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贤惠人?蛇蝎毒妇!
冯贵连连摇头,眼泪鼻涕一大把,神色很是瑟缩:“奴才每句话都是真的,而且奴才身上还带着五百两银票呢,别的都可以作假,这银票是做不得假的吧?奴才只是一个下人,若是靠领着微薄的月钱,这辈子都不可能积攒五百两银子,请大人明鉴。” 妙阳夫人脸色隐隐泛白,本以为事情异常的顺利,可没想到竟是全然崩了盘。 京兆府尹冷声问道:“妙阳夫人就不打算好好的解释一下吗?”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冯贵手中有银票,也不代表他的银票就是我给的,说不准是他偷的、抢的呢?” “夫人,你可不能如此恶毒呀?你不让奴才活,奴才也不让你好过!孙大人,这个廖氏表面上贤惠大度,可是实际上就是个心思毒辣的主儿,明面上她为邹大人纳了不少的妾室,可实际上她心思十分的歹毒、善妒,那些妾室被各种各样的规矩管得死死的,动不动就要受罚,她们生下了孩子也没有办法自己抚养,都被廖氏控制在了手下,就好比四小姐邹宛,她是被管的最严的一个,挨过的打记都记不清,小姐身上恐怕还有伤痕吧,大人若是不信,可请个嬷嬷为小姐验伤!” 妙阳夫人气愤不止:“冯贵,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 “奴才说的没有一句假话,小姐身上绝对带着伤,让嬷嬷一看便知!这一次让奴才杀掉邹宛小姐,为的也是成全邹家的名声,在外面布置灵堂,说什么邹小姐不再是邹家的女儿,实际上就是想要将事情彻底的闹大,让京都之中的百姓都瞧瞧,邹家是如何讲究规矩的!” 妙阳夫人声音尖利:“你住口,我一直视宛儿如亲生,才不会如此带她。” “那就找人给邹小姐验伤!伤口总做不得假吧?” 京兆府尹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邹宛:“邹小姐可愿意让人验伤?” “愿意。”邹宛坚定的点了点头。 “宛儿!”妙阳夫人眼神严厉,“你可是大家的小姐,怎么能够如此不辨是非黑白?” “就是因为知道了黑白,所以才不想让真相就此被蒙蔽。夫人,这么多年,您演戏的没有演够,我们这些配合的却是心神俱疲,你想要贤惠的名声,想要人人称颂的美德,为何非要拉着我们来做牺牲?” “你……你有没有一点身为女儿的孝心?” “以前我有,可是亲生父亲对我视而不见,亲生的母亲想要和我说句话都没有机会,而你,我的嫡母,亲手拿着鞭子,一次次的鞭打,一次次的斥责,将我心中所有的孝心都给磨灭光了。如今的我只想要摆脱你们的魔爪,从此以后和你们再也不要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你简直就是个孽障!我们邹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没有孝心、不忠不义的东西?”妙阳夫人凝眉冷喝。 邹宛抬起手臂,直接将手臂上的衣衫给掀了起来:“之前得知我的死讯,母亲可是一直说我舍身取义呢!如今就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你的规划去死,所以就成了没有孝心,不忠不义的东西?” 周围的众人看清邹宛的手臂,不由得发出阵阵吸气之声: “快瞧,那邹小姐手臂上……” “嘶,伤口纵横交错,此时还往外渗着血丝,可见当时打她的人下了狠手。” “不光是那些新的伤口,你们瞧瞧那皮肤上似乎有不少的疤痕。” 邹世怀气的面色发青:“大庭广众之下、裸|露自己的手臂,你成何体统?” “什么体统?什么脸面?什么名声?通通都是不值一钱的废物!邹宓姐姐倒是爱惜名声,受你们的折磨,听你们的安排,嫁给了你们给她找的夫君,然后呢?她被夫君和妾室折磨的没有办法才来府中求救,可是你们一句公道话都没讲,反倒压着她回到夫家,给婆母和夫君跪下道歉!即便如此,她仍然无奈的选择了听从,最终丧了性命!” “住口!” “我偏要说!在你们眼中,血脉骨肉不值钱、黑白真相不值钱,唯独值钱的便是虚无缥缈的名声!不仅仅是手臂上的这些伤,我的腿上、后背,全部都是新伤旧伤交叠。你们面前这位贤惠名声在外的妙阳夫人,她最为精通折磨人的法子了。荆条或者鞭子上蘸了盐水,打破了一点皮便疼的钻心刺骨。而且她打人的伤痕从来都不深,因为这样的伤口,只要稍微养几天便会好,好了之后连疤痕都不会留!” 妙阳夫人脸色变幻不止,再也难以维持之前的镇定,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没有以前那般理直气壮:“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这还不算,妙阳夫人还喜欢动用针刑,用针扎在身上,既疼又解恨,不流血没有疤,最是安全不过的法子了。夫人,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在江南名声赫赫在外的贤惠之人,哈哈哈,若是人人都贤惠的像你这般,整个大安朝怕是早就乱了套了!” 周围一片哗然,百姓门面上愤怒难掩。 “什么贤惠夫人,分明是个蛇蝎毒妇!” “就是!我的女儿在夫家受了委屈,我都恨不得拿着扫把直接打上她夫家去!这邹家倒是好,竟然不帮着自己的女儿撑腰!” “人家要赚贤惠名声啊,若是没有他们女儿的牺牲,如何衬托出邹家的与众不同?” “这样的与众不同,便是白白送给我都不要!” “江南的书香世家那么多,邹家为何能够脱颖而出,靠的不就是这些与众不同的名声吗?要不然,谁能看得到他们?” “听说还有不少的人说什么非邹家女不娶,那些人分明是包藏祸心,分明是看准了邹家的女儿好欺负,即使是做错了事情,娘家也不会为她们撑腰,这般的女子娶回家里去,只需要每日给点吃的,给点喝的便可为所欲为,岂不是逍遥快活?” “都说娶妻当娶贤,这贤指的是能够相夫教子、掌管内院,可不是一味地压制自己,把一层一层的枷锁套在头上,即便是心中滴血,也要含笑着侍奉夫君!” “不错,人心皆是肉长的,为何女子就要受尽种种的委屈?” “邹家小姐做的对,如此没有心的家,呆着也是无趣,还不如直接脱离出来,哪怕是沿街乞讨,也好过整日受人折磨。”