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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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也夹起些许放进碗里伴着小米粥慢条斯理地吃了。 谢然又饮了口茶,不动声色冲掉嘴里的苦味。 “药白菜?” 娇娇弯弯唇,眼下的淡红小痣像弯起的唇翘起来。 “对,药白菜。” 药白菜是娇娇治病的方子,谭医郎给她特意养出来的。 这与其说是菜肴,倒不如说是新药。 这类白菜从种下到长大,必须要在周边是肉灵芝的环境,除此之外,必须要用各种名贵药物熬煮出的药汁浇灌,生长条件苛刻,除了太傅府的别庄,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谢然等着娇娇把饭用完。 用完了饭,娇娇又喝了一帖药。 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令人不愉快的味道,但是娇娇面色不变,几口饮尽,显然是喝惯了的。 谢然这时才无比真实地感受到,他娶了个病歪歪的正妻。 “你身子骨怎么样?” 娇娇倒是很惊奇,谢然居然会关心她了。 “就一直是这么个样子了,只能养着。” “好生仔细些。秋日到了,天气慢慢就凉了。” 谢然突如其来的关怀有些让人受宠若惊。 她眼睛微微一亮,“夫君是在关心我?” 谢然瞧了她一眼,“没有。你找我回来是什么事?” 娇娇眼里的光熄灭掉,她乌黑的鬓发松松散散,偶尔那么一两缕挡在眼前,她又勾出一抹笑。 娇娇软软,真的不好哄。 谢然心里生出了个这么念头。 “我收到了份请帖,不敢擅作主张,想让夫君看看。” 娇娇让人把请帖拿出来。 谢然端详了帖子许久,“你想去吗?” 娇娇笑了笑,“想去,但是夫君若是不想让娇娇去,那娇娇便不去。我听夫君的。” 谢然瞧着她。 娇娇也看着他。 嘴上的唇脂已经完全擦净了,露出淡红的唇瓣。 她瞧着他,满眼都是信任依赖。 也是,她对他,向来乖顺听话。 以至于给了他这样一种错觉,哪怕是他要她的命,她也会心甘情愿双手奉上。 这就是喜欢? 谢然捏紧了手指,“想去就去吧,本殿给你撑腰。” 娇娇眨了下眼,“好。” 娇娇便让人递了消息过去。 * 娇娇那日起的早些。 恰巧撞到了谢然也起来。 娇娇正在梳妆画眉,指挥着喜儿画的凌厉锋锐些。 这可真是难为喜儿了。 “本殿来吧。”谢然瞧了半天,觉得实在不过一桩小事。 娇娇心生疑窦,“今日要赴宴,夫君可是认真的?” 谢然已经拿起了描眉用的黛笔,“嗯。” 一刻钟后。 娇娇用舌尖顶住上颚,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冲动,不能冲动,你是个小白花。” 可她看了眼镜子,火气蹭蹭蹭地直往上冒。 谢然是个灵魂画手吧。 美人五官姣好,哪里都漂亮,只是一对眉,又黑又粗。 喜儿忙拿了水帕子递给娇娇,娇娇深吸一口气。 “夫君,你先去用早膳吧。” 她实在怕她一个忍不住,亲手弑夫! 娇娇花了更长的时间才把妆容画完,换上了正红色的衣裙,与往日形象截然不同。 乌鬓玉钗,正红的深衣,玄色的腰带,拉长了身体比例,一对眉画的格外精细,人还是那个娇娇弱弱人,却不大一样了。 娇娇涂了番茄色的唇脂,眼下的小痣又清又艳。 等她出去用早膳的时候谢然已经走了,她时间也有些迟,是以也匆匆用完,就到府门口准备登上马车。 一个婢子在那边等着,手里还拿件披风。 桃花织锦,针脚细密,灼灼其华。 她喊住娇娇。 “您的披风。” 娇娇顿住步子,“谁吩咐的?” “小殿下。” 娇娇略微弯唇,踏上了马车。 * 东宫处处都是欢声笑语,雕梁画栋,曲折长廊,轻幔飘飞,貌美的宫婢托着酒盘来来去去,绿鬓如云,钗环叮咚,迤逦的长裙,曼妙的身姿,歌女弹着箜篌,眼波流转。 “二皇子妃到。” 席上有一瞬安静。 太子妃穿着正红色的衣裙,带着凤冠看过去。 “是我来迟了。” 人未到,声先到。 娇娇穿了件披风慢步从一片菊花中走了进来。 太子妃眼神一凝。 果然是美的。 樱桃唇,芙蓉面,身若拂柳,娇娇滴,是太子好的那口。 她用力捏紧了酒杯,还有那颗淡红的小痣,勾魂动魄,完完全全长在了太子的心思上。 太子妃面色不变,由着娇娇行了礼,才道,“皇弟倒是好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的美人。” 四处打量的眼光,或隐晦或孟浪,看过来。 娇娇抬眼瞥了眼太子妃,笑意盈盈,“不比娘娘贤淑德良,娇娇也就只有这么张脸拿的出手了。” 一朝交锋,没有胜负。 太子妃垂下眼,放下酒杯,扶了扶鬓间的步摇,“来人呐,给二皇子妃赐座。” 好巧不巧,娇娇就被安排在安娘身边。 安娘,就是那个尚书府家的嫡幼女,今日穿了身葡萄紫的衣裙,矜贵飘逸。 见到安娘,娇娇眉眼弯弯,轻轻一笑,“原来是你。” 安娘冷哼一声。 算她陶娇娇倒霉,太子妃姐姐一定不会放过她。 娇娇并不在意,她拢了拢披风,端起温酒,抱在掌心暖手。 宴会不多时,便正式开始了。 歌女舞女依次上场,美妙的旋律如同仙乐,舞女舞姿优美,身段玲珑,甩着水袖踏着慢步子。 安娘身边不久就聚了不少姑娘。 “这就是陶家那个?真是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娇娇瞧了眼说这话的姑娘,又自顾自看起歌舞。 安娘身边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 “是啊,勾引了太子殿下,真是家风不正,不懂礼数。” “二皇子殿下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娇娇把酒盏直接摔到了说这话的姑娘衣裙旁,酒液四溅开来,不过由于她手臂力度不够,控制不当,连着围在中心的安娘衣裙也被酒水泼脏了。 “你什么意思?”安娘压不住脾气,直接质问。 娇娇抬了抬手,喜儿给娇娇斟上酒,乐儿递来帕子,娇娇拭了拭手。 “没什么意思,就是一不小心失了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