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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叁叁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下面的人来报告说,找到吴太医的时候,吴太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焉薄晚捻着手指,脸上没什么表情,“吴太医、李太医和阿莹都死了。宛嫔假孕一案已经死无对证,再翻案大概没什么可能了……” “这……”叁叁脑子乱了。 焉薄晚淡淡说:“如此境况,宛嫔这时候中毒,倒是绝处逢生了。” 宛嫔被困行宫,要是不反击的话,不日就会被丽妃害死。 宛嫔不过是赶在丽妃暗杀她之前先走一步。 若宛嫔不自己服毒,那就只能等着丽妃的刀下来了。 她自己服毒,倒是能够解困。 虽然丽贵人的宫女举报丽贵人陷害宛嫔,除了毒药之外,拿不出别的证据,这也跟“宛嫔假孕争宠”一事一般,只有宫女证词和物证一件,当事人死口不认,很难定罪。 焉薄晚倒懒得扯皮了,知道镇国公和长公主必然会力保丽贵人的,便没有让丽贵人受大罪。 不过,他这样也等于认同了丽贵人陷害宛嫔,宛嫔假孕之事是丽贵人诬陷,随后丽贵人又为此杀了太医、宫女、甚至要毒杀宛嫔。 丽贵人的家世太优越了……换做别人,应当已经凉了。 皇后解除了宛嫔的禁足,并封她为宛妃,赐协理六宫之权,算是给她很大的面子了。 宛妃这才发觉,楚楣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个人。 楚楣这一枚香囊,挂在了皇帝腰上,又破了宛嫔困境,让宛嫔绝处逢生,晋升为除了皇后之外的后宫第一人。与此同时,楚楣又能得到回行宫亲近圣驾的机会。 俗话说一箭双雕,却也不知道楚楣这一箭是多少雕了。 经历了这一场风波,炎炎夏日也已随风过去,天气开始转凉。 众人便收拾收拾,离开避暑行宫,转移回皇宫了——除了丽贵人和楚楣。 丽贵人依旧禁足行宫不得出。 而楚楣,则赐居皇子府。 楚楣有了自己的皇子府和仆从,母妃是后宫中唯一一位身居妃位的宛妃,他本人则是全国唯一一位皇子,一时也是风头无两。 许多权贵也希望与楚楣结交,好拧成一股势力,然而楚楣却怕担上“结党营私”的罪名,一律不与朝臣交往。 至于曾繁因祸得福,从宛嫔升为了宛妃,在后宫里除了皇后就是她最尊贵了。 然而,她晋升宛妃之后,反而不热衷侍奉君王之事了,偶尔叁叁来找她,她也表现得很冷淡。 叁叁这人直来直去,就问她:“你对我冷淡了很多,是不是因为当初‘假孕’的时候,我没有帮你?” “怎么会呢?当初的事情,若不是有皇上,妾身早已横死了。”曾繁摇头,“臣妾感激圣恩,愿效仿班婕妤等等的贤妃,只为皇上分忧,而不争皇上恩宠。” 叁叁也不好说什么了,只道:“那行吧……” 曾繁笑笑,又对叁叁说:“皇上若是无事,也可多去看看安妹妹。她是解语花,想必能让圣心快慰。” 叁叁想着也是,便说:“宛妃真是善解人意,和安贵人也是姐妹情深。” 于是,叁叁便离去了,摆驾去找安莲蓉。 水麝相当不解,只问曾繁:“为什么要将皇上推走呢?” 曾繁却问:“你以为丽妃是怎么变成丽贵人的?” 水麝愣了愣:“不是因为她谋害您而被告发吗?” “她是镇国公与长公主的千金,我跟她比算得了什么?”曾繁淡淡说,“丽妃会栽倒,不是因为得罪了我,而是因为得罪了皇后。” “皇后?”水麝完全没想到这事情是因为皇后所起的。 “表面上是丽妃整治我,我不得不反击,其中还掺杂着楚楣的计算。”曾繁缓缓说,“但让我禁足,让丽妃膨胀猜忌,迫使小安子搜宫,最后明知证词有疑点,还是严惩了丽妃……全都是皇后推动的。” 水麝怔住了:“这皇后……不是个意在前朝的男人,从来对后宫的事情不上心的吗?” “他对后宫的事情的确不上心。”曾繁叹了口气,“但对皇上的事情却很在意。” 水麝问:“可这和丽贵人有什么关系?” “丽贵人想要争皇上的宠爱,惹了皇后的嫉恨。”曾繁敲了敲茶碗,细不可闻地一叹,“楣儿久不进宫,想必也是这个缘故。” 水麝大骇:“您说皇子殿下……也惹了皇后的嫉恨吗?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仔细一瞧,却真真是这么一回事。”曾繁凝眉,说道,“看来,本朝这个男皇后比历代女皇后都善妒凶悍。” 水麝却摇头:“连皇子的醋都吃?这个皇后不是善妒,而是发疯吧。” 曾繁闻言嗤笑,说:“这话你可别往外说。” 焉薄晚倒不知道自己成了他人口中那个“发疯”的男皇后。不过,傻狗是他家的,对于“偷狗贼”,他确实不会心慈手软。 最近傻狗频频跑去找安莲蓉,也让焉薄晚有点不爽。 但想到安莲蓉为人还算低调安分,而且又不真正“侍寝”,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看着焉薄晚这要忍不忍的模样,小梁子脑子里就飘过一句话:“想要生活过得去,就要头上带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