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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恸倒是没动,只是看着福全忙得团团转,也偶尔出声提点两句。 云德见状,也没了待下去的心思,皇帝回宫来,他和主子估计也没法儿好好说话,当即起身“主子,时辰不早了,青鸾和云旬还在府中候着,奴才这就先出宫去了。” 宫中不宿外男是铁律,之前主子小产,他都是宿在外间的,但那毕竟是特例,如今看这模样,小主子和皇帝定然是化了心中的疙瘩和好了,他哪里还方便宿在外间? 略一思索,云恸便颔首,这宫中不比别处,“好,那我让福公公送你出宫,见了旬叔和青鸾,替我给他们带声问候。” “是,老奴记下了。” “告诉青鸾,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允他来见我。” “是。那老奴就先出宫了,待过些日子,老奴再来看您。” 云恸点点头,惦记着身在雍州治灾的云九和雍州受灾的百姓,“京中如若无事,德叔你还是前往雍州去帮衬九叔一把,临冬前夕,雍州事务只怕繁重。尽早安顿好受灾的百姓,以免寒冬来临之际他们还流离失所,连个遮风避雨之处都没有。” 想起临走前雍州的情形,心中顿时沉重,云德郑重的颔首,“哎,奴才明日一早便前往雍州去,尽量安顿好受灾的百姓,实在不行,老奴把青鸾那小子也揪去。” 云恸失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将青鸾也一并带去雍州吧,九叔需要的人手只怕是多多益善。” 起初,那人将九叔罚往雍州治灾,他还有些介怀,但事后一想,却不得不感慨那人的英明,朝中朝务繁忙,有能力有魄力将这治灾的差事办理得妥当的都无法抽身,能去的又让人担忧无法担此重任,九叔身怀治世之才,他不愿出仕不愿做官,如若不是他心甘情愿,即便那人拿他的身家性命相要挟,只怕九叔也是不愿就范的。 雍州水灾,受灾的全是无辜百姓,九叔一言不发便认了那人的处置,前往雍州治灾,只怕更多的不是屈于皇威,而是因为那些流离失所的无辜百姓。 “哎,那奴才就直接给青鸾那小子说,让他去雍州是您的意思。” “好。” 絮絮叨叨又说了片刻,眼看着再不走就要撞上回宫的皇帝,云德才匆匆跟着福全出了太极殿离宫。 云德前脚刚走,玄湛后脚就回了宫。 看着携着一身的倦惫踏进殿门的皇帝,云恸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这人这般忙碌,还对他的事儿事无巨细的在意关心,事事以他为先。 他的心不是铁石,会软会酸会疼…… 第127章 幼时旧事 看见那人用了一小碗,就搁下了筷子,云恸心里的酸涩更甚。 “陛下……” 听到他唤自己,玄湛忙问,“怎么了?恸儿。” 看着膳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云恸抿了抿唇角,“……您多用一些吧。”忙了一整日,这都错过时辰了,他却只进了少许膳食,长此以往,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住。 闻言,玄湛先是一怔,随即温柔的笑起来,笑意中的欣喜让人甚至有些难过,“无碍,我已经饱了。”上前将人揽入怀中,往暖阁走,“恸儿晚膳用得可好?” 点点头,云恸还惦念着他只用了一小碗,“您在用些吧……” “无碍,全安备了月饼点心,恸儿可愿陪阿湛哥哥去赏月?” 中秋赏月宴,本该是与后宫嫔妃一起设在御花园的家宴,可是皇帝陛下向来不踏足后宫,不参与什么家宴,更遑论与后宫中那些莺莺燕燕设宴御花园了。 云恸咬晈唇,“陛下,今日是中秋,你该与皇后于御花园设宴……”其他年节宫中有什么惯例他是不知,但是中秋他却是知道的。 他离京之前的那个中秋,因为皇帝年幼,太后作为一宫之主,设宴款待前朝命妇与那些即将在及笄后入主后宫的大家闺秀,他年幼不知事,紧看着他的皇帝打个晃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踪影,等皇帝找到他的时候,他溺水御花园的碧波池,几乎丧命。 后来去了西北,德叔时常念叨,那年的那个中秋,他的差点溺亡,几乎就断绝了云家最后的那点血脉。 他才刚想到当年,头顶就传来皇帝唏嘘的感叹,“自那年中秋,后宫中的中秋宴,我一次也没去。” 略过了他提到的皇后,只想起当年的旧事。 那人的下巴抵着他的发心,轻轻的蹭着,似乎还带着那年的后怕,“你去了西北后,我就让人填了御花园的那口碧波池。”那小小的人儿扑腾在水中的模样,他至今都不敢回想,他也不敢想,当年如果他再晚上片刻赶到,会是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 “填了?”云恸有些诧异,那碧波池是太后最喜的景,这人就这般填了? “是啊,填了,宫中所有的大池子我都着人填了,就留了两条活水的浅溪。”他当时吓坏了,生怕这小家伙回来再遇上这样吓破他胆的事儿,就让人填了,没想到,池子是填了,可是这人却一去就是十几年,如今都快做‘母亲’了。怕是不用防着他溺水,而是该防着他们的皇儿了。 云恸有些哭笑不得,“我已经不会再溺水了。” 当年年幼,他怎么会掉进池子里他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如今他已经这般大了,早已不会溺水了。 “嗯,你不会,但是得防着咱们的皇儿,”玄湛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幼时那么皮,咱们的皇儿只怕不会是什么文静的性子,那两条浅溪够他扑腾也不用担心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