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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老二呢?快给爷滚出来!”几个矮小精瘦的中年男人将不大的店门堵得严严实实,领头人脸上有一道从眼角一直拉到下巴的长疤,配上他凶恶跋扈的表情,很难令人相信他是好人。 这几人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应该说,还是多亏了他们,红药才落到如此境地,每天都在为金钱疯狂折腰。 脑内闪过一些令人不愉快的回忆,红药冷着脸,语气比堵门的人更凶恶:“殷老二死了!” 刀疤脸短暂一愣后,神色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真咽气了?” 红药耐着性子道:“咽了。” 刀疤脸神经质的仰天大笑几声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眼珠迸出精光,近乎贪婪地打量起店内的一切。 “你是他孙子?”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骂人呢! 红药耐心告罄,好声好气地骂回去:“你才是他孙子。” 没有人能接受突如其来的降辈和一个已经咽了气的爷爷。刀疤脸怒了,大脚一抬直接垮进屋内,店内狭窄拥挤,刀疤脸才刚走两步就遇上了挡路的,他看都没看直接用力一脚踢飞—— ‘啪叽’一声,直直撞上黑沉柜台。 童女脑袋遭到二次伤害,这回踢它的人不仅没有给它道歉,它那张娇憨可爱又不失狰狞诡异的脸蛋还彻底报废了。两只鼓鼓的大白眼瘪了不说,两团红胭脂还晕成了一片,嘴巴还破了个洞开始漏风! 十分凄惨可怜! 红药顿时更怒,‘啪’的一声拍柜而起:“你找死?” 脚上踢飞了东西,刀疤脸也算初步发泄了点怒气,得知殷老二已死,他心中快活压过愤怒,难得愿意和他向来最看不惯的毛头小白脸好好说话:“我是殷老二的朋友。” 被迫围观的裴慈方冲:…… 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不走心不敬业吗? “嗯。”红药含糊的应了一声,意思是你接着编。 谁知刀疤脸说完这一句便似满足了一般,从身后小弟手里接过一根长铁棍往地上一杵,恶声恶气地继续说:“也是他的债主!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他欠我的债就该由他的孙子来还!” “哦。”红药指指大门,浑不在意地道:“那你可以走了。” 刀疤脸一愣:“什么?” “他没孙子。”红药笑了一下,“你的账,烂了。” 这是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刀疤脸还没怎么着,他身后的小弟们就先忍不住了,一根根铁棍舞得呼呼响,靠近门两边的那两个人手中的铁棍更是回回都是险而又险的擦着纸人的衣襟扫过。 赤裸裸的暴力威胁。 刀疤脸:“这店是殷老二的,他人死了欠下的债却不能不还……” “这家店从今天开始就归我了!” 此话一出,一直不把来人放在眼里的红药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眯眼扫过堵在门口满脸贪婪兴奋的几人,心中一声冷哼。 早不来晚不来,原来是冲着拆迁款来的!胆敢觊觎能让他安身立命悠闲生活的本钱,也不怕没命花! 围观半天,已经基本分清谁是可怜无辜又无助的小店家,谁是嚣张暴力的黑恶势力。都不用老板开口,方冲直接将领带一扯……然后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一直站在柜台后面的可怜无辜又无助小店家将斯文金丝边眼镜一摘,大刀阔斧的立于柜前。 是真·大刀阔斧。 只见那容光明艳摄人身材高挑挺拔的香烛店老板一手扛着一柄长达两米的长柄铜环大刀,一手握着一把朴实无华只斧刃乌黑锃亮的大斧……明明是极不相称甚至有些令人跳戏的画面,但店内众人却没人敢吱声。 无他,实在是此时的红药身上的气势太吓人了。 那张漂亮脸蛋欺霜赛雪,黑漆漆的眸子里没有半丝光亮,就像……就像这人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黑沉沉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为手中刀锋指引。 只需一刹,便能叫与他对立的人血溅当场。 明明店门大开,外面阳光热烈灼热,被红药漆黑眼眸锁定的刀疤脸却一阵恶寒,什么都还未发生,他的后背便渗出了一片冷汗。 不对!不对!这不对!刀疤脸面色煞白的艰难咽了一口口水,怯意如滚雪球一般在心中疯狂膨胀,入行二十多年曾无数次救过他小命的直觉在叫嚣着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这种眼神……这种眼神他曾见过的!在那座被他们惊扰了千年安眠的古墓里,然后……然后,他的脸上就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他甚至差一点失去一只眼睛! …… “他们就这么……跑了?”没能出成手的方冲还有些遗憾,照他看来,这种以暴力胁迫无辜,狮子大开口乱讨债的蛮横势力,就算不揍一顿也得让他们进警察局接受接受社会主义的教育改造! 俊雅如裴慈也觉得光是将人赶走力度有些轻了:“没达成目的,他们应该还会再来找麻烦。” “没事。”红药将长柄铜环大刀和锃亮利斧放回柜台深处,然后随手捡起已经瘪得不成样子的纸人脑袋,轻飘飘地道:“反正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听红药这样说,裴慈赞同点头,一脸正该如此的模样。 一旁的方冲默了默,心道这话听起来确实很有气势,不过……你精致丝绸短褂下面配大裤衩人字拖,这就很出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