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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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把手搭上去,感受到他掌中有些粗糙的薄茧。 谢然把她拉了起来。 “夫君,痒。”娇娇的杏眼里净是水色,眼尾的小痣惹人怜爱。 她总是听话的。 谢然喉结滚了滚,蹲下去,低声道,“忍着点。” 谢然在一些穴位上冲捏揉转,疏通血管。 有些酸疼。 娇娇瘪着唇,心想。 她在太傅府从来没坐过这么久的,太累了。 “夫君,以后我不想出门了。”娇娇的声音闷闷的,似抱怨似娇嗔。 谢然站起身来,愣了愣,以为是娇娇受了欺负才不愿意出门的。 他想了想,“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有宫里的年夜宴推辞着比较麻烦点,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娇娇弯起唇,露出一个干净好看毫无心机的傻白甜笑容。 “夫君,你真好。” 两人出了宫门,宫门口停着一架熟悉的凤辇。 太后身边的嬷嬷上前几步,先是请了谢然的安,又看向娇娇,“娘娘,太后知道您今天入宫,想见见您。” 谢然松开了握着娇娇的手。 “去吧。本殿在宫门口等你。” 娇娇踏上凤辇,又一次来到了太后居住的宫殿。 “太后娘娘。” 太后正在小佛堂礼佛,小佛堂的檀香让娇娇觉得很是熟悉。 谢然身上也是同样的檀香气息。 娇娇一直等到太后念完了佛经。 小佛堂四面绘着佛教著名的故事,比如释迦牟尼割肉喂鹰,正桌上供奉着足金的佛像,佛慈悲而有怜悯的坐在莲花座上,俯视人间。小佛堂窗户并未打开,光线偏于暗淡。 “娇娇。” 太后把侍候的人都挥退,坐在了一边的茶桌旁。 娇娇从善如流,请了安,也在一边坐下。 “哀家听说今天然儿进了东宫?” “太子妃娘娘设了东宫赏菊宴,殿下便去了。” 太后手上又换了新的佛串,她拨动两下,“太子妃不会给他下请柬,然儿往年从未去过。他是为你去的,他待你不一样。”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 娇娇心想,这么一点不一样完全都是运气,谁是谢然的正妻,谢然大概都会这样。 甚至说不定会更好,因为她的人设还招黑。 太后见她不答话,叹了口气。 “你别觉得然儿淡漠,都是业障啊。” 娇娇总觉得按照套路,太后接下来就要说什么惊天秘密了。 她不想听啊,皇家的秘密,听了会短命的! 然而,她完全没办法拦住太后。 在佛像前袅袅升起的白烟里,太后慢慢讲述了一个娇娇不知道的故事。 而故事的主人公,姓谢,名然。 “然儿的谢,不是陛下的那个谢,而是母姓。他生母舜妃,如今在宫里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了。” “舜妃是在江南与陛下相识的,陛下南巡三个月后,直接把她带回了宫。而后,不到两个月,舜妃就到了妃位,风光无限。进宫不满一年,舜妃就怀上了身孕,十月后,生下了然儿。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舜妃要变成舜贵妃了。” “然而,然儿出生不足一月,不知什么原因,舜妃疯了,一场冲天的大火,烧死了自己,只留下一个然儿和一捧焦灰。” “然儿最初是应该记到皇后名下的。” 太后捻动佛珠慢慢的将当年的故事还原。 “但是宫里流言四起,说然儿是舜妃与外人私通的孩子,不是皇家血脉。舜妃死了,死无对证,陛下疑心。” “但是真正让陛下不喜然儿的是宫里流传开的蜚语,此子灾厄,业障未消,寄得此身。” “陛下彻底厌弃了然儿,他还年轻,总会再有子嗣的,至于然儿,他本欲杀掉。哀家当时修佛,心里不忍,之前又亏欠舜妃,主动提出带然儿去五台山修行,这才免了死,但是然儿的谢字,陛下亲口道,是舜妃的谢,与他无关。” “但是年轻力壮的陛下后来再无任何子嗣,无论他纳了多少嫔妃。” “然儿是他最后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太后苦笑,“然儿恨哀家。” “然儿回京那年,还带着点天真无邪,是哀家亲手替他抹掉的。他的贴身侍卫想下毒杀他,哀家逼他亲手杀掉了那个贴身侍卫。” “然儿与哀家,自此生了隔阂。” “但是这样也好,离哀家远点,离皇宫远点,然儿总会更安全些。” 太后站起来,“皇家不能倾付太多的信任,但然儿太过孤独。” “哀家希望你能陪着他。” 直到出了宫门,太后最后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也在娇娇脑海里反复出现。 她瞧见谢然坐在马车里,正拿着公函批的认真,满心复杂。 “夫君。”娇娇欲言又止。 谢然把公函用朱笔批完,放到一边,“怎么了?太后同你说什么了?” 娇娇想了想,咬了咬唇,“就是话了点家常。” “嗯。”谢然把茶斟上,递给娇娇让她慢慢喝。 “你买了裴之涣手里的孤本?”谢然问道,貌似漫不经心。 “裴之涣?”娇娇像只小小的仓鼠,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夫君是说裴探花吧。” 谢然点头。 娇娇眨了眨眼,“对啊,那孤本我想送给爹爹。” 谢然微微闭上眼又睁开,他靠着马车内壁,原本平整的衣物因为坐靠颠簸被压出细长的褶皱。 “你花了多少银子?” 娇娇把茶放下,软糯糯的,像是在炫耀,特别骄傲,“一千五百两。” 谢然用力捏了捏鼻梁,格外地用力,把冷白的皮肤都压出了淡红的痕,像花朵荼蘼染上去的艳。 但是他还是没藏住声音里的咬牙切齿。 “娇娇,你知道一千五百两是什么概念吗?” 谢然一字一字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谢狗心在滴血 ☆、娇娇然(十八) !!! 怎么谢然大是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娇娇分外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夫君,”她绞着手指头小声道,“那钱是从我的嫁妆里出的呀。” 谢然抿唇,“本殿没有这个意思,府里支出就支出吧。” 他深深瞧了她一眼,“你的嫁妆难道不可以多打理打理?投进去买铺子做生意,钱滚钱,利滚利,你知道最后这一千五百两能赚多少钱吗?” 娇娇垂下眸,藏住眼里复杂的神色,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谢然当作败家子恨铁不成钢的批评,谢然怎么比她爹还操心? 啧。 嫁了个男人跟找了个小爹一样。 这样一想还怪羞耻的。 言归正传,她实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对物价也没什么概念。 谢然看她的目光就像一个班主任瞧着班里最差的学生,恨不得揪着她的耳朵大声喊,“一千五百两,操作得当一年便可赚上八百两,两年便可赚的两倍本金,三年翻五倍。” 谢然的口气又幽又凉。 娇娇抿出个幽怨的笑,“可是夫君你也说了,那要操作得当,劳心得很。” 她抬起头,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一笔一笔给娇娇算账。 “娇娇上次碰家里的生意,确实赚钱了,本金也涨了,但光是花在上面的心思就耗了太多,回头又吃了好几帖子药,光是药费,就那一个生意要赚起码三年。仔细说起来,我还是亏的。” 小姑娘眼巴巴地用控诉的眼光指责他。 “所以不是娇娇不想,是娇娇与其费心弄,还不如直接买了,省心省事。” 反正她不差钱。 .... 谢然没有说话,或许被娇娇的财大气粗震惊了。 良久后,他才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