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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搂着他闷笑:“小鸟儿好快啊。” 阿廷其实并不懂王爷的意思,但还是能听出来王爷笑声的嘲讽,他低头瞧了眼王爷手上的浊液,莫名地不好意思起来,变出一方手帕,替王爷擦手。 “你还要做什么啊王爷?” 王爷托着阿廷的腿弯,帮阿廷把裤子穿好,“不做什么。” 阿廷在王爷怀里翻了个身,捧着王爷的脸,“我知道我有好多事不懂,爹娘从来不教我,他们只让我修炼,人类的事情我一窍不通,仅有的一点都是王爷教我的。” “我教你什么了?我只是在欺负你。” 阿廷亲了亲王爷的嘴角,“那就欺负好了。” 王爷却把他按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说:“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第40章 阿廷回去之后,王爷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情和欲对阿廷来说是陌生的,对王爷来说同样如此,唯一的差别是他没有阿廷坦然。 阿廷不是不懂,他一点也不傻,所做皆为所想,坦坦荡荡,谁说活的清白纯粹不是一种智慧呢?非要心计深沉才称得上聪明,那是最不聪明的想法。 和阿廷在一起就代表着注定的悲剧,人与妖,几十年和上千年,王爷不认为他能像丞相那样,心平气和地接受几十年后的生离死别。 王爷办不到,劫后余生让他格外珍惜现在的平静。 那日锦羽把他从火海里救出来,跟他说:“相公让我带句话给你,生者不谓死,这是你文章里的句子。” 于是他在一个远离京城的小村落住下,盖了草屋,用剩下的钱给村子里的孩子办了私塾,日子过得简简单单。只是偶尔会想起阿廷,那种想起来心口会发烫的感觉真的很好,阿廷来他的生命里走一遭,送给了他一份值得回味很多年的礼物。 他以为这样就够了,可阿廷偏偏又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他,也许是缘分,更不如说是一段纠缠的孽缘。 可能在香樟树下接住了这只五彩小鸟那一刻开始,他和阿廷的缘分就系上结了。 易轩当年担心的事情都发生了,他思考的事情王爷也在思考。 他可以和阿廷在一起,十年,二十年都可以,可他离开之后呢? 他变成了一捧黄土,阿廷又该怎么办?他忘掉了还好说,要是忘不掉呢? 爱一个人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一辈子都嫌太短了。 王爷心思太重了,睡也睡不安稳,夜里被风惊醒,突然觉得床板太硬,被褥太薄,明日得在阿廷来之前换上新的棉被,阿廷虽然看起来老老实实,其实娇气得很。 王爷听说过特供给丞相家的水晶虫,价格贵得让人咋舌,一盒就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 可他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怕亏待了小家伙。 可他等了三日,阿廷都没有来。 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有来,什么消息也没有,实在异怪,王爷现在连私塾都没心情教了,每日坐在院子里,等阿廷飞过来,可惜一直没有见到那个五彩斑斓的小身影。 到第十日的时候,王爷实在耐不住了,换了身衣裳去京城找阿廷。 他租了辆马车,加紧了速度还是花费了二十多天的时间。 到京城的时候,王爷也顾不上暴露身份了,一下马车就往丞相府跑去,门口的老管家还记得七王爷的模样,问清了来由,连忙进去通报易轩。 王爷被带到花厅的时候,易轩正好走过来,王爷看到易轩的面容憔悴,眼下尽是青黑。 王爷暗叹不好。 “丞相,是不是阿廷出什么事了?” 易轩没回答,反问道:“你竟然敢在京城出现,你不要命了?” “阿廷他——” 易轩勃然怒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王爷没有回答。 “到底还是纠缠上了,我三年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是我的错,丞相,我只想知道阿廷的情况,只要他好,我现在就回去,搬家,再不出现了。” 易轩眸色深黯,很久之后才开口:“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正在休养。” “什么?” “他和阿宁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先帝的长生不老药方被道士偷走,藏在了弃灵山,两个孩子一声不吭地就跑过去了,结果被镇守弃灵山的妖兽打伤,阿廷为了救他妹妹,受了最重的一击。” 王爷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起来。 “他娘亲连续三天不眠不休把他救过来了,现在性命已无大碍,但始终醒不过来。” 第41章 变回原形的阿廷蜷在小窝里,翅膀无力地垂在胸口,羽毛通通倒伏着贴在身上,像是瘦了一整圈,呼吸也很孱弱。 没有一点以前毛绒绒圆滚滚的影子,王爷碰都舍不得碰,只隔着空气摸了摸阿廷的小脑袋,阿廷的脑袋就手心大小,小小的脑瓜里可能只装的下他的家人,还有王爷。 锦羽坐在床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来的好迟,前几天他清醒了一下,一张嘴就喊你的名字。” “我……”王爷缱绻不舍地看着阿廷,头也不回地问锦羽:“他受了多重的伤?” “千年猛兽的威力,你可想而知,当时他把阿宁推开,一个人迎了上去,没死就是万幸了。” 王爷瞥到床头的灵草,已经完全变成枯灰色,他想起三年前,他被皇帝赏了几十大板,疼得几不欲生,还是阿廷捧着灵草跑过来,一边被他骂,一边替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