。”兰伯特有些慌神了。 “停止,让你的父亲停止所有的行动。”玛尔斯不容辩驳地命令。 “可是——”兰伯特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兰伯特,你的父亲要领着权贵们在女王面前揭露我亲兄弟的丑行,你们这不是在帮我,你们这是在……逼宫!”玛尔斯挥了下手,随后扶着作痛的头,“你们明白吗?” “逼宫?!殿下,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家族世代侍奉着圣维亚帝国,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我们只是希望女王陛下看清弗恩殿下丑恶的嘴脸,明白您才是帝国最适合的继承人。”兰伯特单膝跪地,低下头快速说。 “干预子嗣继承加冕,这还不是逼宫吗?”见兰伯特还不明白,玛尔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兰伯特的额头上冒出汗珠,铺着羊毛毯的走道上寂静无声。玛尔斯没有说话,兰伯特也不敢擅自起来。 身着黑色正装的侍者快步走来。 “少爷。”面对这会儿冻结的气氛,侍者咽了咽口水,“皇宫里来人了。” “是父亲回来了吗?”兰伯特在玛尔斯的示意下站起身来。 “不,不是,是女王陛下的侍女。”侍者小心翼翼说,“包米尔夫人。” 玛尔斯的嘴角下压,眼神慑人,他现在的脸色极差犹如冬日屋檐下的冰棱。 穿着内敛低调的妇人笔直地站在空荡荡的大厅内,见到玛尔斯的到来,她提起裙摆微微行礼。 “玛尔斯殿下。” “包米尔夫人,你怎么会来这里?”玛尔斯急于知道情况,也不在注重表面上的那些虚礼。包米尔夫人是菲奥娜的亲姐姐,与一名男爵结婚后就住进了皇宫,成为了卡瑞娜女王的一名侍女。因为菲奥娜是猎鹰会的成员,他与对方还算有几分的交情。 “听说谢尔特伯爵府上举办了夜宴,女王陛下命我前来,说谢尔特伯爵今夜不能回来主持了。”包米尔夫人环望四周,顿了顿说,“不过现在看来,伯爵府上的夜宴已经提前结束了。” “包米尔夫人,伯爵到底是怎么了?”听到自己父亲的消息,兰伯特忍不住上前一步,焦急询问。 “兰伯特少爷,具体情况我也一无所知,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您的父亲了。”包米尔的目光落在了玛尔斯的脸上,“殿下,女王陛下要见你。” “母亲知道我在这里,她要见我?”玛尔斯低声问,似在思索什么。 “是的,殿下。马车已经在外面,请同我一起回宫。”包米尔垂下眉眼说。 “我知道了。”玛尔斯攥紧的手松开,吐出一口气,包米尔夫人的言语间已经给他了许多的提醒,显然女王陛下已经知道了什么,而实际的情况也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糟。他必须马上回宫。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玛尔斯想喝一杯烈酒在走。这也不奇怪,那巍峨辉煌的宫殿是他的家,也是一个权力回旋的风眼,他不知道风眼内是怎样的……大部分时候是风轻云淡,而有的时候也会是狂风暴雨。 马车一路向都城的中心驶去,在寂静的夜晚留下滚滚的车轮声,直至庄重高大的拱门才缓缓停下。 宵禁后的皇宫除了巡逻的侍卫,没有其他的人,这个时间宫门紧闭,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就算以玛尔斯的身份也没有私开宫门的权利。不过,包米尔身上有女王的信物,他们的马车便从右侧的小门驶入。 “小心台阶。”包米尔夫人举着宫灯,走在玛尔斯的前面照明。这一路上玛尔斯都沉默,包米尔夫人不由安慰,“你不要紧吧,玛尔斯殿下。” “谢谢,我很好。”玛尔斯低着头望着脚下,忽然开口问,“包米尔夫人,您知道这大殿前一共有多少台阶吗?” “这…大概只有修建宫殿的人才知道吧。”包米尔夫人说。 “一共一百零八阶。先是一百级小台阶,然后是八级大台阶。而在萨尔菲德三世以前,是一百级小台阶,加五级大台阶。”玛尔斯缓缓说,“一百由十个十组成,象征教廷中的‘十戒’和‘十恕’。” “原来如此。您真是学识渊博,想来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书,连这样的事都知道。”包米尔夫人点点头,玛尔斯·萨尔菲德是女王子嗣里公认最聪明的。 “书里没有,其实是我自己数的。”玛尔斯神情淡淡,“大概有数了二十几遍。” 包米尔一愣,想了想以为玛尔斯是在开玩笑。 她不知道玛尔斯不是个幽默的人,他现在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确实干过数台阶的傻事,也是在这样一个闷热的晚上。母亲在大殿里抽查哥哥的学业,而他被赶到殿外百无聊赖地候着。 玛尔斯知道其实母亲将逐出殿也不是故意区别对待他和弗恩的,主要是他小的时候太调皮捣蛋了,仗着天生的好记性,总是故意在他哥哥还没开口前说出母亲问得答案。他很清楚弗恩一定会因为在母亲面前输给年幼的弟弟而坐立难安,他喜欢看弗恩出丑,他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他就是要捉弄自己这位傲慢无知,毫无优点,却能轻易得到所有的哥哥。 包米尔夫人轻咳了几声,她想可能是因为穿着行动不便的长裙,自己才觉得这大殿前的阶梯意外的长,她试着找一点话题过度下气氛:“您刚才是说女王陛下继位后又新砌了三级台阶吗?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